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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西閣的羊腸小道上,明拂跟著魏嵩同行,時不時側眸看他,帶著幾分疑惑。
魏嵩似乎是不耐,嘆了聲走開了幾步,他身子矯健,腳步飛快,一下就想明拂甩下一大截,高挑的背影漸行漸遠,明拂愣了愣,忽的想起自己還有話要說,忙的提起裙襬追了上去。
“夫君等等,我還有話未說!哎!”明拂好不容易追上,氣還沒喘勻,魏嵩忽的側身,看了她一眼,便攔腰一抱,將瘦小的明拂一整個抗在了肩上,大步往西閣走去,身後的僕從們都愣了愣,寒節擔憂想跟上去,卻被李媼攔住了。只見這位老媼面上帶著疏離有禮的笑,動作卻是不容抗拒
“女使想來是隨著女君嫁來西光侯府的吧?主子們的事,還是由主子們自己解決的好。”
寒節愣了愣,才應了下來。
魏嵩腳程快,幾下便回到了西閣,木昆正守在門外,見魏嵩扛著女君回來,老實人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明拂有些尷尬的拿袖子擋著臉,不敢吱聲。
“少君侯!女君!這是……”
魏嵩冷冷的退開門,回身看了眼木昆,
“不準任何人進來!”說罷,啪的一聲合上的門扉,將木昆探究的目光擋住。
明拂被魏嵩扔在了厚厚的床鋪上,尚未從滿目金星中回神,那熟悉的氣息與壓迫感便再次襲來,嗯,這個明拂十分熟悉。
她有些害怕的睜開了,只見魏嵩撐著身子俯身看她,劍眉緊緊皺在一起,面色也不算好看。
“今日之事,你可知錯?”
明拂躲了躲他的目光,小小的點頭。
“錯在哪裡?”
明拂沉思“大抵是……我今日之舉有損西光侯府顏面,還讓夫君同我一同丟臉,實我之過,望夫君原宥……”
魏嵩靠的近了些,溫熱的呼吸灑在了明拂的面上,微微泛癢,讓明拂小小的皺了皺鼻子,表示不習慣。
魏嵩看著她一雙杏眸浸潤著害怕,又想到今日她死活要跳那蓮湖,滿臉淚水倒是不怕的模樣,眼中多了幾分深色,話語間都帶了幾分質問。
“這便是你認為的錯?”
“不然……呢。”明拂也皺眉看他,似乎不知道魏嵩執拗個什麼勁。
魏嵩幾乎又要氣笑了,他咬了咬牙,看她
“今日我與你同去,為何有事不知喚木昆來尋我?!明拂,你口口聲聲喚我夫君,可曾將我當過夫君?你處處怕我,我是那閻羅不曾??”
魏嵩帶著怒氣的質問問的明拂怔然,似乎是沒想到他為何問這些。
魏嵩就因為這樣生氣?明拂內心不解,當時情形,她……確實是沒想過要魏嵩過來解圍,也沒想過,魏嵩會幫她,畢竟她也不曾知曉魏嵩是否以妻子的身份待她,貿然求救,也只會讓魏嵩更討厭她,她只求今世安穩,餘的,也不敢多想。
明拂不知要怎麼回答魏嵩,她怕他,也只是因為前世死前,看到的那個魏嵩是那般的可怕,那劃破脖頸的長刀是那麼的冰冷鋒利,她揚出的血落在面上時,仍舊溫熱,她餘光看到的那個男子,甚至目光都不曾變過,無人在意她的死活。
見明拂一直不曾說話,魏嵩幾乎壓抑不住,猛的起身,背影蕭瑟。
明拂張了張唇,想說的話壓在侯間,幾分思索,終是沒能說出口來。
門外,木昆的聲音忽的想起“少君侯,長六求見,有要事要稟。”
明拂收回話頭,默了默,半撐起身端坐,見魏嵩的目光又落了下來,明拂頓了頓,輕聲道:“夫君既然有事,便先去吧,晚些我自己去尋祖母問安便可。”
魏嵩無力疲憊的合了閤眼,袖中握拳便可,又猛的鬆開,他壓下怒氣,抬起的腳步一頓,想了想,沉聲沙啞道“祖母既然回來,便勞你辛苦些,替我陪看著,有事,便喚木昆來尋我……”
說道著,魏嵩覺得無話可說,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失了分寸,止了話,大步走了出去。
猛的拉開門,見木昆揚了笑走過來,魏嵩眸間一冷,大抵是長六反應快,他原本上前的腳步一頓,停了下來,直覺告訴他,還是不要上前去的好。
果然,魏嵩的定定的看了會木昆,似乎想起了什麼,眉間一皺,合門轉身時,道
“自行下去領五棍,再滾回來。”說罷魏嵩也懶得解釋,大步朝書房走去。
木昆都愣住了,那笑意僵在了斂上,半下不下,似乎是不敢相信。
長六對他投以可憐的目光,便也不理他,大步跟上魏嵩。
“不是!?為什麼啊少君侯?”木昆震驚的看著魏嵩的背影。
遠處魏嵩腳步不聽,聲音再次冷冷的傳來
“再加五棍。”
木昆忙的閉嘴,哭哈哈的去領罰,怎的少君侯和女君吵架,受傷的是他??沒有天理,他又沒有媳婦!
房中,明拂坐在床邊的動作未變,似乎還在愣神,她這會思緒複雜,眼中的迷茫和慌亂無法宣洩,只能靜靜坐著,不知所措。
院外響起幾聲嘈雜,明拂抬眼望去,便見寒節面帶擔憂的推門而入,目光尋問她,發生了何事。
明拂看了眼寒節,搖了搖頭。
寒節環顧了一圈,見魏嵩並不在屋內,頓時鬆了口氣,忙的走上前去。
“少君侯可曾欺負你了?”
“不曾……姑姑你想什麼呢……”明拂被寒節問的起了些許尷尬,低了低眉,若有所思中。
寒節想起方才魏嵩不管不顧生氣將明拂抱起抗走的模樣,便有些擔憂,但眼下見明拂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好多問,現下老夫人回了盛京,只怕明拂日後在侯府回艱難些,再跟少君侯吵架,便就更麻煩了。
明拂知曉寒節擔心自己,但憂慮過多也無用,想起方才魏嵩的交代,明拂也想起了前些時日沒抄完的經書,眼下祖母回來了,還是得今早抄完才行。
明拂找到事情做,鎮定了些,她安慰了會寒節,便去了書案邊將抄了一半的書卷拿了出來,努力忽略心中的煩躁,慢慢的抄寫了起來。
屋外春光細微,正是當季最好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