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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向別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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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楚修難得清閒下來,整日裡除了熬藥喝藥倒沒有其它事。不是他不想修煉,只是他的神識用不了,更別說練氣。對此楚修知道急也沒什麼用,他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只以為是自己負傷的緣故。

閒來無事,楚修正瞧著落日發呆。忽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師弟?”楚修回頭,正看見白琳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

楚修面無表情,“師姐來此何事?若無要事,還望師姐馬上離開才是。”

白琳自知先前負了楚修,只好柔聲說道:“小師弟,上次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當時嚇壞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楚修冷冷一笑,“知道了。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沒能謹遵長老口諭。現在還請你馬上離開。”

白琳臉色微微有些窘迫,她從懷中摸出一粒五光十色的丹藥,“這是回生丹,你拿去療傷。”

楚修頭也不回地往回走去,“不用”。

白琳憋著腮幫子,她倒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跟了上去。

等到了青衣的洞府,楚修隨手打出幾道法決直接閃身進了結界之中。白琳剛要閃身進去,卻被結界擋了下來。她看著楚修模糊的身影,楚修冷漠地話語再次浮上心頭,當下她氣呼呼地喊道:“楚修,這次你若不見我,以後我都不會來找你了。”

山谷寂寥無聲,只剩落木簌簌。

白琳狠狠地一跺腳,而後化作煙霧消失在山谷中。

楚修回到洞府,隨即將熬好的藥一口喝完,至於白琳他早已拋在九霄雲外。

等到了後半夜,楚修心中思緒萬千,睡意全無。自己師尊走了也有好幾日了,他也不敢問她去了哪裡。自己又是無法修煉,至於神識到現在感應不到,就像是以前的修煉好像一場夢一樣。唯一讓楚修心底稍感釋懷的是,自己的體表的傷已經痊癒了,而且體能似乎有所增加。難道是煉體的效果?想到此處,楚修急忙跑到屋外,而後對著一方巨石使出吃奶的勁一拳砸過去。巨石緩緩裂開一條縫,楚修心底驚呼一聲:“乖乖”。他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手指上只有一層淡淡的灰塵,甚至紅都沒紅一下。自己以前沒這麼厲害啊!楚修驚呼至於仔細回想這半個月的經歷,自己承受了雷鞭之刑,而後還好有自己師尊的幫助這才得以才從昏迷中甦醒。按道理來說自己並沒有煉體啊!可為什麼自己的體質會增強呢?對了,雷屬於天地之力,乃是天地考驗修者的一種方式,所謂雷劫是為破而後立。換句話說,自己所受雷鞭之刑就像渡劫重生一般,如今自己外傷痊癒,體質經過雷鞭的洗禮也變得更加強悍。但是自己的神識為何會消失不見呢?楚修搖頭苦想,時間久了他心中感到煩躁,隨即盯著面前的一塊小石子憤懣道:“起開。”話音剛落,石子忽然動了一下。楚修眉目中滿是不可思議,就在剛才,自己喊“起開”的時候似乎整個人融入了面前的那塊小石子。就像是,石子屬於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當下,他盤腿打坐,而後將整個心神融入面前的小石子之中。漸漸地他彷彿與石子融為一體,而後楚修心中想到,要讓石子自己動起來。於是乎石子真的在他面前動了起來,或滾或停,或飛或躍。這種感覺就像是石子有了生命,有了靈魂,而這靈魂正是楚修的靈魂。

就這樣整個後半夜楚修先後試了各種東西,都能被他所使喚。於是他開始嘗試有生命的東西,一開始比較難以掌控,但隨即楚修慢慢上手,於是空中飛翔的鳥兒成了他的眼睛,地上奔跑的麋鹿成了他的雙腿。時間一晃而過,楚修透過麋鹿的眼睛看見了遠方的紅日,整個天空印著一種溫暖入心又富有朝氣的火紅。初陽之美不過如此。

“楚修?”

楚修從思緒瞬間迴歸體內。

“師尊?”楚修當下立即起身,“弟子拜見師尊。”

青衣點點頭,剛才她發現隨著楚修從入定中醒來,周圍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那種感覺太過虛無縹緲,她也沒放在心上。她從懷中拿出幾株靈藥,而後隨手遞給楚修。“這幾株藥你服用了吧!”頓了頓她眸中的神色暗淡了下來,“你凡塵的家在何處?等你傷好了我便把你帶回去吧!”

楚修眉頭一皺,師尊這是要帶我離開這兒?“回稟師尊,弟子早已沒家了。”

青衣目光微微一凝,“你遭受雷鞭之刑,傷及靈根,此生怕再也無法修煉了。為師這幾日打聽了許久,仍然沒能找到治療的辦法。你你還是回去吧!你現在成了凡人,我能幫你一時,卻幫不了你一世。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楚修一時間怔在原地,“師尊你這是趕我走?”

青衣默然無語,她冰冷的外表此刻卻顯得有些憔悴,讓人憐惜。楚修是她的第一個弟子,她儘可能地盡到自己作為一個師尊的責任。只是楚修的傷傷及靈根,此生怕再也無法修煉了。作為師父,她只能為楚修以後的生活做打算。修士與凡人不同,雖然楚修無法修煉淪落為凡人,但只要他在落霞殿多待一日,那就多算修士一日,而別人是不會把楚修當做凡人來看待的。因為修士的日子,除了修煉就是廝殺。想到此處,她悶哼一聲,隨即喉嚨一甜,看來是前些日子所受的傷有了復發的跡象。

楚修仍不死心地說道;“弟子的傷已經痊癒了。我相信我不久之後就可以重新修煉了。還望師尊不要趕弟子走。”

青衣長吁一口氣,“你我師徒之緣已盡,你還是回凡塵去吧!”隨即,青衣消失在楚修面前。離去之際,青衣留下一句話,“我對不住你。”

楚修眼眸失色,眼中的淚珠被他用力擠了回去。“師尊不是你對不住我,是我對不起你。”隨即他失落地轉身,回顧四周才發現周圍一切簡陋至極。離開吧!也只能離開了。楚修黯然一嘆,隨即將青衣遞給自己的靈藥整齊地放在桌上,他右手緩緩撫過,靈藥殘留的餘溫終於還是緩緩散去。楚修起身看了眼四周,這一次他特別慢,像是要把所有細節銘記於自己腦海中。終於,他還是毅然轉身,在一聲無奈之中走了出去。

這次,他再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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