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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死亡與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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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無止境的黑暗,這裡似乎什麼也沒有,也不可能有任何東西,純粹的虛無,即使是光,也未曾抵達至此。

“我死了嗎,這裡……就是天堂?”易天睜開雙眼,朦朧地只看見一片藍天。

“這就是天堂?也不過如此嘛。不對,天堂怎麼還能感覺到疼痛。”

易天的意識逐漸清醒,他想坐起來,但渾身的疼痛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嘶……啊!”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拉扯到面板與肌肉,撕裂的疼痛感讓易天不斷倒吸涼氣。一個不小心動作大了,那就是鑽心的疼痛。

強忍著劇痛,易天坐起緩緩環顧四周,周圍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放眼望去周圍全是樹與灌木叢,身旁的篝火早已熄滅,地上只有一把玉竹製作的彈弓和一把骨制的匕首。

“我不信教,也不知道天堂長什麼樣,但我知道這一定不是天堂,而是——地獄!”

易天試著站起來,可還未等他動身,一陣眩暈感傳來,兩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

等易天再次醒來時,幾隻鬣狼圍繞在他的周圍,不斷用鼻子嗅易天的氣味。

忽然一聲尖銳的嘶吼聲,嚇得鬣狼四處逃竄,接著一隻渾身雪白的生物來到易天跟前,本想著飽餐一頓的它卻不小心吵醒了易天。

“頭好痛啊,我又怎麼了。”易天再次醒來,他立即坐起來,觀察周圍的情況。

“什麼東西在那裡!”易天警惕地盯著灌木叢中的黑影,為了能夠自保,他翻身撿起了匕首。那道黑影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便立刻逃走了。

易天看著自己身上已經癒合的傷口,卻怎麼也記不起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隨著肚子的咕嚕聲響起,易天也意識到該去找吃的了,帶上僅剩的彈弓與匕首,外出尋找食物。

這裡的空氣水分含量很高,地面的泥土也是黏糊糊的,不過好在氣溫正舒適,即使光著身子也不會感到寒冷。

易天用匕首撬開一段倒下腐朽的樹幹,只見兩條大肥蟲正在蠕動。易天以前在電視節目上看過,這種蟲子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其每千克蛋白質含量是牛肉的8倍。

匕首扎入了肥蟲的體內,不知是疼痛還是條件反射,肥蟲瘋狂地扭動著身體,但內臟已經流得到處都是,肥蟲也才慢慢停了下來。一整條直接吃是絕對不可能的,特別是一想到這麼一條東西在口中扭動,胃中已經翻江倒海了。

易天將肥蟲切下來一段,好方便入口,接著做好了心理準備,便將一塊扔進嘴裡。

嘔——

又是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口感,還未等易天嚼第二下,身體就強制將口中的‘食物’吐出。

“嘔——這肥蟲嘔——是跟沙蟲一家的吧?嘔——”

狼狽的易天只好繼續前行,溼軟的土壤混雜著石子與樹枝,空氣中瀰漫著潮溼腐敗的氣味。

“沙沙沙……”一條花色巨型蟒蛇從易天眼前緩緩經過,雖不見其首尾,但粗如水桶的軀幹絕對不可小覷。

透過葉縫中陽光的照射,亞光的面板下,肌肉不斷地收縮擴張,與地上的落葉摩擦,壓斷樹枝與野花。

易天顫抖著一步步後退,生怕發出什麼動靜引起巨蟒的注意。好在巨蟒只是單純的路過,對沒有任何威脅的小瘦猴子不感興趣。

一棵不算高的樹上掛滿了黑色的果實,一顆顆猶如牛油果一般。正好一旁有一棵歪脖子樹,易天二話不說就爬上去。

左腳踩在樹杈間,右腳踏在樹枝上,一伸手就夠到了果實。

“手感怎麼這麼好,好軟,好舒服……”易天抓住一顆果實,光滑的外皮如同肌膚一般,柔軟的手感叫人無法自拔。

易天用力一扯,果實上方瞬間破開一個口,大量的粘液噴出。這還不止,粘液中有無數條黑色的毛毛蟲,一瞬間爬滿了易天的手臂。

“呃啊啊啊啊——”易天慌亂地甩掉手上的毛毛蟲,一個不小心從樹上摔落。

“吐了,怎麼是蟲卵啊!”好在高度不算太高,而且還有鬆軟的土壤做緩衝,易天除了快餓死之外沒有什麼大礙。

這一摔,直接澆滅了易天的鬥志,這一躺,易天再也不想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讓我活著?與其在這地獄苟活,還不如直接讓我去死!”易天無奈地躺在地上怒吼。

這一吼,周圍似乎都安靜下來了,不,應該是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好安靜,我這是要死了嗎?”

易天的眼皮越來越沉,五感逐漸變得模糊,身體的疼痛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睏倦。

身體變得很輕,猶如漂浮海洋之上,猶如墜入無底深淵。

…………

???:“不,不要放棄,你難道忘了我們的約定嗎……”

“誰!是誰在說話?”易天猛然驚醒,他坐起來環顧四周。夜間的霧氣籠罩著整座森林,無處不透露著陰森與淒涼。

“約定?我們的約定……”易天回想著剛才聽到的聲音,那是一個溫柔甜美的女聲,很是熟悉,但易天仍然無法回想起所謂的約定。

“窸窸窸……”就在離易天不遠處的一個草叢發出了動靜。

易天想著起身拿彈弓,剛一起身就看見草叢後的黑影慌亂地逃走了。

“可惡,又給它逃了。”易天在那黑影待過的草叢尋找線索。“白色的毛髮,足跡小受力面積就小,壓強就大,在泥土表面可以留下一個非常明顯的腳印。”

森林的路況相當複雜,特別是在夜晚能見度極差,一個不小心就會踩空或者碰上出來覓食的兇殘生物。

“呸呸——怎麼這也有盲蟲網,真是服了。”易天專注於搜尋地上的腳印,一個抬頭就與盲蟲網撞上了。

“這聲音……是瀑布!”安靜的夜晚會使平時聽不見的聲音被放大,而瀑布的水流聲更是明顯。

跟隨著腳印的指引,易天來到一座瀑布下。

清水如同千軍萬馬,他們帶著使命帶著信念,狠狠地砸在底下的石頭上,飛濺的水霧宣告著他們的死亡,巨石上留下的斑駁,那是豐功與偉績。

月光很暗,但水面波光粼粼。月光很亮,卻看不清歸家之途。一隻通體雪白,形似蜥蜴,大小如狗的生物伏在河邊飲水,時不時抬起頭警惕四周。

“嘻嘻,小傢伙,看你這次怎麼跑。”易天架起彈弓,搭上一支木箭,將弦拉滿瞄準白色生物。

白色的生物一個扭頭快速逃走,只留下易天呆呆地留在原地。

“不對吧,這瀑布聲這麼大,怎麼可能發現我,絕對是開了。”易天抱怨著站起身來,卻發現一隻劍齒豨緩步走來。

“就你嚇跑我的獵物是吧,直接給我坐下!”

易天又拉滿弓,瞄準了劍齒豨,這次他沒有絲毫猶豫。隨著勾住弓弦的中指鬆開,木箭嗖的一聲飛了出去,正好命中了劍齒豨的脖子。

箭矢刺破劍齒豨的皮毛,扎入血肉之中。

劍齒豨一聲怒吼向易天發起衝撞,易天扭頭打算爬上樹,可由於距離過近,剛轉身就被頂飛了。

“呃……該死的豬突猛進,大意了,沒有閃。”靠著腎上腺素緩解著疼痛,易天快速爬起來,在樹林之間快速遊走。

劍齒豨最擅長衝撞,在茂密的樹林中很顯然處於劣勢,但它還有一大殺器,那就是它的兩根長30厘米的巨型牙齒。

易天用著僅存的腎上腺素快速躲避著劍齒豨的追擊,因為箭已經射中劍齒豨的動脈,隨著劇烈的運動,箭會撕開傷口甚至脫落造成大量出血,而易天所要做的僅僅只是將劍齒豨的體力消耗殆盡失血暈厥。

…………

“來追我呀,死豬!”

劍齒豨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太對勁,正打算逃跑,易天察覺到立即撿起一塊石頭,扔向劍齒豨。

一人一豬就這樣在密林中跑竄,嚎叫聲在寂靜的夜晚響徹四方,為這座神秘的森林又添多了幾分野性。

“呼呼——我咧個豆啊,呼呼——怎麼還沒倒啊!”

易天的腎上腺素早已用光,腿部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跑起來的每一步都艱難無比。

劍齒豨仍然還在窮追不捨,但很顯然速度也降下來了。

“豬哥,我錯了,別追了好嗎。”易天體力徹底耗盡,他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劍齒豨又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呢,一個加速就是衝了過去。

劍齒豨的移動速度雖然不算快,但它的爆發力高,短距離瞬間加速衝撞估計可以把汽車撞報廢。

易天看準時機一個飛撲躲開攻擊,劍齒豨筆直地撞在後方的樹樁上,巨大的碰撞聲中似乎還有斷裂聲。

“我滴個乖乖啊,挨著一下我不得直接昇天啊。”易天看著被撞得搖晃的大樹,不禁感到後怕。

這一撞劍齒豨直接把箭頭擠出來了,鮮血噴湧而出。

劍齒豨扭頭朝著易天走來,它抬起頭似乎想用巨牙處決躺在地上毫無抵抗力的易天。

“不是吧,豬哥你還來?”易天擠出身體最後力氣挪動著身體後退,心中充滿的只有恐懼。

“你不要過來啊啊啊!”

劍齒豨緩緩走來,它抬起頭用巨牙刺向易天,易天雙手抓住巨牙拼死抵抗,劍齒豨因失血力氣逐漸變小,而易天也因體力消耗殆盡而勉強抵抗。

易天的雙手被巨牙劃開流出了血液,動物的力量本來就大,再加上血液粘滑,易天再也使不上力,眼看巨牙就要刺入肚皮了。

啪!

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劍齒豨被撞飛,倒在地上再起不能,而撞飛它的正是那個白色生物。

…………

“……呵呵……結果是這樣嗎?好啊,好一個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啊……”體力透支的易天又再次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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