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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南即便不怎麼明白，但是也聽懂了這話是在說自己沒眼力見兒。
身為總助，這怎麼能行。
正想著，坐在辦公桌前的人突然問話了。。
“今天溫度幾度？”
這話題跨得有點大，聽南愣了一下，答道:“估摸著20來度。”
海城深秋的天，向來是這個溫度，大差不離的。
“我記得公司跟一家羽絨服品牌有合作。”
“是有一家，藍鷗，合同期還有一年，您是打算提前續約？”
顧時硯手裡的筆停下，指尖輕釦了幾下桌面，“讓各個部門統計一下尺碼，款式統一……算了，款式讓底下的員工選好了上報給各自的主管，快入冬了，就算作是員工福利。”
“……”
半天沒聽見有人回話，淡淡道:“有什麼問題？”
聽南不確定地開口，“全部？”
“嗯。”
“藍鷗？”
“嗯。”
“自選款式？”
顧時硯抬起頭，緩緩看向他，“我剛剛的表述很難聽懂？”
他立馬道:“沒……”
藍鷗是一個國內的奢侈品品牌，旗下的羽絨服自然價格不低，一件羽絨服少則幾千，多則好幾萬。
集團光是總部就上萬名員工，要是人人都往價格高的挑，這得幾個零？
不過又不是他出血，他還能得一件羽絨服，他肉痛個什麼，很快道:“好的，我這就通知下去。”
他把公關部的那兩份檔案又往前遞了遞，“那您看這？”
顧時硯伸手接過隨手翻了兩頁，合上遞迴給他，“最近國內經濟不景氣，各行各業都不容易，公司也要維持運轉，能省則省，不要把錢浪費在不必要的地方。”
“……”
“……”
“……”
“是。”
聽南拿著檔案，大夢初醒般出了辦公室。
公關部負責人在門口等得快跺腳了，才見人從裡面出來，“怎麼樣，顧總怎麼說？”
見人不說話，嗓子裡擠出聲苦嚎，“都不行？那我再讓人去重新做。”
聽南淡定地把人攔住，把檔案放到他手上，“潘經理，不用管了，顧總一個人管著這麼大的公司，也不容易，能省點就省點。”
潘經理頭頂上冒出三個問號:？？？
聽南官方地笑笑，拍拍他肩膀，走了。
走兩步又退回來，“對了，如果網上有人發表一些不好聽的言論，該處理的還是要處理，顧總說了，怎麼說他不要緊，要是牽連到別人，那就不好了。”
說完，一臉意味深長地走了。
潘經理站在原地埋頭消化了幾秒，驟然抬起頭，同樣大夢初醒般匆匆離開。
聽南迴到工位上，還是一個勁兒地傻樂，段先生說得沒錯，他這眼力見兒是得再練練。
把剛才顧時硯吩咐的通知到公司大群裡，果不其然，群裡一陣騷動。
“總助，你確定輸入法沒問題，別到頭來逗我們玩兒啊？@聽南”
聽南啪啪打字:“保真，當然，不想要的也可以把名額給別人。”
“那我可挑今年他們家今年的冬季上新款了？”
聽南:“隨便挑。”
“三萬塊？”
聽南:“挑！”
然後群裡一水兒的複製貼上:“感謝顧總，顧總大氣！”
聽南敲敲鍵盤:“感謝老闆娘，老闆娘大氣！”
群裡面安靜了大概十秒鐘之後，訊息被齊刷刷撤回，然後又是一串複製貼上:“感謝老闆娘，老闆娘大氣！”
這邊群裡面熱鬧得不行，道路一隅的咖啡廳內，裡面安靜得能聽見咖啡機的研磨聲。
一處最為僻靜的角落裡，周美蓉和岑煙面對面坐著。
“顧夫人一早把我堵在這咖啡廳，是有什麼要緊事要說的嗎？”
昨天秦銘晟給她發訊息，說昨天的事情很抱歉，問她今天有沒有時間，請她吃個飯，順便有點事想跟她聊聊。
她今天約好了去跟中介看房子，就定在了晚上見面。
停在路邊買瓶水的功夫，被周美蓉碰上攔了下來。
周美蓉兩年過去，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什麼痕跡，甚至看著眼角的皺紋都消褪了不少。
慢慢用勺子攪著咖啡，卻不入口，“岑煙啊，咱們好歹做過兩年婆媳，也算是打過不少交道，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是不可能同意你跟時硯復婚的。”
岑煙點點頭，“嗯，我知道，正好我也沒這個打算。”
聽到她這個回答，周美蓉很滿意，“那就好。”
周美蓉端著長輩的姿態，臉上還掛上了笑，“時硯是顧氏的總裁，位高權重，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出不得差錯，像昨天那種情況，以後我不希望再看到。”
岑煙抿著咖啡，唇角勾了勾。
如果她沒猜錯，周美蓉更想說的話是，以後別再糾纏我兒子。
咖啡杯接觸到玻璃桌面，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脆響。
“這話，我想您應該去跟您的兒子說，如果顧夫人能勸動他，那我還得反過來謝謝您了。”
周美蓉定眸看著她，“你這話的意思，鬧出這樣的事來，被人當笑柄，還是時硯的錯了？”
“目前來看，是這樣。”
周美蓉雖然氣，但是在外，面上也不能發作，只是語氣稍微冷了些，多了點高高在上，“以時硯的條件，即便不是婉婉，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如果不是你一再糾纏他，他又怎麼會做出這種有失身份的事，有些人心比天高……”
“顧夫人。”岑煙打斷了她。
上班忍氣吞聲被上司挑點毛病也就算了，畢竟工資攥在人家手上。
周美蓉又不是她老闆，不出意外這輩子兩個人之間都不會再有什麼交集，沒必要忍受她高高在上的指責。
“說話是要講證據的，況且，您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顧時硯條件優渥，我高攀了他，可您也要知道，男女之間，不是誰的條件越過誰去，誰就有理的，是，顧家的家世地位我確實比不上，所以您抓著這一點不斷放大，一旦出現任何對他不利的結果，無論什麼原因，都一概被歸結為是女方的錯，您自己也是女人，不覺得很沒道理嗎？”
她語氣確實沒怎麼好，脾氣再好也忍不了被人當著面倒打一耙。
周美蓉不知道是被她的態度氣懵了，還是被她說懵了，有那麼一個空擋沒說話。
岑煙也不打算繼續待在這兒同她浪費口舌，起身之前，看著她認真道:“還有，或許您的兒子在您眼中樣樣都好，但我也沒您想的這麼差勁，我還不屑於去糾纏他。”
說完這幾句話，她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留著周美蓉在這兒，臉一陣青一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