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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文人有骨不可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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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

抬頭從宮牆望去,遙遙不見半片雲。

正如許久不曾晴過的天,好似在預示著,風雨將要消散,大雪將停,一切迴歸風平浪靜。

晉元帝召見雍州刺史覲見時,大殿內神色各異的臣子轉頭皆望去。

只見一個頭發灰白,滿臉滄桑,明明方才耳順年紀,卻能走大殿內短短一段路,都腳步蹣跚。

雍州刺史一臉老淚,在晉元帝面前重重的跪下,宛如最後爭鳴的青銅鈡,磕了三個響頭。

“臣,雍州刺史楊進,拜見陛下!!”

上方的晉元帝配合著露出悲痛的表情,奈何此刻心中被這些時日的瑣碎事煩心著,加之身體的病痛折磨,病態更甚,只想著回去吃藥歇息,因此這份悲痛中帶著著不耐,下方各懷心思的大臣瞧的分明,但跪著的雍州刺史並未看到。

雍州刺史算的兩朝老臣了,先帝在位時便是雍州刺史,兢兢業業任了雍州大半輩子的職,就是不得升遷回京依舊是任勞任怨忠君愛國,可他不知帝心難測,更不知,物是人非。

孟晁稍稍抬眼,目光有一瞬,直視晉元帝,這無疑是大不敬,但顯然,晉元帝眼下只想快點打發掉雍州刺史,並未注意,今日的召見,也無非是想早點了解太子案一事,免得憂心。

青筋盡顯的手在暗紅官袍下緊緊的握在一起,壓抑著心中的憤怒與恨意。

雍州刺史絮絮叨叨的說完這些年他在職所做的事,最後,聲淚俱下的只道:“不想雍州百姓在受苦,臣冒死進京,只為百姓求一份公道,望陛下明察!”

話音剛落,晉元帝便皺著眉頭揮揮手,示意他起身。

“愛卿,朕知曉你為民請命之決心,亦看了你交上來的證據……”

“然,太子年輕,一朝太子,偌當真為百姓償命,多少有些說不過去,葉長祿這些年仗著國舅身份,丞相官職,在雍州命黨羽大肆欺壓百姓,收刮銀錢,朕已然下旨,將葉長綠及其黨羽以絞刑,以正官風”

“太子便留一命,廢除太子之位,幽禁東宮,終身不得出。”

“此事就此不再提!諸位無事再奏,便退朝吧!”晉元帝疲憊不堪,只想快些回宮吃藥,他說罷便站起身來,匆匆要離開。

雍州刺史上前一步,似乎是實在不敢相信,再次跪了下來,聲淚俱下。

“陛下,陛下,臣請奏,不可如此啊,根基已壞,怎可不護民心啊!”

晉元帝只餘光看了眼,煩躁的拂袖離去。

一朝官員留在原地,竊竊私語了半晌,才轉身往外走。

孟晁看著跌坐在地上,仍不敢相信的雍州刺史,他灰白的髮絲散了,蒼老的臉上淚痕未乾,不知是失望還是對這個王朝的木然。

孟晁逆著人流走上前,立在雍州刺史面前,聲音沙啞低沉

“大人上京死諫之前,是否能想到今日之局面?”該做的不該做的,怎麼努力也無法為百姓討一份公道的結果,是否一早便能想到?

雍州刺史抬頭看向他,這個清雋儒雅的青年文臣,顫著聲哆嗦了許久,最終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他忽的大笑起來,搖晃著身子起身。

尚未走遠的文臣們紛紛回頭看去。

入目之間,只能看到一個身影拔步朝那堂前立著的龍柱撞去,只一瞬,血氣散開,頭骨散裂,再無聲息。

雍州刺史額角的血不斷流出,像一股熱泉,他將散未散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離得他最近的孟晁身上,緩緩抬起手,似乎像指著誰。

孟晁白玉一般的臉上多了一滴鮮紅的血,溫熱的,宛如附骨之毒。

他僵在了原地,一動未動。

雍州刺史氣絕前,低低的說了一句話,在嘈雜的大殿上,幾乎沒有人聽見。

孟晁方才伸出的手虛虛的收回,他想要扶他起身的。

耳邊一片嘈雜之聲,亂人心魂。

孟晁不知道怎麼走去的大殿,回的府。

他靜靜的立在書房門前,書房院落上依舊是枯枝蓋雪的,偶有幾聲細碎,是碎冰落在青瓦的聲音。

這一聲驚顫,孟晁卻好似忽的回魂一般,他赤紅著眼,顫著手推開門去。

在書房一通亂翻,翻出那份他謄抄過的摺子。

幾乎沒有辦法的控制自已的指尖,看完了這份雍州刺史遞上去,但晉元帝並沒有認真看的摺子,他抄了一份,原是想,原是想勸誡他,莫要為此事枉費性命的。

誰都能為了自身的利益在這件事上摻和一腳,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註定的結局……

孟晁跌在地上,早沒有了那份閒雅。他雙目赤紅的好似要落下血淚,好似那滴血是落在了眼中。

氣急攻心之下,喉間一股腥氣上湧。

鮮血如同血花一般散落在紙上,星星點點,十分刺目。

耳邊似乎還有年幼時親人的勸誡

勿聽讒言勿放清骨,以文章做鋒,以筆墨謀澤

文人當時,不傷同袍不欺百姓,切記切記!

他害了一個愛民如子的清白文臣!祖父,孫兒該怎麼辦?

從踏上覆仇這條路開始,註定了他要捨棄一切了不是嗎,誰也幫不了他。

孟晁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他失力般的靠在一側黑梨木生漆的桌柱上,失神般的想著腦海中浮現,卻不能念出名字的那個人的名字。

明拂……明拂……

也許,當初,偌沒有被她所救,他此刻便不用一遍遍的讓自已的內心煎熬,不用眼睜睜的看著自已變的冷血,變得殺人不眨眼吧……

……

宛如夢中凌亂的喚,似有所感,床上之人驟然睜眼。

明拂看著熟悉的床幔,沉默了半瞬,在掙扎著起身。

渾身的痠痛感讓她猛的回神來。

魏嵩,他在哪裡?

明拂腦中想起了一切,她慌了神的回顧一遍房中,沒有看到魏嵩的身影,著急中下了床,連鞋都沒來的及穿便跑了出去。

一切還是奉陽城中這些時日看慣的景色,明拂愣愣的看了眼,拂面而來的微微清風,吹亂烏黑的髮絲,她想喚來春蟬問一下,魏嵩在何處,到底有沒有事,但嗓子還是發不出聲音。

“女君?”遠處傳來春蟬的驚呼。

明拂看到遠處迴廊下正急忙走過來的春蟬,也迎了上去。

春蟬手中端著剛剛熬好的藥,上來不急說什麼,便見明拂焦急的神色。

“少君侯沒事,女君莫急!”

“呀,怎的不穿鞋?可要小心身子,還”春蟬尚來不及說完,明拂在聽到魏嵩沒事,也猜到他估計被安置在書房,耳邊什麼都聽不到了,急忙朝書房跑去。

春蟬拉都來不及,眼前明拂衣衫單薄,匆匆進屋拿了外衣便追上去。

明拂跑到書房門前,正好看到初月走了出來,臉色帶著凝重。

明拂稍稍喘氣,走上前去。

初月看到明拂也是驚訝,她打量了明拂一圈,見她沒什麼大事,才稍稍鬆了鬆眉。

“女君醒了,身子可還有不適?”

她和木奉一同帶入去找的兩人,當時若非她熟悉追風的反應,定然不能及時救回兩個人。

明拂只是驚嚇過度,但魏嵩肩上的箭傷太重,至今未醒。

想到這,慣是能容忍的初月,臉色也不太好了。

她對明拂有些許偏見可以承認,但眼下,明知道,突厥人居心不良,不間斷的刺殺中還有盛京中皇后派來的人,竟然還能忽悠魏嵩同她單獨出城去,實在是荒唐。

“他還未醒,既然女君醒了,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畢竟……”初月頓了頓,看向明拂的腰身。

“待不逢醒了,我派人去告知女君。”

明拂愣了愣,她望著初月,寒風中,一張臉雪白。

“我只是去看看他都不可以嗎?我想知道夫君的傷怎麼樣了……”明拂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懇求。

她也沒反應過來初月的態度來。

春蟬急急跑過來的呼喚聲便打斷了明拂的思緒。

只覺得目光暈眩,清醒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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