微風小說

第22章 三打白骨精(二)

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異域風情,既清新又充滿誘惑。三藏於是就想,如果東土民眾也有這裡的齋僧熱情該有多好哇!那樣的話,自己怎麼至於不遠萬里跋涉在這荒山野嶺、茫茫沙漠之上呢!或許,別人該向我們求經呢。一路上受了多少妖怪的驚嚇,又吃了多少沙土冷氣。哪如坐在寬敞的經堂裡,每天翻幾頁經書,念兩段經文。順便一邊細細品味那些虔誠的善男信女送進門來的米飯、饅頭,一邊從容承受著他們那種飽含著愛戴與敬畏的目光。那該是多麼愜意的事呀。三藏這麼想著,不知羨慕著這裡的良好風尚,還是想吃那想象中的饅頭、米飯,嘴巴不覺就張大了。那女子以為三藏沒有聽明白,於是為了使得我們能更加透徹地破解這裡的風俗,又向我們披露了當地的一項統計資料:“前幾年,我們這裡搞了一次婚姻狀況調查,結果顯示,齋過僧的家庭普遍比沒有齋過僧的要美滿、穩定。沒有齋過僧的,離婚率高達34%;齋過一次僧的,離婚率下降為13%;齋過兩次僧的,離婚率僅為3%;齋僧三次以上的,就再沒有離婚的了。我們這裡,鄉長里正的選拔,看的不是你家有多少田產,也不是你讀了幾大車書;看的是你家齋過幾次僧。如果妻子替丈夫齋了一次僧,夫妻的感情就大為增進。丈夫的甜言蜜語,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呢!因此呀,有了齋僧的機會,對於我們婦道人家,就又找到了做新娘的感覺,心裡別提有多美了!今天在這裡遇見你們,是我的造化。如果是在村裡,我就不一定能搶得到機會。比我手快的多著呢。大家會為了齋僧而打破頭的!”

三藏聞言,對這裡的民風羨慕不已:“哎呀!西方真是福地呀!怪不得佛祖要在西天居住呢!感情這裡的風尚就是比大唐好哇!”讚歎之餘,三藏對我們說:“看來這齋飯還非吃不可,這可是雙贏啊!於我們,解決了溫飽問題,對女施主呢,是積德行善,還會增進夫妻感情呢!”悟淨表示同意:“這樣好!”我見此情況,就說:“師傅和悟淨先吃吧。我等悟空回來再吃,免得他挑理。”實際上我這樣提議還有一層不好說出來的原因,就是萬一這女子是妖怪,我們也不至於措手不及。三藏見我說的有理,也就沒說什麼。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此時,這話又應驗了。悟淨剛把裝飯的砂罐接過來,還沒來得及開啟,悟空就帶著幾個桃子回來了。悟空一見那女子,二話不說,舉棒就打。悟空是何等手快,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把那女子打死在地上了。其速度之快,只能用迅雷不及掩耳來形容。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在想,咋就這麼巧呢?如果悟空晚回來一刻鐘,情況就會大不一樣了。那女子要真是妖怪,真的動起手來,我不早就將其一舉拿獲了嗎!還會引起一場風波嗎?悟空自然也就不會被三藏趕回花果山了!悟空和三藏之間也就不會產生久久揮之不去的芥蒂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強刺激,三藏一點準備也沒有,一下子就背過氣去了,好半天才緩過來。悟空見情景,一時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見三藏緩過來了,趕緊抓過砂罐,將裡面裝的東西倒在地上給三藏看:“師傅,快看!這裡裝的是癩蛤蟆!”三藏一見,可不是幾隻蹦蹦跳跳的癩蛤蟆嗎!三藏一見更生氣了。原來,三藏素知悟空會弄個障眼法什麼的,而現在,事情發生以後,悟空的第一反應就是從砂罐中倒出幾隻癩蛤蟆,三藏自然懷疑悟空是在試圖掩蓋過錯,而且是欲蓋彌彰。如果是我或悟淨拿砂罐倒出癩蛤蟆,三藏或許還能相信。可搶先這樣做的偏偏是悟空,結果只能是適得其反。於是三藏就又急又氣地質問悟空:“你為什麼平白無故的傷人性命!”悟空也急赤白臉地分辯道:“這女子是妖怪!”三藏更氣了:“就憑這幾隻癩蛤蟆?別以為我是傻子,這分明是你搞的障眼法嘛!難道你這點小把戲就能騙過我嗎?”悟空更急了:“她怎麼不是妖怪!我走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見到人家。她是從哪裡來的?不是妖怪還能是什麼?”三藏厲聲道:“胡說!你沒看見人家,就沒有人家了?這麼大的山,你四周都走遍了?”三藏這麼一問,倒使悟空一時啞口無言了,不知怎麼應對才好,畢竟悟空沒有四周都走遍了嘛!見悟空語塞,三藏的怒氣才稍有緩解:“悟空啊悟空,出家人最忌出口無憑。你沒有聽說嗎?常言道:遠看寒山人跡絕,白雲深處有人家。不有以為自己沒看見人,就斷定山裡沒有人煙了。殊不知,那白雲深處就藏著人家呢!怎麼能自以為是呢?”

悟空越是無從應對,就越是著急。這一急,就把自己的家底也端出來了:“師傅,你是有所不知呀!想當年,我在花果山的時候,使用的也是這個套路,變作一個花容女子去路上引誘人,哪個上了鉤,我就把他迷到洞裡,或蒸或煮,就隨我了。”我一聽,壞了,悟空這麼說,那三藏豈能不以為悟空是在指桑罵槐,明裡是說那女子是在引誘三藏,實際是在指責三藏在勾引那女子!這樣一來,三藏豈能輕易善罷甘休!果然,三藏一聽悟空的話,剛剛有所鬆弛的面頰又繃緊了,臉上差點泛出晚霞來:“悟空,你休得胡攪蠻纏!明明打殺了人,還要狡辯!”說著,就要念緊箍咒。悟空一見,有些怕了,一個勁兒地叫:“師傅莫念,師傅莫念!”悟淨見三藏要動真格的,就替悟空求情道:“師傅,念在大師兄一路降妖化齋的份上,就饒他這一回吧。”又對悟空說:“大師兄,快給師傅認個錯。”誰知悟空犟勁不退,只是說“師傅莫念”,就是不肯認錯,一時間竟形成了僵局。

我怕僵持下去不好收拾,就一邊對悟空使眼色,一邊把悟空拉向師傅:“大師兄,快向師傅認個錯!”悟空也覺察到,再這樣下去,吃虧的只能是自己,只好不情願地說了句:“師傅,我錯了。”本來,三藏也不想和悟空搞得太僵,只是想讓悟空今後說話做事要有個分寸。於是,見悟空終於認錯了,三藏的氣也消了許多,就對悟空說:“這回暫且饒你一次,下次再犯,我一定將那緊箍咒念上二十遍!”三藏知道悟空不服氣,就對悟空說:“悟空,看得出,你還不服氣呢!你先把化來的齋拿來我們吃,我們都餓了。吃過後,我們邊歇息,邊和你好好談談今天發生的事。要讓你心服加口服。免得你認識不深刻,下次還犯同樣的錯誤。”於是悟空就拿來了桃子。三藏說:“這也不錯。出家人有桃子吃,也算是上好的了。悟空,你這桃子不會變成青蛙吧?”悟空急得辯白道:“師傅,那癩蛤蟆真的不是我變的。”我一見,又要再起是非,於是趕緊打圓場:“師傅,快吃吧。我都餓壞了。”

三藏果然沒有善罷甘休。待吃了桃子,精神都恢復了些以後,悟空那番暗示自己“勾引女子”的話又鬧得三藏牙根癢癢。儘管佛門以“不殺生”為第一要戒,相比之下,“不淫慾”要次要一些,但實際上,色戒往往比殺戒更為要命。如果你犯了殺戒,還可推脫是看走了眼了,還以為那是一個妖怪呢!畢竟除妖不僅沒錯,而且還有功,因此除錯了妖儘管是罪孽,但終究還是可以理解的,大不了落個莽撞的名聲而已!但犯了色戒就不同了,這可是品質問題,是找不出推脫的理由的。你能說自己看花了眼了,將對方誤認作男子了嗎?就算人家相信你看錯了,可這樣的理由也不成立,難道男子就可以輕薄了嗎?這樣的話,問題可能會更為嚴重!另外,這類事情也不能以對方是妖怪來加以搪塞,對妖怪也不能犯色戒。在這一點上,人和妖倒是平等的。三藏深知,事情在傳播中是會走樣的,尤其是這類事情,會走樣得離譜,生出鮮活的細節來,比真的還真,由不得你不信。如果悟空將這一猜測到處傳揚,用不了多久就會失去了原汁原味兒,到了佛祖耳朵裡,指不定是什麼樣呢!萬一佛祖惱怒了起來,取消了三藏的取經資格,那豈不是蒙上了天大的冤枉!況且,色戒常是擊倒對手的殺手鐧,往往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就會置人於死地,而且不必承擔任何後果:“我不過是隨便說說,咋就當真了呢?咋就搞成了這個樣子了?”只須這樣,就可以將自己開脫得一乾二淨。實際上,悟空鑽了鐵扇公主肚子的荒唐事潛在的後果就相當嚴重,一旦他對三藏構成了威脅,三藏準會漫不經心地將這件事給捅了出去。可悟空卻不知其中的厲害,還美滋滋地向我們說個不停呢!為了防微杜漸,給悟空一個強有力的警戒,三藏就召集我們開了會,名義上是吸取教訓,實際上是向悟空反攻倒算,根除潛在的危險。

三藏首先開講。簡短的幾句開場白之後,語鋒就直奔了主題:“悟空啊,你要記住:你現在是西天取經的和尚,不是花果山的山大王。一定要牢牢樹立生命神聖,並且只有一次的觀念。那種視百姓生命如草芥的做法,是山大王甚至是妖怪的作風,是與我們的取經事業格格不入的。你一定在想,即使錯傷了人命,官府來抓,你好漢做事好漢當,不會連累我們。這一點我毫不懷疑。不過,這樣是不行的。別忘了,你是取經隊伍中的一員,一舉一動,就不僅僅是你自己的事了,這關係到我們整體的形象和信譽。我們所做的一切,天下眾生都在看著呢!我們不辭勞苦萬里迢迢去取經,為的是什麼?為的是普度眾生!我們一路降妖捉怪,為的又是什麼?這也不僅僅是為了救我三藏,更重要的是為民除害,拯救生靈!我們取經是對廣大眾生的大善之舉,可是如果我們以隨意殺生的方式來行善,那麼,廣大眾生怎麼會相信我們是在行善舉?我們降妖除怪為的是替民除害,可是如果以妖怪的做法來除妖怪,那我們與妖怪又有什麼區別,廣大眾生又怎麼能相信我們?如果這樣,我們取經又有什麼意義?這是我要說的第一點。下面我說說第二點。凡事不可過分相信自己的感覺。任何事物一旦走向極端,就要走向反面了。你不要以為你是火眼金睛,什麼事都看得很準;我們都是肉眼凡胎,連是不是妖怪也分不出來。這樣看問題是不對的,是要栽大跟頭的。事實上,你已經沒少栽跟頭了!就說你大鬧天宮那會兒吧,佛祖捉你,你一個跟頭沒有跳出佛祖手心,你火眼金睛看出來沒有?沒有!悟能入隊的時候,你大喊‘有妖怪’,險些與他動起手來,你火眼金睛看出他是你二師弟沒有?還是沒有!菩薩送你一頂帽子,你就高興地戴上了。那上面的金箍,你火眼金睛看見了沒有?又是沒有!既然以前你沒有看出這些,那有憑什麼就認定那個女子一定是妖怪!又憑什麼說人家的一片齋僧之心是在引誘我們?”三藏越說越激動,聲調也調得老高:“天下哪裡沒有男人?就算人家有這個心思,難道非要苦苦等待我們幾個萬里迢迢來取經的和尚嗎?難道我們臉上有花不成!”

三藏語鋒犀利,說理透徹:儘管相貌端莊,但他的臉上確實沒有花,與常人沒什麼兩樣,人家沒有理由為此亂了芳心。與那女子說話時態度和善不假,但是,我們就是幹普度眾生這一行當的,態度和藹本是第一要務,何況女子生性柔和,與她們說話總不能搭拉著臉吧!否則的話,人都給嚇跑了,還普度什麼眾生!三藏的一番話既有理論深度,又有實際例子的強力支撐,悟空儘管心裡不服,卻絲毫沒有還嘴之力,一時只有聆聽的份。

如遇章節錯誤,請點選報錯(無需登陸)

新書推薦

從騎士領主到世界之王 盤點華夏風雲人物,關羽只排最末 華夏第一財團 鬥唐 三國:開局南陽,娶鄒氏 軍伍行 我家後門能到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