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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教室，李嘉圖趴在桌面上休息，顧城和賀煥東則是偷偷溜出教室。
兩人一路跑到樓下，坐到了操場旁的花壇邊上。這個時間點，學生們要麼在家要麼在教室裡休息，操場上幾乎看不到人。
正午的太陽揮灑光芒，黑色的校服相當配合地吸熱，讓顧城覺得有些發燙，身體不由得向陰影處挪了挪。
“所以你看出些什麼了嗎？”
“你覺得呢？”
賀煥東翹著二郎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顧城無奈:“別賣關子了快說。”
“有大問題，八成就是他了。”
“怎麼看出來的？”
“從他對於我說的話的反應。”
“確實是有些奇怪，不過具體些呢？”
“在他得知我們確實是在跟蹤他時，他對於我們的目的的求知慾不夠強烈，儘管我已經在吊他的胃口了。”
顧城回想當時的情景:“確實，他後面說的話是想證明自已和麵館老闆很熟。”
“對，他沒有急於追問我們的目的，反而將話題帶向自已和張叔的關係。證明他和張叔很熟，得到的結論就是他是張叔認識的那個李嘉圖。”賀煥東換了一條腿翹著。“這只是一點，後面才是我下定論的原因。”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轉頭看向顧城。
“啊厲害厲害，賀偵探快告訴我怎麼看出來的吧。”顧城用沒有絲毫起伏的語氣敷衍誇讚。
“如果有人在公共場合肆無忌憚地說著你的私人資訊，你會怎麼做？”
顧城皺眉:“很難想象啊，不過我肯定會讓他先閉嘴。所以你是從這裡看出來的？”
“嗯。”賀煥東點點頭，臉上的表情突然凝重。“這種生物應該不只是寄生，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奪舍了。”
“你的意思是，帶著李嘉圖皮囊和記憶的另一種生物？”
賀煥東再次點了點頭。
顧城的手抵住下巴：“假如說它繼承了李嘉圖一切的記憶和身體，你覺得它會成為李嘉圖嗎？”
“你當人類社會發展了幾個世紀都是原地兜圈呢，就算它擁有作為人類的記憶和身份，它也不可能極快地融入我們的社會。它們缺乏的就是作為人類的種種情感。”
顧城皺眉思考片刻。“所以說，你是在試探他對於情景的反應？對於沒有人類情感的它們來說，你製造的情景就像是題目，它們的反應就是答案，而做題所需要的知識就在被奪舍的人的記憶中。”
“恰當的比喻，不過普通的情感它們也可能會有，但是人類在群居社會的影響下產生的情感它們肯定不會有。”
顧城回想著李嘉圖當時的反應:“那它顯然是填錯答案了。不過對於沒有多少社交經驗的高中生來說，他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情況也是可能的。”顧城嘆了口氣：“還不能下定論啊。。。我們缺乏直接證據。”
“這也就是我沒立刻把他帶回去覆命的原因。”賀煥東從褲兜裡抽出手機，一頓扣字。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把你的比喻發到群裡了，先讓隊長她們那邊縮小一下範圍，咱們這邊就暫時先跟蹤著，看看有沒有什麼決定性的線索。”
賀煥東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
“走了。”
顧城跟著賀煥東回到教室坐回自已的位置。
午休時間剛剛過半，教室裡只有少數中午不回家的通勤學生，他們或是趴在桌面上休息或是埋頭學習。
顧城確認了一下李嘉圖的狀態，然後就把監視任務目標的任務甩給了賀煥東。自已則是坐在座位上，將心神沉入體內的世界。
——
清涼微風掠過臉頰，顧城緩緩睜開雙眼。
幽暗的天空是夜晚的幕布，繁星灑落其上。閃閃星芒給予地面的生靈恰到好處的光亮。晚風拂過水麵，帶起片片波光。宛如碎鏡的湖水延續到視線盡頭，水平面與天際線交織糾纏，難分彼此。
天也粼粼，水也粼粼。
顧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方世界的夜晚，這純粹自然的美景讓他有些痴迷。
顧城蹲下身，雙手撐地，盤坐下來。微潮的草地帶著絲絲涼意，觸感卻還算柔軟。
他就這樣呆愣地望著天。
不知過了多久，顧城感覺身後傳來“沙沙”的腳步聲，他扭頭檢視。
江子亦身著黑色連衣裙，緩緩走來。
清風撥弄她烏黑的長髮，星光潤色她精緻的臉頰。
她的秋水美眸彷彿藏著這天地間的星星，清澈明亮。
璀璨的星空只能淪為少女的背景板，她優美的身姿如同黑夜中高貴的精靈，又好像來自月亮的仙女。
“有什麼感想？”然而少女好像並沒有意識到自已給予那少年的驚豔，只是抱膝坐在他身旁，略微抬頭看向天邊。
“美景失色了啊。。。”
顧城喃喃，怔怔看著江子亦絕美的側臉。
再難挪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