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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之前有借宋歸南的數學筆記觀摩，對於即將到來的半月考，林初薇心裡也算是有些把握，最放不下心的數學都已經參透了個七七八八，而且這學期剛開始沒多久，還沒講到核心內容，現在都是些簡單的內容，幸好林母沒有把她的整個週末都安排了，現在她還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再把前兩週學習的內容再好好梳理一遍，歷史政治一類的再背一背，估摸著這次考試也不會太差。
學習的時光總是要比玩樂的時光更加索然無味的，如果說昨天一眨眼感覺天一下子就黑了，今天林初薇都有些感覺是不是整整兩天過去了，不然怎麼過了這麼久時針還停留在上午十點，先前定好的計劃是沒有早起這一項的，偏偏學校養成的作息害人，不到七點鐘她就睜開了雙眼，並且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了，想到說不定讀一會書還能找回些許睏意，沒想到越讀越精神，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文曲星下凡都得來她家先晃一圈誇她認真刻苦。
中午吃飯的時候，林初薇才分出心思想到昨天鬼王打扮的宋歸南，宋歸南這種相貌，即使下到十八層地獄也不會醜到哪裡去吧，林初薇又在心裡描繪了一遍他的臉又把背景替換成之前看電視時看到的十八層地獄，想著想著就有些忍俊不禁。
“好好地吃著飯，傻樂什麼？是不是在學校有男孩子跟你告白？”提到這個，林母瞬間換上一副八卦的表情，連手上端著的飯碗都被她放下，估計下一秒就會去買一包瓜子坐下來聽她嘮嘮這件事，完全不像一個在讀高中生的母親，連女兒早戀這種事完全是當樂子看待。
“媽，你想什麼呢。我只是想到昨天和你們一起去遊樂園，遲來的高興罷了。”林初薇面不改色地撒謊，總不可能要她說昨天碰到一個同班同學，好巧不巧她和那個同班同學之前見過好幾面，那依著林母什麼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今天下午是別再想回房間複習了，而且想都不用想林母的結論是什麼，她一定會說。
“他喜歡你。”
又或者是。
“你們這是天定的緣分。”
年紀小的時候，她什麼都喜歡跟父母講，大到今天隔壁班的某某男生又惹哭了她們班的一個女生，小到今天午飯自己還剩下多少米粒，講到別人的事情的時候，林母大部分時候是沒什麼耐心聽下去的，但是還是會配合性地給出回應，只有林初薇說到今天又有哪個小男生來和她一起堆積木之類的，林母才會雙眼放光地鼓勵林初薇繼續說下去，而且最後總要意猶未盡地自己覆盤一遍，給出一個總結性的話語——他喜歡你。
避免林母發現什麼端倪，又防止自己多說多錯，林初薇吃完午飯就趕緊回了房間，捧起政治書就開始大聲朗讀，林母雖然還想說些什麼，礙於她在學習的緣故也不會主動來打擾她。
下午的時間顯然比上午過的快，林初薇確定自己已經複習完所有知識點後，獎勵自己可以睡個午覺，等到一覺醒來，天都變得暗沉，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開啟一看，發現自己一覺居然睡到了七點半，難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她還以為是睡夢中誰把她揍了一頓呢。林母吃過晚飯後就出去打麻將了，只留了張字條告訴林初薇飯菜在微波爐裡保溫著，醒了記得吃，沒有林母在旁邊打探訊息，林初薇頓時覺得家裡都安靜了不少，而且自己也終於可以好好刷刷手機了，在學校兩週，大機率錯過了不少熱點訊息，她得趁著最後這點時間看看，到時候大家一起聊天的時候也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還得到處問。
本來以為下午睡了這麼長時間的覺，到了晚上估計自己半天又睡不著，結果從浴室洗完澡出來，沒忍住打了好幾個哈欠，在床上刷了一會兒手機後直接就睡著了，一夜無夢，早上醒來的時候，手機早就掉到床下去了。
向瑾頂著兩個大黑眼圈來她家報到，一看就是刷了一整晚手機，對向瑾這種和林母一樣熱愛八卦的人，三個星期的訊息閉塞對她簡直是一種酷刑，昨天晚上一定是熬夜把所有最近發生的事情各種細節都扒了個遍。
學校不過就離開了兩天，桂花就飄飄揚揚鋪滿了每一條道路，甚至教室的課桌椅上都鋪了一層淺淺密密的灰，坐之前還得用紙先擦一遍。
她們到的還算早，教室裡還沒坐滿，踩著點來的人不少，所有人都有些睡眼惺忪，一個陌生的老師突然走進了他們教室，所有人還以為是老師走錯了，紛紛開口提醒說老師走錯了。
“沒走錯，今天考試，大家保持安靜。”不能說話，但是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震驚，不是說好休整兩天再進行考試嘛，怎麼剛進校門就像是被傳銷人員拐進了組織一樣，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意味，不過也沒人敢提出質疑，只好默不作聲地掏出紙筆準備考試。
為期兩天的考試過的很快，剛開始大家或許還想和班主任討個說法，後面完全被考試的緊張感籠罩了，根本沒有心思再去興師問罪，而且據上一屆說，這是一中的慣用手法，故意給錯的考試日期，就是要出其不意，出來的成績才是最真實的，學長學姐們都表示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有新生才會感到震驚。
一中的批卷速度和教學進度一樣快得驚人，要不是得把成績錄入系統，估計當天考完當天就可以出成績，有不少學生已經主動跑去辦公室裡打探了，卻被各科老師拒之門外。
不知道是從誰那傳出來的訊息，說年級前十居然有一個不是尖子班的，而且據說這個人中考成績只夠進一箇中等偏下的平行班，反正一個上午，幾乎人人都知道平行班出了個年級前十，要知道，尖子班的教學資源和教師一定是優先分配的最好的，平行班的老師雖說算拔尖，比起尖子班的老師還是差了一些，雖然平常老師們都相處和睦，可要真讓平行班出了一個尖子生，估計夠那班的班主任在學校領導面前侃侃而談一番自己的教育之道了。
訊息就這樣傳了一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為到現在成績還沒有張貼出來，只是聽說今天尖子班班主任的臉色格外不好，往年尖子班哪次不是把年級前十全部包攬，哪裡會出現被別人搶了座位的事情，於是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又進一步得到了確定，幾乎所有班級都在討論這件事情，所有人都在猜這個人究竟是誰，甚至開始互相打探，但最終還是沒有一個確定的人選，當所有人都在苦思冥想的時候，其實向瑾心裡隱隱有了個猜測。
“薇薇，你還記得我和你說宋歸南是缺考了語文才分到我們班的嗎？”
“記得，你想說是他？”
“可能性很大啊，你不覺得嗎?”
“可是，你不是說他文科成績也不怎麼好的嘛，就算補上語文成績，在一中也排不上年級前十吧。”
“你說的有道理啊。”被林初薇這麼一提醒，向瑾心裡也有些動搖，本來還想如果真是宋歸南的話，趁著他現在就坐在薇薇後面，還可以趁機抱一波大腿，求他告訴自己快速提高成績的方法，或者讓他把筆記什麼的給她看一看，但是薇薇說的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思來想去，向瑾得出了一個新的結論，那就是——人還是得靠自己。
吊了人整整一天半，成績終於張貼出來，是在某節課上悄悄張貼的，下了課大家都圍了過去，把公告欄圍得水洩不通。
“高一（七）班宋歸南 年級第七。”人群中有人驚撥出聲，大家都沒想到是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而且居然還考了年級第七，很多人討論的時候都以為最多隻是剛好卡在第十，沒想到居然還比預期的高三個名次。
“你們看他的數學和理綜成績，都是滿分。”
“還真的哎，要不是他的文綜成績薄弱了一點，年級第一不得是他？”此話一出，大家都變得有些沉默，在這裡讀書的哪個不是各個學校的尖子生，但是這次考試，其實老師出了不少超綱的題目，即使他們有些人把一整本書都提前預習過，有些題目還是寫不出來，可是現在有人用成績告訴他們，這套題目，有人可以拿滿分。
林初薇沒有出去看成績，開學時擠在那裡中暑的陰影她還沒有消散，等大家都去看完了再去看也不遲，反正左右不會太差，她自己有估過分，她估分一向很準，每次相差都控制在兩三分之內，所以對看成績這件事，林初薇是不怎麼放在心上的，她最感興趣的事情都不用自己跑去查探，一會兒大家回來她就知道了。
“薇薇，薇薇，真的是宋歸南。”向瑾從外面跑進來，瘋狂搖晃著林初薇藉此來表達自己的震驚。
“你沒看錯嗎？”居然真的是宋歸南，當初自己是完全把他排除在外的，結果到頭來，居然真的是宋歸南。沒等向瑾回答她的問題，就有不少跑出去看成績的同學跑過來恭喜宋歸南。
“行啊你，深藏不露啊。”
“僥倖了，下一次不一定。”宋歸南言簡意賅，還是平常那副摸樣，完全沒有因為自己考到了年級前十而感到驕傲或者開心，就像是，這對他來說，只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
“還謙虛呢，以後我得跟你取取經呢。”這時候另一個男生見縫插針說了一句，大家都紛紛附和，表示如果宋歸南有什麼學習經驗可以在班會上公開分享一下，不要藏私，宋歸南還是好脾氣地一一應下，正如他之前所有天一樣。直到上課鈴聲響起，這些圍觀的人才迅速散去。
“對了，薇薇，你估分還真是準哎，這次居然一分不差。”
“嗯。”林初薇還處在震驚之中，透過剛剛大家的對話她得知宋歸南這次數學又考了個滿分，不止數學，連理綜都是滿分，如果考一次滿分是湊巧，可是，這是第二次了，難不成學數學這件事上，真的存在什麼天賦異稟？
根本容不得林初薇繼續思考，班主任風風火火地進來就開始講新課，有人舉手問考試試卷還沒講完不講了嗎，班主任擺了擺手說什麼時間來不及了，得趕緊趕進度了，大家自己對照答案查漏補缺一下，還有不會的可以去辦公室找他。一整節數學課下來，林初薇上的渾渾噩噩的，後面的內容是越來越難了，講的還快，她根本沒有辦法完全吸收，有時候她都會在想，數學這個學科到底是哪個前人研究出來折磨學生的，從接觸它開始，自己從來就沒有看清過它的廬山真面目，此時此刻，她又看著試卷上的最後一道大題犯了難，答案是精簡過的，省略了很多步驟，她前前後後推算了很多遍還是得不出結論，後面坐了個數學天才，林初薇是動過心思想拉下臉去問的，可是圍在他身邊的人未免也太多了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隙，她趕緊拉住想去接點水來喝的宋歸南。
“宋歸南，你教教我這題唄。”宋歸南挑了挑眉，似乎對她的到來感到有些意外，他潛意識裡以為，所有人都會來找他，只有林初薇不會，但他還是放下水杯重新坐下來給林初薇講題，壓軸題他今晚講了不下五遍，但他還是又耐心給林初薇講解了一遍，這一遍下來，鐵打的嗓子都得乾冒煙了，這次說什麼他都得去上熱水了，正好留林初薇一個人再琢磨琢磨。
林初薇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只不過是埋頭鑽研了一會兒，剛剛還坐在對面的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要不是她主動問向瑾宋歸南幹嘛去了，還以為宋歸南是給她講題覺得厭煩，趁著有機會趕緊跑了，林初薇覺得人家畢竟好心給自己講題，自己不說句謝謝有些過意不去，就藉著他的桌子預習下一章內容，順便等他回來。
宋歸南迴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穿著寬大校服的林初薇此時正安安靜靜地轉過身在他的桌面上寫題，開著的窗戶有微風透進來，把她沒被髮卡夾住的碎髮吹得遮擋視線，然後她又重新調整發卡的位置，把那縷碎髮別了上去，如果忽略她無意識拿著自動鉛筆在自己桌子上寫草稿的話，宋歸南估計會給這幅畫面取名為恬靜。
“你...”宋歸南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對方打斷。
“謝謝你的講解，還有，恭喜你考了年級第七。”林初薇說話一氣呵成，語速也不低，要是不仔細聽，還以為她是在胡言亂語。
“謝謝，你也考得不錯。”
“你知道我的成績？”
“不知道。”
不知道還恭喜她，萬一她沒考好呢，還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