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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咖啡廳，岑煙先去了跟一個房產中介見面。
這幾天陸陸續續給她發了不少房源，她準備在回公司之間，定下一套來。
原本想買在市中心，可後來想想還是打算先在周邊買個小公寓，以後回來如果真的要創立起自己的品牌，用錢的地方還很多。
她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太多時間，中介發給她的圖片看過，樓盤相關的資料她也查過，瞭解得差不多，挑了兩套最合心意的，直接讓中介帶著去了現場看房。
她沒什麼特別高的要求，安全性有保障，隔音好就行。
基本上沒用到一天的時間，房子就定下來了，準備好材料就可以去籤合同。
晚上七點，她準時出現在跟秦銘晟約好的餐廳。
秦銘晟已經到了，手裡拿著份雜誌在看，見她來了，把雜誌合上。
“來了。”
他臉色看著有些差，像是熬了個通宵，一向溫文爾雅的人顯出些頹喪感，連眉心那顆給他添了幾分清冷的小痣也拯救不了。
岑煙取下包包坐下，打趣他，“知道你覺得抱歉，但是也不用負罪感這麼重，搞得夜不能寐吧。”
他笑起來看著也有些疲憊，像是對她的打趣很無奈，卻又沒說話。
岑煙只覺得他今天跟平常不太一樣，除了精神不太好以外，但是又說不上是什麼地方不一樣。
“怎麼了？對了，不是說有事情要跟我說嗎？”
秦銘晟笑笑，“也沒什麼，就是想跟你賠個罪，順便請你吃頓飯。”
她坐下後不久，服務員端上來兩杯飲品，一杯是橙汁，另外一杯是熱可可。
“想喝哪個？”
她來了之後沒人過來點單，應該是秦銘晟一早點好的。
“秦大哥先選吧。”
“我不挑，你選自己喜歡的。”
她選了那杯橙汁。
秦銘晟順勢把那杯熱可可端過來，還燙著。
“不喜歡喝這個？”
接觸到她看過來的視線，又補充了句，“我記得以前在律所，有幾個女同事挺愛點，我還以為你們女孩子都會喜歡。”
岑煙咬著吸管吸了口橙汁兒，“應該是挺受女孩子歡迎的，楠溪也很喜歡，只不過我喝不了。”
瓷白杯子裝著的深棕色液體，液麵上飄了一層淺棕色的粉末，是可可粉。
秦銘晟視線落在那些粉末上，像是對她的話很好奇，“喝不了？”
“嗯，我可可過敏。”
秦銘晟頓了下，又很快問，“是家裡有人有過敏史？”
岑煙搖了搖頭，否認，“不是，好像就我有這個毛病，外公和我爸媽他們都沒有。”
服務生把菜端上來，一一擺放好，問他們還有沒有別的需要，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就沒打擾他們。
“祝您用餐愉快。”
一直到服務生走了，秦銘晟也沒開口說話，像是在看著她，又像是走神了。
“秦大哥？”
“嗯？”
他回過神來。
“今天是怎麼了，要是實在困的話我們快點吃完，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秦銘晟笑笑，“我沒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一時沒注意走神了。”
岑煙“噢”了聲，突然想到她昨天的那些疑問，猶豫一下還是開口問了，“秦大哥，我是不是跟你姑姑年輕的時候認識的人很像？”
秦銘晟看著她，眼睛裡多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緒，說，“既然你叫我一聲秦大哥，就也跟著我叫聲姑姑吧。”
岑煙愣了下，忙說不合適。
秦大哥和大哥她還是分得清的。
對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往下了叫那叫看得起，往上了叫那叫高攀，她這明顯是後者。
她雖然不瞭解秦銘晟的家庭，卻也看得出他家世不差，或者應該說是很好。
她不願意，秦銘晟也沒勉強她，只說，“為什麼會這麼問？”
“就是，我覺得你姑姑好像把我認成什麼人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交集，但是她見到我好像有不小的敵意。”
秦銘晟一時間沉默著沒說話，就在岑煙覺得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的時候，又溫和地笑了笑，“姑姑她情緒不太穩定，經常會認錯人，沒有針對你，你別多想。”
能感覺到他不是太想聊這個話題，岑煙簡單說了句，“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一時間有點奇怪。”
又說了兩句別的，終止了這個話題。
秦銘晟吃得比她快，先放下了餐具。
先擦了擦嘴，又抿了兩口清水，“打算哪天回公司？”
她也跟著放下刀叉，想了想，“再過一週左右吧，有點事，可能要耽擱幾天。”
秦銘晟輕點了下頭，“回去以後，我帶你去見個人。”
說這句話時，他抽了張餐巾紙，在她嘴角邊緣輕輕碰了一下。
對上她愣神的眼神，神色如常地把手收回去，“沾上醬汁了。”
岑煙乾巴巴地“呵呵”笑了兩聲，對於他突然間有些越界的舉動，無所適從。
不用照鏡子就知道，她現在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僵硬又尷尬，“那個，秦大哥，你知道的，我…”
秦銘晟像是沒看見她的窘迫和語無倫次，“吃好了嗎，我送你回去。”
她連忙拒絕，“不用了，我開了車。”
一直到出了餐廳，她都始終跟秦銘晟保持著大概兩人寬的距離。
等到秦銘晟坐上了車，透過後視鏡還能看到她站在那兒滿臉的糾結。
勾著唇無聲笑了笑，打轉方向盤離開。
岑煙站在後面，看著秦銘晟的車匯入車流沒影兒了。
暗自嘆了口氣，希望是她想多了。
以後相處還是要注意分寸，以後她還是稱呼他為秦先生吧。
晚上吹過來的風，溫度要比白天低很多，不過站了幾分鐘，身上就感覺到冷了。
臉上那副憂心忡忡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回，轉過身之後又是一頓。
餐廳裝潢富貴的玻璃門邊，男人的身形頎長偉岸，五官輪廓冷冽，跟夜色融為一體。
她淡淡收回視線，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
“站住。”
毫無意外，這幾乎是句廢話。
顧時硯幾步邁下臺階，三步作兩步跟上去，把她剛拉了條縫兒的車門又“砰”地一聲關了回去。
夜風順著寬大的袖口往裡頭鑽，引得她她瑟縮了一下。
把兩隻手收進大衣兩側的口袋裡，抬頭看向他，“顧總，您現在應該沒喝酒，還清醒著吧？”
聽著她這副熟悉的語氣，就知道她下一句要說什麼，
男人黑眸沉鬱，盛滿寒風的涼意，語氣有不悅，“我沒耍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