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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真的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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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轉折也許發生在初二下學期,彼時顧婠和許辭淵仍然時有矛盾,同樣的場景與無數次重蹈覆轍。

但顧婠清晰感覺到,她對許辭淵的感情越來越深,但許辭淵似乎永遠沒有變化。

允墨痛恨她沒有原則,明明總是受到傷害,卻還要和許辭淵在一起,在一起後又因為一些“小事”提出分手,天天難過。允墨恨極了顧婠這副樣子,往往總是好幾天都不理她。

“你要好就和他好好好,談了又要分手,一天要死不活的!真是做作。”後兩個字允墨咬的很重,她轉身就走了,顧婠的臉變得毫無血色,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婠的世界一下子寂靜起來,再也沒有人下課圍在她身邊,她只能靜靜的趴在桌子上。

“婠姐,你也知道允墨的脾氣,你給她道個歉就好了。”

總是有人過來勸她給允墨道歉,但是顧婠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定是要她去道歉。

從那一天開始,顧婠站到了班級隊形的最後一排,即使她不是個子最高的人,但允墨不願意和她站一起。五十三個人無論怎麼排都會有一個人多出來,顧婠只好一個人站在了最後一排。

顧婠和許辭淵是因為相同的原因發生矛盾,當他第無數次說出那句“既然你要這樣,我有什麼辦法!”那一刻顧婠如墜冰窟,幾乎要崩潰了,她給了許辭淵一次又一次機會,但他似乎永遠不會長大。

許辭淵的冷漠,允墨的不理睬,似乎讓顧婠被抽光了所有的活力,她再次變得沉默,她總是忍不住流淚。

月考時,顧婠的眼睛出了問題,她看不見卷子上的題目了,眼前像是有一團霧,無論她怎麼努力,也看不清,但她沒有聲張,時間變得煎熬,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離開考場的了。

陸續有老師找顧婠談話,她的心情越來越沉重,直到看到成績單的那一刻,顧婠腦子中的最後一根弦即將斷裂。

年級前十到年級倒數第十名,似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有人進步有人倒退是件很正常的事情,顧婠也覺得這次情有可原,她還有下次,但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多,她的心也逐漸變得搖搖欲墜。

下晚自習後,顧婠又是最後一個踏出校門的人,顧媽媽的臉色極差,這是唯一一次,她們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跟我上來。”這是顧媽媽回到家對顧婠說的第一句話,她的臉色仍然無比陰沉。

顧婠沉默著和母親上了樓,顧媽媽只是徑直走到房間一下子開啟燈,她終於轉過身看著顧婠。

“你到底還想不想念書了?!”顧媽媽怒火中燒,聲音震的顧婠一顫。

顧婠抬起頭,滿眼不可置信,下一秒那雙眼眸似乎就要滾出淚珠來。

“你一天都在學校鬼搞些什麼!說話!你就說你是不是不想念了。”

“我沒有……”

“吳老師的電話都打到我手機上了!說你在學校思想跑毛……”

顧婠一瞬間臉色煞白,吳老師根本不是她的代課老師,只是以前教過顧媽媽,才會打這個電話,而且,說有人思想跑毛不過是早戀委婉的說法。

“我沒有……我只是考試時眼睛不舒服有些看不清題,才考差的,媽,我下次會考好的。”顧婠有些麻木的說出這句話,如果父母知道了她早戀的事情,她真的還能去上學嗎?

“想念書你就好好念!”顧媽媽瞥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顧婠關了燈,在房間裡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凌晨,她才拿出書包裡的作業寫了起來。

她想她一定還有機會的,她再努力努力,下次一定能考個好成績,她這次只是失誤而已,只是失誤而已……

顧婠幾乎每天晚上都熬到凌晨三四點,她睡不著,也迫切的需要一份成績來證明自己。

她總會被噩夢驚醒,自己從樓頂一躍而下,她甚至感覺到在耳邊呼嘯的風與那種失重感,真實的不像是夢,直到慘白的月光從窗簾的縫隙透過清晰的照在她的身上,顧婠才能意識到那是一場夢。

幸好,只是個夢,她還有所牽掛,怎麼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她還會回去的,一切都會回到從前那樣,會的……

直到再一次月考,顧婠感覺自己已經用盡了力氣,可結果卻令她難以置信,相較於上次確實進步了,卻不如不進步,她仍然是倒數十幾名。

顧婠感覺腦海裡最後一根弦終於斷裂了,一切都完了。

“有沒有手機?”班主任看著站在一邊的顧婠輕聲問到,看不清神色。

“有。”顧婠小聲問答到。

“是不是玩手機玩的?”班主任抬頭看了一眼顧婠問到。

“不是,手機只能調鍾……”顧婠撒謊了,但她知道自己成績下降的厲害的原因,根本不是因為玩手機,她的心亂了。

“只能調鍾?”班主任反問到,再次盯向顧婠,“那到底為什麼學習下滑呢?”

接連兩次失敗,顧婠終於再也無法信誓旦旦的保證所謂的“下次”,整個人都變得陰鬱起來,班主任給她調了座位,全班最中間的那張桌子,一個人坐。

即將初三,班上早就重新調整了座位,取消了餐桌式的座位。顧婠真的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教室中央了,只有每天下午班主任會坐到她身邊,一遍又一遍的問她差不多的問題。

沒有一個人理解顧婠,也沒有人靠近她,只有老師父母還在堅持不懈的逼問她,到底為什麼學習下滑,顧婠總是答不上來,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沉默,看著他們一個又一個逐漸選擇放棄她。

從小到大,父母從不會因為成績的事情打罵她,顧婠也一直很懂事,一直保持在靠前的名次。同樣,這次他們也沒有再說什麼,但她感受到了他們對她的失望。

直到和父親意見相左發生爭執時,父親大罵她心理有問題、智商有問題,顧婠才發現她的承受能力原來這麼差,她甚至無法反駁。

顧婠一次又一次在呼嘯的風聲與失重感中驚醒,甚至夢到父親將她扔下樓,她不敢閉眼,現實與虛幻都壓的她喘不過氣。

“想上一中的人舉手。”

班主任站在講臺上緩緩說到,目光掃視過所有人,顧婠竟有些猶豫,看著允墨堅定的舉起手,她想了想還是低著頭舉起了手。

“好,現在都放下手吧。顧婠。”

班主任的聲音傳來在顧婠耳畔炸響,她一下子站了起來。

“顧婠,你知道我為什麼喊你嗎?”

顧婠輕輕點了點頭,以她現在的水平是絕對考不上一中了,她舉手無異於痴人說夢。

“我剛才看到一位同學舉手,雖然舉起來又放下了,但是顧婠,她都比你堅定得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顧婠微愣,不禁苦笑,別人都在進步,只有她在退步,她在心裡也不相信自己能考上一中,哪怕她再努力,也沒有一點用。

父母總是說不在乎她的成績,無論怎樣都能接受,但他們無意識的話語仍然像一根刺一樣紮在顧婠的心上。他們再也沒有參加過顧婠的家長會。

允墨也再也不會問她問題。

顧婠突然發現,她習以為常的很多事,原來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原來都是所謂好學生的特權,然而她現在已經不是了。

那個夏天成為了顧婠永遠的噩夢,她失去了一切,她痛苦的想要死去,卻又不敢。以至於後來顧婠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讓自己接受她的平庸,讓自己好心安理得的活著。

後來顧婠時常想,如果那個時候還有人願意陪著自己就好了。她才發現那個時候的自己青春的全部,竟然是完全圍繞著允墨和許辭淵兩個人的。然而在許辭淵心裡,顧婠永遠把朋友看的最重,允墨才是她心裡的所有。允墨卻認為顧婠在許辭淵面前真的太過下賤,把自己傷的遍體鱗傷,還要喜歡許辭淵。顧婠兩邊不討好,以至於她一個人渡過那段時間的時候,原來也就那樣熬過去了。

暑假也變得煎熬起來,允墨對她的態度反覆無常起來,但那時的顧婠甘之如飴。

顧婠已經不記得和許辭淵的那場冷戰持續了多久,也許是在夏末的那場雨後結束的。她和許辭淵和好了。

顧婠真的很喜歡許辭淵,允墨終於被她折服,直到後來允墨也想不通為什麼一個人能喜歡一個人這麼久,在她的觀點裡喜歡和分開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喜歡誰就和誰在一起,不喜歡了就分開,她只是不懂顧婠總是流著淚也要說喜歡,但那麼喜歡卻還是總會因為一些小事提出分手。

允墨在空間發了一條說說,配圖了三張和顧婠的照片,“什麼都抵不過她一句我真的喜歡他。”

到初三時,班上所有的情侶都零零散散的分手,只有許辭淵和顧婠還在一起,他們成了班裡的最後一對情侶。

顧婠和許辭淵本來打算用情侶頭像,卻也被班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氛圍勸退了。

顧婠看許辭淵失落隨口說怎麼不用她的照片當頭像,那樣大家都知道了。許辭淵當真將顧婠的照片當了頭像,被顧婠狠狠罵了一頓,只好改掉了。

初中的時候,顧婠最喜歡兩部動漫,一個是《狐妖小紅娘》,一個是《四月是你的謊言》,這些都是許辭淵推薦給她了。她專門在QQ空間建立了一個相簿,收集了很多相關的圖片。

有兩張四謊的圖片簡直就是天生的情頭,一張有馬公生,一張宮園薰,都是單人的,誰能看出來呢?顧婠感覺自己簡直是個天才,反正她和許辭淵都挺喜歡這部動漫的,當即就發給許辭淵換上了。

哪知道,第二天就被允墨看出來了,哪怕顧婠再三否認不是情頭。

允墨:“你們兩的頭像看著還挺像的,該不會是情頭吧?”

顧婠:“不是,怎麼會呢?”

允墨:“我不信,肯定是情頭。”

顧婠:“只是同一個動漫的人物而已,這個動漫挺好看的。”

允墨:“承認了,這兩個人肯定不是朋友。”

顧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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