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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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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楚修。本是已死之人,卻因前些日子從一字先生那裡得來的青玉方才保留了一線生機。只是這生機非常人所能察覺,故此楚人天一直以為自己孩兒早已命赴黃泉。

當是時也,月明如鏡,楚修躺在棺槨中不悲不喜。只見一縷月光浸透黃色的棺木,緩緩滲入楚修胸前的青玉。只見青玉散發出隱隱光芒,這光芒穿透楚修的身體,浸入他的五臟六腑,霎時間,楚修的心脈竟有了跳動的跡象,隨即越來越明顯,與此同時,楚修的身上緩緩浮出縷縷生氣。不多時,楚修已與常人無異,有心跳,有脈動。只是他還是雙眼緊閉,沉睡不醒。

朦朧之中,一點點亮光緩緩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團泛著月光的球狀物體。這東西緩緩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這些光芒緩緩滋潤著楚修的肌膚。不多時,楚修已然有了鼻息。這些光芒緊緊圍繞在楚修身旁,似乎對於這具軀體格外青睞。緩緩地,這些光芒似乎有了意識,意識的時間與現實不同。這意識覺著自己似乎經歷了漫長的歲月,這才有了“我”這個概念。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但面前那具一動不動的軀殼竟讓他有種莫名的清切感。他繞著軀體緩緩飛舞,而後腦海中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我是楚修。”剛這麼想著,只見躺在棺槨中的楚修睜開雙眼,他胸前的青玉所散發出的光芒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沒死?”楚修心底有些遲疑。剛才的感覺讓他讓他恍若夢中,一切朦朦朧朧,如夢似幻,自己像是一株草,沒有感覺,無悲無喜,直到一縷淡青色的光芒緩緩出現在他的面前,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是跟著那一縷光芒緩緩地漂浮,彷彿穿越了漫長的歲月,直到他整個人浸入那團光芒之中。然後就這樣醒來了。

楚修用力推開棺槨上的蓋子,然後緩緩起身,映入眼簾的自然是滿堂的素白以及閃著火星的薰香。這時,守堂的夥計終於從沉睡中醒了過來,只見早已是具屍體的楚公子居然好端端地站了起來。這小夥子著實嚇得不輕,“鬼鬼鬼啊!”他一邊大喊,一邊慌不擇路地退出屋內,向著屋外跑了出去。他這一喊也驚了許多人,不多時,眾人已經圍在給楚修設定靈堂的門口。不消片刻,楚人天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他急忙走到守堂的夥計旁邊;問道:“你是說我修兒沒死?”楚人天三分急切,三分嚴厲,三分期盼。

“是是”這小夥計到現在也沒回過神來,說話結結巴巴的,“我我看到公子從棺槨中爬了起來,當時我嚇壞了,沒仔細打量公子,就急忙跑出來喊大家了。”

楚人天眉頭一皺,將信將疑之下推開房門,緩緩走了進去。眾人一見自家主子都走進去了,自己也不好在外邊待著,畢竟這麼多人,即使楚公子是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楚人天這時還在迷茫之中,他腦海中的記憶斷斷續續,他隱約覺著自己死了,又隱約覺著自己沒死。正迷惑之間,楚人天推門而入。

“爹?”楚修喊道。

“修兒?”楚人天激動道,隨即他神色低沉下來;“你是我兒的魂魄嗎?”

楚修隨即好笑到:“爹爹說笑了,我是楚修,您的兒子楚修。我活過來了,沒事了。”

楚人天聽罷急忙大步走到楚修面前,這面前活生生的不正是自己早已經魂歸九泉的孩子麼!他來不及多想什麼,也不來及去懷疑什麼。楚人天緊緊地抓著楚修的臂膀,臉上早已老淚縱橫。眾人見此驚疑之餘也不免思緒感慨,畢竟楚人天一夜白頭他們也看在眼裡,人心都是肉長得,老年喪子更是人生一大悲劇,而如今楚修好端端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這種大悲大喜還真少見。

這時,楚啟也走了進來。他一聽到楚修復生的訊息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一是疑惑,二是他對於這個侄兒也是分外喜歡,如今聽到侄兒復活這等重大訊息,自然急不可耐地趕來驗證真偽。

“快快,讓我看看是不是我的侄兒。”楚啟人未到,聲先至。

“二叔。”楚修行禮道;

“你真是楚修?”楚啟驚疑到。

“二叔,不是我還能是誰呢?”

“哈哈!”楚啟大笑:“是你這犢子就好。”言罷,楚啟眼角晶瑩,有淚盈眶。

楚修眼眶溼潤,這種死而復生的感覺太過奇妙,但是這讓他再次明白了親情的重要。

“報!”門外有侍衛喊道。

“進來!”楚啟最先回過神。隨即,從門外進來一個瘦小精幹的男子,“稟報家主,賀家來信說同意出兵。”

楚人天輕輕一怔,而後急忙問道:“出多少兵?”

“一千人,他賀家的白虎堂和青龍堂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楚人天隨即大笑道:“今兒個雙喜臨門啊!走,修兒與我一同前去,今天定要讓殘害你的百里家付出代價。”

楚修不解,“爹,這是?”

“唉,修兒你不知,自你身亡之後,爹爹我為了替你報仇發兵百里家。咱們和百里家已經鏖戰數天了,賀家的援兵這才姍姍來遲。今天正好趁著賀家援兵,勢必一舉拿下百里家。”

“爹爹不可。”楚修急忙阻攔道。

“修兒你這?”

“爹,是這樣的。害我之人怕不是百里家。”

“那是何人?”楚啟問道

“若我所料不錯,應該是我的賀伯伯賀圖霸了。”

楚啟和楚人天面面相覷,他兩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疑慮。“你賀伯伯對你很不錯的”楚人天輕聲道。

“爹,我託人打聽過了。在我中箭之前,有人從百里家購買了五支倒勾箭羽。在此之後,我們赤龍鎮大名鼎鼎的毒鳩老怪被人暗殺,我在查驗毒鳩老怪屍體的時候發現了用他家的桌底寫著一個“賀”字。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在翻閱毒鳩的書簡的時候,在一本檢錄上發現了一種為玄命丹的丹藥,此丹藥通體潔白如玉,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說到這裡,楚修頓了頓。楚啟和楚人天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知道了答案:“賀家的仙丹?”

楚修點了點頭,而後說道:“但是玄命丹有個禁忌,就是在服用玄命丹的一個月內不能飲雄黃酒,不然三息之內氣絕身亡。”

“啊?”楚人天大驚,而後道:“修兒既然你已知曉為何還要服用?”

楚修苦笑道:“爹爹,若是在此之前,你還會把這兩種丹藥聯絡在一起嗎?”

楚人天隨即苦澀一嘆,“怪爹爹我!”隨即他咬牙道:“好個賀家,好個賀圖霸!”

“爹,切莫衝動。”楚修急忙勸阻到:“爹,現在毒鳩已死,死無對證,平常人只會認為我們楚家恩將仇報,枉顧道義。”楚人天隨即冷靜了下來,如今毒鳩已死,確實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一切都是賀家所為。隨即他想到了一個人,楚修之前的未婚妻賀珠兒,楚人天急忙道:“賀家賀珠兒在什麼地方?”

“稟告家主,據探子來報,在賀家已經三天未見到賀珠兒了,據說是賀珠兒叛出賀家了。”

楚修聽此心底微微有些異樣,他在心底說道:“但願你與此事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唉”想到此處,他心裡也不免一聲長嘆。

但楚人天可不這樣認為,賀圖霸從來都是言行厲色,他不可能放任賀珠兒這般作為。但是不管怎麼樣,只要找到賀珠兒就不怕賀圖霸不承認。“傳我命令,給我去找賀珠兒,一定要把她給我帶過來。這事不能明著來,越低調越好,知道了嗎?”楚人天說道。

“是。”那人隨即退出屋外,

“爹,珠兒她?”楚修欲言又止。

楚人天沉聲道:“兒啊!他們賀家想要你的命啊!想要我楚人天絕後啊!”

“爹,我我只是覺著珠兒與這件事牽扯不大。”

楚人天搖了搖頭道:“等捉到賀珠兒再說吧!走,我們先過去,看看他賀家要唱什麼戲。”

眾人隨即奔赴百里家與賀家對峙的西街坊市。

此時,西街坊市局勢十分緊張,雙方已經對陣數天,這幾天來已有不下百人受傷或死亡。楚人天與楚家的眾位兄弟一一見了面,楚家眾人在看到楚修之後先是疑慮,而後釋然,到最後同仇敵愾,甚至於士氣也比剛才上漲了許多。這足以看到楚修在楚家眾人心中的地位。

此時,百里家的一些目光也在上下打量著楚修,據他們所知楚修早已身亡,但現在楚修完好無損地站在他們面前,折讓百里家知情者心中疑慮萬分。不過楚修一人對世家之戰的局勢毫無影響,他本人不過是個導火索而已。很顯然,事情看似因楚修而起,但也是三家分而久之的必然結果。

楚修對眾人拱手行禮,這其中不乏自己的長輩,親友。看著地上散亂的屍體,楚修心底真不是滋味。在他的記憶中,這些人對自己關懷備至,而如今卻橫屍荒野,當真是見者落淚,聞者傷心。楚修環顧四周,活著的楚家之人身上多多少少帶著些傷痕,他們的目光中透露著別樣的堅毅。不多時,賀家的青龍堂和白虎堂也來來到了這裡。

“楚家主,別來無恙啊!”賀家青龍堂堂主賀雲率先說道。此人身高八尺,容貌粗狂,話語中透著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氣,當真是氣沖牛斗的虎狼之徒。在他身旁的是白虎堂的堂主賀飛,這人與賀雲完全相反,一副賊眉鼠眼的小人模樣,他那陰沉的目光中透著幾分精光。也是他眼見,一眼瞧見了站在人群中的楚修。賀飛先是驚疑,而後眯著雙眼仔仔細細地盯著楚修,隨後拱手說道:“楚家主無恙否?我等奉家主之令,前來相助楚家。再者楚賀兩家本是親家兄弟,今日百里家挑事,欲對楚家不軌,我等自然不能坐視不管。只是苦了楚修賢侄,本是風華正茂之際卻慘遭百里家毒手。百里家此舉當真是人神共憤,我賀楚兩家願同進退,共誅百里家這幫蛇蠍小人。”說罷!這人眼角偷偷打量著不遠處的楚修。

楚人天聽此微微一笑,而後笑道:“請代我向賀兄問好,就說我楚人天感謝賀兄的支援。”頓了頓,楚人天掃了一眼賀家之人,“兩位兄弟不妨帶著兄弟們先去器皿坊,那裡盡是些百里家的蝦兵蟹將,待會突圍時還望賀家兄弟從那裡迎擊百里家,彼時你我兩方左右夾擊,必能一舉殲滅百里家的這幫宵小之徒。”

“楚家主說的是,我等這就去奇珍坊。”賀飛拱手說道,而後輕輕若有若無地看了一眼楚修。

此時百里家的百里雄站在戰車上翹首觀望,他對百里家信心百倍,不說面前這千人之眾,後方更是有千人的龍虎營。龍虎營各個都是按照軍隊的訓練方式鍛煉出來的精兵,那些人不是家族之中的那些伙伕可以相提並論的,而這才是百里家真正的殺手鐧。

不過令他意味的是楚修居然死而復生?而且就在剛剛,他接到了楚人天的手信,信中提到原來賀家才是謀害楚修的罪魁禍首,楚家願與百里家聯手,先滅賀家白虎堂與青龍堂二堂,然後再滅賀家殘餘勢力。彼時楚家將全部歸還百里家的坊市,賀家坊市與地盤楚家與百里家可對半分賬。聽起來不錯,先說這楚人天不算是太笨之外,他也是夠天真的。不說這手信所說真假如何,單是百里家的兵力都可以橫掃他楚賀兩家了。不過可以暫且答應他,看他耍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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