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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草堂棲在靈山谷,勤苦詩書向燈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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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泊簡這次在浴室裡花費的時間有些長,等他出來時,溫向燭已經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不至於失態太明顯。

板栗很輕快地跳進他的懷裡,當它趴在溫向燭的雙膝上時,林泊簡忍不住在心裡衡量——

這個重量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傷。

他實在多慮,板栗只是把兩隻前爪擱在上面而已。

但林泊簡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杞人憂天,在和溫向燭有關的事情上,尤其是和他的身體相關的事上,他一向如此。

哪怕只是枝葉末節,也是很敏感的。

“你怎麼會叫板慄呢?”

溫向燭看起來很放鬆,他壓著聲音,摸一摸板栗的身體,自言自語。

“我只知道,你主人的名字是’淡泊明志,辭簡理博’的意思,你是因為什麼?他也不喜歡吃板栗,是你喜歡吃板栗嗎?你這麼小一隻,也能吃栗子嗎?”

林泊簡心跳漏拍一秒,他靠在牆角的位置,身體抵在牆體上,眼神望著天花板的方向看。

【我爸媽給我取名字的時候,想了好久都沒定下來,最後還是我外公拍的板兒,說’淡泊明志,辭簡理博’的寓意很好,就給我取了這麼個名字。】

那會兒,他在練習室和同公司的藝人一起練習,他們每個月都有月底的評估考核。

溫向燭有一次去練習室,讓助理把其他人帶去吃飯,自己光明正大地溜進練習室裡給林泊簡開小灶。

他不怎麼有食慾,坐在一旁看著林泊簡吃飯,。

溫向燭那時候就在想:這傢伙吃東西的模樣挺斯文的啊,怎麼看起來吃得這麼香?

倆人邊吃邊聊,溫向燭隨口問他,“你的名字是誰給你取的?”

林泊簡當時就是那麼說的,完事兒他又把問題拋給溫向燭:“你呢?好像很少有人姓溫,我身邊認識的人裡面除了你以外還沒見過第二個。”

溫向燭沒有立刻接話,往林泊簡的碗裡添了兩筷子排骨,然後思索著說:

“我不知道,沒人跟我說過,可能隨便取的吧。”

林泊簡像是一臺很敏感度極高的檢測機器,立即從對方逐漸低下去的聲調判斷出他心情不佳。

他放下碗筷,幾秒後才說:“肯定不是隨便取的,你這名字一聽就不常見。”

他分明比溫向燭小了四歲,但露出一種很令人信服的表情,神情中不見丁點兒的戲謔與敷衍。

溫向燭是真不知道自己名字的來由,從他記事起身邊人就是這麼叫他的,別的他一概不知。

林泊簡在擦乾淨手之後,牽著他的手放在掌心裡,眼珠轉了轉,然後笑起來:

“草堂棲在靈山谷,勤苦詩書向燈燭。”

他說了這麼一句,又繼續哄他開心:

“你名字這麼好聽,怎麼會是隨便取的呢?那太委屈你了,我肯定確定以及必定,你這絕對是家裡的長輩千挑萬選的好名字。”

溫向燭當時很安靜地凝視著他的臉,好半晌才露出一個笑,說話的調子起了波瀾,他問:“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以後別人再問起你,我們就這麼說,高階大氣上檔次,驚豔不死他才怪。”

林泊簡那時候比現在要稚氣許多,說出口的話也帶著一點中二的意思,像熱血動漫裡的少年做出一個大殺四方的手勢。

溫向燭把他剛剛跳完舞弄亂了的衣領理好,手指停留在那片衣料上,輕輕點了幾下,然後仰頭對林泊簡笑了笑:

“沒想到,我們小林同學不僅舞跳得好,詩也背得不錯。”

林泊簡被這個新奇的稱呼戳中笑點,他眯著眼睛笑:“怎麼這麼叫我?”

“你上次參加的那個綜藝,開場的時候主持人不就這麼介紹你的嗎?”

溫向燭見他吃得差不多了,就把那些一次性的餐具盒都掃到一邊去,說話的語調帶了些笑:

“他們叫誰都那麼叫。”

“你在家還有時間看綜藝啊,你桌子上那些檔案多得都處理不完了。”

溫向燭捏一捏林泊簡左邊的臉頰,一條腿曲著:“我看的是你的單人Cut,誰讓我男朋友飛來飛去地工作,總是不在家呢?”

他說得煞有其事,“我只好去翻網上的影片物料,以解相思之苦了。”

他的聲音像是帶了鉤子似的在林泊簡耳邊響起,叫他反應遲鈍,大腦接受資訊的速度都遲緩幾分。

林泊簡愣愣地看著他,只看得見溫向燭笑起來時微微上挑的眼尾,那人笑起來時總是極其好看的。

眉目間像是淋了一場帶著情意的雨。

他眨一眨眼睛,胳膊放在曲起的雙膝上,看了好一會兒又將腦袋埋在雙手間,於是溫向燭只窺見林泊簡發紅的耳廓。

他覺得好玩兒又有趣,像是逗一隻容易害羞的小狗幼崽,身後的尾巴搖個不停。

半晌,林泊簡才枕著胳膊抬眼瞧他,他那時候完全做不到和溫向燭過招。

對面的人臉上笑意清淺,像是明知故問地說:“臉紅什麼?”

林泊簡眼睛裡的情緒純粹又淨澈,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說出口的話都直白又坦率:“你好看。”

溫向燭聽他說過很多次這種話,但總忍不住戲謔地挑眉追問:“哪裡好看?”

“眼睛、鼻子、嘴巴都好看。”他說這話時,眼神並未隨著描述物件的變化而變換,一直看著溫向燭的眼睛。

他坐直身體說,“你哪裡都好看。”

溫向燭從對面的鏡子裡看到他們倚靠在一起的模樣,他習慣性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枕著對方的身體,調整了一些坐姿,把林泊簡的雙腿當作枕頭。

“除了好看,就沒有別的形容詞了?”

林泊簡低頭看他,額前的頭髮絲垂下來,他伸手去夠,那些髮絲繞在他指尖,帶來一些輕微的癢意。

其實林泊簡的頭髮是很軟的,他不喜歡染髮燙髮,髮質很好,在溫向燭長久的記憶裡,他的頭髮從來都是純黑色的。

林泊簡看的入神,不自知地低頭去吻溫向燭的眼睛。

對方在他靠近的時候就很配合地閉上眼睛,於是林泊簡吻到他微涼的眼皮,察覺到他閉著的眼睫在發顫。

他只停留了一小會兒時間,就離開了,轉而用手輕輕揉著溫向燭的眼尾,那動作其實更像是蹭,力度很輕,溫向燭睜開眼看他,看到他稍稍蹙著的眉宇:

“怎麼了?”

林泊簡撥弄兩下他的頭髮:“你眼睛有點紅,肯定是最近又熬夜了。”

“……”

林泊簡見他不說話,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但又拿這人沒辦法,更不可能跟他因為這點事兒非要整出個對錯高下來。

他問道:“困不困?”

“有點兒。”

“他們大概多久回來?”

他問的是那些被帶走的同伴,溫向燭不甚在意地說,“不知道,管他呢。”

“那你睡一會兒,這裡沒有隔間,我不亂動了。”

說完身體朝後面仰著,雙手撐在身體兩側的地板上,很自覺地充當人形枕頭。

溫向燭很嫌棄地撇撇嘴角,翻了個身朝向林泊簡懷裡的方向,雙手摟住他的腰:“破公司,連休息室都沒有。”

“你是老闆誒,這麼嫌棄自家公司啊?”

林泊簡被他那明晃晃的不滿和嫌棄逗笑,他笑得太放肆,身體都抖起來。

“晚上幾點回家?”

他的聲音傳到林泊簡的耳朵裡,聽起來有一點悶,帶著很濃的睏意。

“不知道,他們說要把考核的舞蹈再練一練,估計會晚一點。”

這聲音傳遞出他很遺憾的情緒,他又很不放心地叮囑溫向燭:

“今晚不要熬夜了,別把自己繃得那麼緊,困了就睡,要是睡不著可以打電話給我。”

“幹嘛?”

“線上陪聊,給你解悶。”

他彎腰在溫向燭露出的側臉上親了兩下,輕而短暫的觸碰,末尾作出輕蹭的慣性動作,頭髮掃到溫向燭的臉,他躲了幾下,睏意都被躲沒了。

這人有一點輕微的起床氣,哪怕剛才沒睡過去,但林泊簡真的太像一隻黏人小狗了。

他轉過身來,正對上林泊簡懵然的表情,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惹惱了人家。

溫向燭沒有真的生氣,但他在釋放危險訊號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眯眼睛,像是在打量或是瞅準時機捕獵。

他撐起上半身,有些費力,在林泊簡一臉懵的情況下手覆上對方的發頂,很用力地把他的頭髮揉得亂糟糟。

林泊簡被他一頓折騰,全程都極其配合,只是頭髮變得亂了些,看起來更像小狗了。

溫向燭重新躺回去,看著他還沒緩過神的表情,心情愉悅,氣也消了大半。

“你幹嘛呢?”

“逗小狗呢。”

“什麼狗?哪兒有狗?”他很不懂地問,甚至下意識往周圍看了一圈,伸著脖子來回張望的神態有趣極了。

看得溫向燭眼尾不受控地彎起一個弧度來,眼睛噙了笑更是漂亮得不像話,挑眉的動作帶出一點不馴的乖張和明晃晃的縱容。

他就這樣打量著自家犯傻的小狗,林泊簡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並不生氣,只是喜歡和溫向燭鬧,頂著被揉亂的頭髮去捏人家的臉,溫向燭躲閃不及,被他好一通揉。

“沒大沒小,要尊敬長輩知不知道?”溫向燭的臉還被他捏在手裡,故作嚴肅的話說出口,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林泊簡不吃他這一套,糾正他:“什麼長輩,咱倆明明就是同齡人。你是我男朋友,是男朋友。”

他一再重複著男朋友幾個字,很不服氣的模樣,旋即放開溫向燭的臉,俯身同他接吻,像是要為兩個人的關係正名。

他那時候才20歲出頭,接吻時總有些不得章法,總喜歡一下一下地觸碰再鬆開,從唇珠吻到唇角。

溫向燭比他要大膽得多,雙手在他欺身靠近的那一刻就出現了肌肉記憶,十分配合地勾著林泊簡的脖頸往下按壓。

那些斷斷續續的親吻終於變得行雲流水起來,發出一些很細微的聲音。

溫向燭在理智燃燒的時刻,瞥見不遠處龐大的鏡面,佔據了整個牆壁。

他清晰地看到自己和林泊簡兩個人接吻的場景,衝擊感使他感到很隱秘的興奮,以至於他的眼神在那上面流連忘返。

“林泊簡……”

他艱難地分出一點心神來欣賞,忽而很好奇林泊簡看到這幅場面會是怎樣的反應,逗弄年下小狗的心思明目張膽,全然忘記了這是練習室。

“嗯?”

他絲毫沒有要放開溫向燭的意思,簡單的單字音節也會佔用他親吻的時間,林泊簡太小氣,不肯把時間分給它。

他聽到林泊簡的心跳聲,比自己的還要清楚,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他們的心臟,碰到對方脖頸上很高的溫度,他將十指收攏得更緊。

下一秒,在林泊簡的耳垂上輕輕揉捏著。

“我看到你了。”

他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問題,好一會兒才勉強想起,低聲問:“什麼?”

“那裡。”

用手指微弱地抵著對方的肩膀,不知是推拒還是誘哄。

在林泊簡痴痴地望著他的時候,他倏爾笑起來,對方追上來的時候他卻偏頭躲開了,隨即朝牆上的鏡子看過去。

“看到了嗎?”

他反應遲鈍地順著溫向燭的視線看過去,兩人的視線在鏡中交錯在一起。

他只看了一眼,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燙到了似的,倉促又狼狽地收回視線。

後頸燒紅一片,再不肯看一眼。

溫向燭縮著脖子笑,躲不開他落下來的那些細密綿長的吻,乾脆迎上去繼續。

林泊簡此時的風格完全不似方才那樣純情,他的呼吸節奏亂了不少,每隔幾秒就忍不住去咬溫向燭。

手機微信響了一聲,很短促的一道聲響,同伴問他要不要幫他帶一些吃的,但林泊簡沒心思去看微信內容。

直到又過了幾秒,他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終於艱難地抽出一絲尚存的清醒,幾乎是用氣音說:

“他們快回來了吧,你要不先起來一下?讓我再抱一會兒就行了。”

像是怕溫向燭會拒絕自己,他很認真地強調:“真就一小會兒。”

“管他們幹什麼?”

溫向燭毫不在意地說,兩個人並沒有分開,只偶爾留出一兩秒時間為語言交流提供時間,然後重新黏在一起。

他很不喜歡聽到對方拒絕他的話,任何委婉的、直白的都不行。

林泊簡口中的【他們】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分量,對於接吻被中斷這回事,他是很不滿意的。

——“這是練習室。”

——“我是老闆。”

誰還能管到他身上來?

——“會被拍到啊……”

他記得這裡是有監控的來著?

溫向燭嘖一聲,隨後又貼上去,他向來不是很在乎這些東西。

何況他還是老闆,又沒幹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接吻物件還是他正兒八經的男朋友,關別人屁事兒。

他彷彿是真的感到疑惑不解,摟著林泊簡的手沒放開:“那又怎樣?”

小溫總很理所當然地說:“我跟我男朋友談戀愛、接個吻不挺正常一事兒嘛,礙著別人什麼了。”

林泊簡離他很近,一伸手就夠得到的位置,也是氣息不穩的狼狽模樣:

“咱倆到底是誰沒大沒小啊。”

溫向燭被他磨得沒了耐性,直接揪著林泊簡胸前的衣領,把人拉到自己鼻尖兒跟前的位置,露出那種很頤指氣使又眼波流轉的模樣。

他看起來要比林泊簡從容一些,摸了摸他發著燙的臉和眼角,又逐漸下滑,直到輕輕掰著他的下巴,迫使林泊簡稍稍張開嘴巴。

他說話語氣帶著些威脅和引誘的意味:

“你到底親不親?不親我走了,晚上別回家了,睡大街去吧你。”

林泊簡笑起來,他男朋友就是生氣起來也是蠻讓人心動的。

他重新湊上去,也不再管會不會被拍到或是有沒有人中途回來這些事,因為溫向燭在這裡,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別的人或事了。

“溫向燭,你好容易炸毛。”

他幾乎是貼著溫向燭的唇瓣說出的這句極為縱容的話,但溫向燭這會兒卻無心同他爭論這些,胡亂地回應幾句聽不清楚的話之後,就沒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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