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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流水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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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在你入門之時我就與你說過,不要勾搭我天水峰的弟子。你可記得?”清水臉色無悲無喜。

“弟子弟子弟子謹記長老之言,未敢言忘。。”楚修眉梢間隱約凝出汗水。

“那你怎敢帶白琳入我劍冢?”清水的目光直視楚修內心,楚修跪在地上坐立不安。

“稟師尊,是是我帶楚修去的。”白琳神色惶恐地說道。

“混賬,我還沒問你呢!你的罪過待會再說。”

“楚修,你擅自進入劍冢,理應廢除修為。本座念在你初入門下,就罰你受十擊雷鞭之苦。你可願意?”

楚修不知道雷鞭是什麼,他側過頭看了看白琳,只見白琳縮著身子不敢說話,眼眸中滿是驚恐。楚修無奈地一笑,“弟子願意。”

“不可!”楚修循聲望去,只見青衣一身黑衣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師尊,楚修肉身凡胎,才剛剛進入練氣境,如何受得了雷鞭之苦?”

練氣境?清水眼底閃過一絲疑慮,她將神識放開,從楚修身上一掃而過。練氣大成?只差一步便可築基,這才區區幾天的時間。不過他的資質一般,縱然練氣境修煉快了幾分又如何?

“你不必多言,本門門規,法不容情。再者,其它山脈多少雙眼睛盯著這件事了。”

“師尊請師尊收回成命。”青衣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決絕。楚修聽此心底微微一暖,自己的師父還是在乎自己的。

清水怒道:“放肆,本座行事,又如何要你來說?”

楚修急忙開口道:“楚修認罰,一切只怪我楚修咎由自取。”說完,他看著青衣說道:“我對不住師尊您,辜負了您的期望。師尊不必為我求情了。”

青衣眸中似乎有莫名的神色一閃而過,她輕輕嘆了口氣,而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清水看著跪在地上的楚修,心中無奈。她豈能不知楚修是無辜的,只是擅入劍冢乃是重罪,若楚修不受罰,受罰的可是自己的愛徒啊!再者,其它幾位都緊緊地盯著這件事呢。半晌,她輕聲道:“來人,掌鞭!”

楚修緊閉著雙眼,自始至終再也沒看白琳一眼。他靜靜地跪在地上,忽然從後背傳來一陣深入骨髓的疼痛,仿若拿著帶鋸齒的刀從自己體內狠狠割去。緊接著便是雷電在體內肆虐,這種感覺就像有人在自己體內翻江倒海楚修仍然緊閉雙眼,咬牙苦撐。

一鞭

兩鞭

三鞭

直至第五鞭開始,那雷電直接竄入自己的腦海,剎那間頭痛欲裂。楚修一時間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自己彷彿魂魄離體,沒有了喜怒哀樂,沒有了任何感覺。而後他就覺著自己開始向下墜落,與此同時,腦海中的撕裂之痛,體內的灼痛如決堤之水瞬間湧來。

“啊”

就這樣一鞭接著一鞭,楚修整個人鮮血淋漓,一眼看去皆是一道道入骨三分的鞭痕。周圍的弟子眼中全是不忍,她們一個個都是女子,而且也僅僅只是聽過雷鞭之名,卻不想這雷鞭居然這般可怕。這雷鞭之名,當真是名不虛傳。有些弟子甚至將頭別過去,修道之人對此也是心生懼怕。

十鞭事畢,楚修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他整個人就像殘風中的燭火,似乎隨時可以熄滅。

忽然,楚修隱約看到一席黑色衣衫將自己裹住,似乎有人將自己輕輕抱起,鼻尖隱約傳來女子特有的芳香。而後他整個人昏睡過去,再無半點氣息。

入眼處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竟無半點光明。到了此刻楚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眼瞎,眼睛似乎已經成了無用之物。楚修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忽然遠處出現一點點微光,楚修急不可耐地向著微光奔跑過去,只是無論他跑多快,那微光似乎還是遙不可及

奔跑,奔跑,永不停息地奔跑。楚修不知道這是多少次看見那粒微光了,每次自己累到癱倒在地時,那微光機會消失不見,等到自己稍微恢復點體力,那微光又會出現。楚修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也不知道那微光距離自己有多遠,自己能做的就是向著那粒微光奔跑,因為他害怕這周圍死一樣的黑暗,死一樣的寂靜。

“唉,聽說了嗎?那楚修好像廢了,體內靈根被雷鞭擊碎了,此生只怕再難以修煉了。”

“嗯,不過真想不通青衣師叔為何還要替他尋找什麼仙命草,這等寶貴的靈藥用在他身上豈不是可惜了?”

“不過也是可憐,他不是剛入門嗎?那他怎麼會知道劍冢所在呢?”

“慎言”

幾人搖搖頭,而後緩緩散去。

“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嗎?師尊在為我尋找靈藥麼?”楚修從黑暗中聽到許許多多的聲音,只是他仔細分辨了許久,卻沒聽到自己師尊青衣的聲音。忽然間,那粒微光又出現在遠方,楚修急忙向著微光跑去

這一次,楚修發現自己距離微光好像近了一些。就這樣,楚修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每次自己累到在地時就會聽到許許多多的聲音,只是他從來沒有聽到過自己師尊青衣的聲音。這讓他心中多了幾分憂慮

“聽說了嗎?青衣師叔前些日子回來了,好像她已經拿到仙命草了。”

“我也聽說了,不過青衣師叔回來的時候身負重傷,清水師尊想要替她療傷卻被青衣師叔拒絕了。”

“唉,清水師尊也是一片好心啊!”

“誰說不是呢!我看全是那小子的錯。”

“也不全楚修的錯!我看”

“慎言”

眾人不再言論,隨即散去。

黑暗中楚修心底一陣惆悵,自己的師尊為自己負傷了麼?可惜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他能做的只有向著黑暗中的微光前進楚修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漸漸的他發現那粒微光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明亮。於是他僅憑著胸中的一口氣跑到近前。他這才發現面前的是一扇青銅大門,楚修緩緩從門中走了進去。入眼處一片虛無,漸漸地從虛無中出現了一條橫貫天際的火海,火海綿延萬里,無窮無盡。不知過了多久,火海中忽然出現了一條資金長龍,長龍從遙遠的天邊直奔楚修而來楚修怔在原地不知所措。那紫金長龍飛到楚修面前,雙眸如炬,直視著楚修。莫名的,楚修從巨龍眼中感受到一種親切地氣息。他伸出手,緩緩搭在巨龍的眉間。

楚修醒了。鼻尖隱約傳來濃郁的藥味,他睜開雙眼,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用梨木做的床上。藥味之中隱隱有淡淡的芳香。楚修用盡力氣想要挪動身體,卻發現徒勞無功。他心底無奈地一嘆,只能徒勞地盯著頭頂的青色帷帳。

不多時,開門的聲音傳入楚修耳中。而後他看到自己的師尊青衣站在自己旁邊。“師尊”

“別說話,你受傷太重,不可動氣。”說著,青衣將楚修的上身緩緩抬起,而後將手中的藥碗遞到楚修嘴邊。

楚修直覺著芳香入鼻,就連藥味也淡了許多。當下他只能試著將碗中的藥一點點喝完。

“師尊咳咳”

“不要說話!”青衣皺著眉頭喝道。

楚修心底無奈,只能將目光望著面前的女子。只見女子深沉的眸子中似乎隱約倒映著自己的身影,他嘴角輕輕上揚。女子隨後將楚修緩緩放下,轉身走了出去。

就這樣過了幾日,楚修終於覺著自己能動了,而後他用神識內視,忽然腦海中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看來神識也受傷不輕。楚修顫顫巍巍地起身,而後晃晃悠悠地來到屋外。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坐在爐火前。想是知道來了人,黑色的身影睜開雙眸,回過頭來看著楚修。

“師尊”楚修晃晃悠悠地行了一禮。

青衣盯著楚修看了好一會兒,“你體內的傷這麼快復原了?”

“回稟師尊,弟子已經無礙了。這些日子多虧了師尊的照料。”

青衣襬擺手,“藥物乃外服,也是你煉體勤奮,小有成就,不然這麼重的傷不可能這麼快恢復。”頓了頓,青衣接著說道:“既然你能動了,那這些藥你自己看著,藥材在屋內櫃子中,每次熬製半個時辰方能飲用。這些日子你就養傷為主,不必修煉了。”說道修煉,青衣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而後她轉過身,“這裡是我的洞府,有我佈置的結界,外人進不來。你安心養傷便可。”說完,不待楚修說話,青衣的身影緩緩消失在楚修面前。

楚修心底泛起一絲溫暖,他緩緩地向著青衣離去的方向行禮:“謹遵師尊口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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