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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卉看著梅兮手臂上冒出的鮮血染紅了衣袖，還有大哥頭頂流出的血液，只覺得那天的暗黑折磨席捲而來。
她痛苦地蹲下身子，抱頭痛哭。
“啊！血！別碰我！誰來救救我？嗚嗚。大哥，爹，娘，我不要嫁給敦親王了。我不想被打了！誰來救救我啊？”
方麟丟下匕首，跑過來，蹲下身子。
“小卉，大哥在這裡。你怎麼了？沒有人會打你的。沒有人會欺負你了。”
“別碰我！你是那天的幫手？啊！救命啊！你們怎麼陰魂不散地纏著我？嗚嗚……”
方卉發瘋地拍打著方麟伸過來的手。
“卉兒，是本王。”
銀霧處理完政務就聽見方卉跑了出來，第一感覺，連忙跑到了督主府，果然在這裡。
他把情緒失控的女子抱了起來，溫柔地拍打著她顫抖的身子，輕輕勸慰道。
“卉兒，本王這回沒來遲吧？”
“嗚嗚。你怎麼才來救救我？”
方卉的緯帽被剛才的發瘋幅度太大震掉了，她驚恐地把頭邁進銀霧的懷裡，哭得更厲害了。
“卉兒乖。不哭了。本王一直在。”
銀霧掃了一眼這裡一片狼藉，尤其是站在不遠處的梅兮那垂在身側的手臂流著血液。
他的心裡更加心疼那個無辜的女子。
“督主夫人，你沒事吧？”
翠紅都傻眼了，看著梅兮疼得眉頭皺起，卻沒有喊醫師來包紮。
“方麟，你可解氣了沒有？”
梅兮抬起流著血液的手臂。
“我……”方麟瞬間清醒了，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些什麼，“我……我對不起你…你們……”
他痛苦地看了一眼在銀霧懷裡哭泣的女子，又看了一下梅兮手臂上的傷口，只覺得那一絲愧疚都沒有了。
憑什麼她可以獲得幸福？
“梅兮，這一刀，你應該承受的。你們害了我妹妹那樣痛苦。你看看她現在發瘋起來連大哥都不認識。卻依賴那個罪魁禍首！還嫁給了他！呸！”
聖旨已經下達，婚事也成了。
沒有人敢反抗什麼。
“混賬！你要你妹妹醒過來之後該怎麼面對她的好朋友呢？你難道就不想想惹惱了督主大人，你們全家人，全族人又該怎麼辦呢？”
銀霧看著這個失去理智的男子一心給妹妹討個公道卻只能挑個軟柿子捏。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太醫來給督主夫人包紮傷口！還有把這個方少爺拖下去！”
臨木聽見敦親王的命令，連忙派了幾個人押住了方麟。
蝶香快速跑了出去，準備去把章妤帶過來，要不然等九千歲回來之後就要殺人了！
果不其然。
一個小廝跑了過來，大聲通報道。
“王爺，督主大人的馬車進城了。”
“什麼？”
眾人驚詫萬分，竟然這麼巧就回城了，這下可怎麼辦，每個人的腦袋都要為了這個頭腦一熱的方家大少爺陪葬。
“都別慌。把方少爺帶下去。”
銀霧頭疼地按了按眉心，接過下人遞過來的緯帽溫柔地給方卉戴上。
不是說要下月才回京都嗎？
梅兮看了一眼冷靜自持的敦親王，看來他也有些猝不及防。
她看著腳旁氤氳了一攤紅血，染紅了鋪在地上的金絲縷地毯上，這清洗起來可費勁了，還死貴。
“督主夫人，求求您饒了我大哥吧！他只是一時之間頭昏腦脹做錯了事情。才會讓您受傷的。還請您不要跟他一個頭腦不清的人一般計較。”
方卉戴上緯帽之後醒了過來，連忙跑過去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求情。
她骨瘦嶙峋的白皙手指緊緊抓著梅兮的裙襬，彷彿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一根稻草，苦苦掙扎。
“你……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梅兮低頭看著哭得悽慘的女子，心裡一陣劇痛，有些東西 終究是回不去了。
她在混亂的時候吃了一顆章妤之前給的止血丸，當初還笑著說自己絕對用不上，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我……我知道你是督主夫人，是可以我哥哥的人。他……不是故意這麼做的。都是為了我……”
方卉帶著哭腔絮絮叨叨說完這些。
門口被押著的方麟憤怒地大喊大叫。
“小卉，別下跪求罪魁禍首。那是她應該承受的。本少爺這是替你找回公道，就是要她知道你的痛苦！”
“喲。好大的口氣！本督主倒是想瞧瞧你到底有沒有那個本事！”
冷冰冰的話語從院門口飄了進來，瞬間刺進了院子裡站著的所有人，冷得直顫抖。
竹曳穿了一身銀白色錦袍，上面繡著綻放的曇花，抬腳走了進來，細長眼裡藏著殺意，盯得鬼吼辣叫的方麟低頭閉嘴。
他重重地打了方麟一巴掌，打得方麟落了一顆牙齒，吐了一口鮮血。
“怎麼？又沒膽子了？”
方麟這才真正地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不應該挑著九千歲不在京都的時候來找手無縛雞之力的督主夫人。
他還把那個女子給狠狠砍了一刀。
“督……督主大人……我錯了……”
“呵。”竹曳冷笑了一聲，走進了屋子裡，掃視了一圈，“銀霧，你就是這般保護本督主的後背的？”
“本王輕敵了。讓你失望了。”
銀霧本就很自責，這些天只顧著盯著長公主那裡了，卻忽略了這邊，但督主府的防衛不應該這麼輕易進來啊？
他的視線從梅兮身上落到跪在地上求情的女子。
竹曳嘴角依舊帶著冷笑，隨即，冷眸盯著銀霧那張自責又糾結的神情，彷彿再說這事秋後再算賬。
“呵，你倒是很順著杆子爬。”
“督主夫人，求求你了，不要懲罰我哥哥，好不好？我……我給你磕頭賠罪了。”
方卉聽見九千歲的嗓音，知曉死期來臨，萬分害怕得顫抖，鬆開攥緊梅兮的衣袍，一個勁兒磕頭。
“求求督主夫人了，饒了我大哥吧！他真的知道錯了！饒了他吧！”
“卉兒，你快起來！”梅兮趕緊彎腰扶起磕頭的方卉，不顧痛意，“卉兒，我原諒你們了。別這樣了。”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