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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又一次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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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好好說話。”

“會不會好好說話。”林初薇憤憤不平地踢著路上的小石粒,宋歸南的話讓她從上午氣到晚上,期間無數次勸說自己都沒什麼效果,沒想到自己這不會安慰人的本事在自己身上也同樣起效,也可能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要為宋歸南說句好話,當時礙於他剛剛給自己借鑑數學筆記,不好意思和他翻臉,想著人幫我一步,我讓他一尺,後面又找不到合適的時機,都過去一兩個小時了,才跑上去和人吵架或者是頂嘴,那不是明擺著又給人嘲諷她反應遲鈍的機會嘛。

“還是不能坐以待斃。”

“下次,對,下次我肯定罵回去。”林初薇構想著無數可行的方案,宋歸南肯定不會只是一次調侃她,有一就有二,那她就守株待兔,等這個二出現。

“薇薇,你怎麼了?”向瑾進小賣部買完東西回來看林初薇正錚錚有詞地說著什麼,嚇了一大跳,今天的學習強度確實有點大,但也不至於把人學瘋了吧。

“沒事沒事,再過幾天就放假了,到時候好好休息一下。”想歪的向瑾連忙安慰林初薇,林初薇根本沒聽到向瑾說了什麼,剛剛腦海中那個計劃似乎可行,她還得再梳理一遍,只好抽出時間敷衍地點了點頭,又重新倒退回去想。

剩下的幾天林初薇和宋歸南又回到週一之前的狀態,不說話也不問候,林初薇心裡憋著一股氣,她於是和自己達成了一個約定,等到大忙人宋歸南主動和她講話她才會勉強回人家一個嗯,總之,她是絕對不會做主動讓步的人,這個樑子,她算是和宋歸南結下了。

週五來得悄無聲息,林初薇沒等到宋歸南的主動,卻等到了兩週一休的假期和假期結束後就半月考的好訊息,不僅如此,她還收穫了一沓試卷。和向瑾拉著行李箱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是人滿為患了,校門口堵了不少家長和私家車,鳴笛聲和談話聲不絕於耳,林初薇還以為找到林父林母還得費一番功夫,哪承想她媽媽哪裡是省油的燈,林母自詡眼尖,尤其是在接她放學這件事上頗為得意,只要她出現在視線範圍之內,就一定能第一時間看到她,林初薇之前一直覺得是初中的學生少的原因,沒想到在這麼多統一校服的學生浪潮裡,林母還是能一眼瞧見她。

“媽。”

“欸,小瑾也在啊,你媽剛剛去那邊找你了,我給她打個電話。”

回去的車是林家的,反正兩家隔得近,兩位母親就商量著一人一週來,在路上林母得專心開車沒辦法講話,於是她使了個眼神讓向母和兩個孩子聊聊,這窒息的安靜,她可受不了一點。

“小瑾啊,在學校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啊?”向瑾加上軍訓,已經有三個星期沒回過,家了,想分享的事情有一大籮筐,她首先從軍訓趣事開始講起,逗得兩位母親哈哈大笑,林母差點沒看到路邊的電線杆,最後幸好有驚無險地開過去了。

“你們班那個男同學,唱歌真的有這麼難聽啊。”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他越不想唱,教官就越讓他唱,他本來就跑調,越唱到後面越心虛,還老是遞幾個求助的眼神給教官讓他放過自己,可有意思了。”

向瑾繪聲繪色描述著當時的場景,連林初薇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軍訓居然發生了這麼多有意思的事情,初中的時候沒有軍訓,到了高中好不容易有機會見識見識,又被突然來的病痛打倒了,還真是有點可惜。

“對了,昨天我和向阿姨訂了四張新開的遊樂園的票,我們一起去。”

“媽,我們下週得考試。”林初薇試圖反駁,開學第一場考試,她不想讓自己表現得那麼差勁。

“下週的事情下週再說,而且,媽相信你可以取得一個好成績。”

“是啊,票都訂好了,不能退的。”林初薇有時候都有些分不清到底誰才是誰家長,別的家長擔心孩子的成績擔心得寢食難安,要是得知有考試更加不會讓孩子出去玩,最好是在房間裡好好複習兩天,她的母親就是那個意外。還記得初中有一場不太重要的週考,就安排在國慶假期之後,國慶前幾天林母一直也沒什麼動作,某天晚上忽然刷到三亞,鐵了心要全家去三亞遊玩,還不由分說地給林初薇也訂了機票,在她沒來得及開口反駁之前,連跟班主任請假都說好了,現在連帶著向母都被她帶得心態發生了轉變,開始鼓勵孩子們及時行樂,有時候難過不要放在心裡,出去散散心就好了。

遊樂園她和向瑾有整整一年都沒去過了,初三的時候,遊樂園才剛剛開業,林母挖空了心思想帶著林初薇一起去,卻被林初薇以學業繁忙回絕了,向瑾雖然平時不著調,可到了緊要關頭,還是知道什麼才是重要的,於是兩人那一年謝絕了所有娛樂活動,專心撲在學業上面,不過好在是結果是好的,甚至好得有些出乎意料了,現在正好還沒到學業繁重得時候,去一去也未嘗不可,她和向瑾交換了一個眼神,異口同聲地回答了句好。

遊樂園開在郊區,當時宣傳得影片鋪天蓋地,設施又算完備,所以吸引了不少本市居民,甚至還有外地得特意跑來,因此每到週末門口就排起了長龍,林母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買的是四張VIP票,免去了排隊過程,一行人能體驗更多的娛樂專案。向瑾偏愛些恐怖刺激的專案,一進去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林初薇去鬼屋,對此兩位母親表示不理解但尊重,轉頭去玩自己的去了。

鬼屋修得還有點像模像樣,光看大門口就有點陰森的意味了,閃爍的燈光,站在在道路兩旁的黑白無常,像是在來索命的,邀請你進入萬劫不復的陰曹地府,總之,還沒進去就讓人心裡感覺毛毛的,向瑾看到這副裝飾當即就興奮得睜大雙眼,畢竟越危險越恐怖就越有挑戰性。

“別害怕,姐姐保護你。”向瑾像摟著小嬌妻那樣,把林初薇摟在懷裡,然後雄赳赳氣昂昂邁著大步走了進去,正義凜然地像是個要進去滅掉無名小鬼的道士,讓林初薇心裡的緊張感都消散了不少,她其實也不是很怕這種東西,但是陌生的環境和未知的危險還是讓她不免有些緊張,兩人的手機都被前臺暫時扣住,避免在裡面使用手機照明,那鬼屋就失去了它特有的神秘性了。

前半段路程還只是在路邊擺了些道具,骷髏頭什麼的,左右又不會動,那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一路走過去,兩人甚至很平靜,心裡沒有掀起一絲波瀾,對比起它的外貌,裡面的設計是不是有點太小兒科了,不過是擺放些靜態的道具,甚至連一個動態的假人都不願意買一個放在天花板上,等到她們經過的時候突然垂下來嚇她們一跳那才叫好呢,正這樣想著,前面那波人突然被什麼嚇到了,爆發出一陣陣的驚呼聲,兩人抬頭向上望去,發現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被人吊在那裡,嘴裡的舌頭還還原性地伸得老長,身體還隨著吹進來的風搖擺著,只不過也不是真人,是被打扮成這樣的假人,這鬼屋,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啊,下一秒呢,會是什麼,提著鐮刀來追趕玩家的厲鬼?結果大失所望,沒有厲鬼,有的還只是一路的道具,向瑾和林初薇已經快要失去耐心了,只想快點走出去體驗別的專案,不知不覺兩人就走在了人群的最前端。

“早知道這麼無聊,剛剛就先去玩過山車了,看著還挺刺激的。”過山車是整個遊樂場最高的裝置,站在門口都可以看見它的頂端,遊客在到達頂端後被急速放下,引起一陣陣的尖叫聲。

“那我們快點走吧。”

前面突然一陣霧氣瀰漫在密閉的空間內,接著一堆戴著青面獠牙的NPC跑了出來,嘴裡還唸叨著什麼鬼王娶妻,緊接著就開始有各種各樣的小鬼從各種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現,在兩人之間穿梭,不斷衝撞著兩人,正面相撞的時候林初薇常常被嚇到驚撥出聲,只好牽緊向瑾的手,好吧好吧她收回剛剛輕視這個鬼屋的想法,原來不是不嚇人,而是重頭戲在後頭,林初薇不知道什麼時候身上沾了一道符紙,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是突然衝出來一幫人指著貼在她後背的符紙指認她是鬼王新娘她才發現的,還沒等她和向瑾說些什麼,又衝出來一撥人不由分說地把她抬進不遠處的花轎上,甚至貼心地給她蓋上了紅蓋頭,視線被突然阻擋,又被扯著離開了向瑾周圍,林初薇心裡七上八下的,逃跑肯定是做不到的,這麼多人守著外圍,憑她一個人肯定是跑不出去的,就算加上向瑾,兩人也雙拳難敵四手,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被突然抬高的花轎嚇得驚呼一聲,心裡更加害怕,等到花轎穩穩落地後,林初薇才發現她是應該是被抬進了某個隔間裡,牆上有不少白色的喜字,甚至惡趣味地用幾十個骷髏頭鋪成了一張床,明明滅滅的燭光讓她更加分辨不清房間的佈局,不過她想,既然她被抓了,向瑾那邊應該是有什麼營救自己的任務,那自己應該只要安心在這裡等著就好了。還沒等她緩下來幾秒鐘,一雙靴子突然出現在她視線範圍之內,剛剛觀察完房間之後,林初薇就趕緊把掀開的紅蓋頭又重新戴了回去,誰知道在這裡會不會有小鬼跑出來嚇人,還是遮擋視線比較穩妥一點,林初薇看著那雙靴子,心裡有些忐忑,這不會就是他們口中的鬼王吧?那比起小鬼,他長得豈不是更加陰森可怖些,面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林初薇下意識往後坐,那人也往前走一步,她還想往後一點離這人更遠一點,可是她還在花轎上,餘下的位置不夠她再往後挪了,接著她就看到對方的手放在了紅蓋頭的邊角上,作勢要掀開,果然,下一秒,她就看見了這鬼王的真面目,縱使她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還是被面前這人嚇得七葷八素的,他沒有戴面具,只是化了妝,但是這化妝術未免也太出神入化了一些,不知道的還以為真的是她陽壽將盡來索命的呢。

“你?”反觀鬼王,在掀開蓋頭後就忽然有些愣神,遲遲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像是個剛剛上崗的年輕人,還不太熟悉流程,正當她打算說些什麼討好對面這位的時候,對方又一次開口了。

“林初薇?”

“欸?”算得也太準了吧,難不成生死簿上真有她的名字?

“我是宋歸南。”

“宋歸南!你怎麼在這?”面前這人代入宋歸南那張臉,似乎不那麼嚇人了,她湊上去仔細一瞧,發現這眉眼還真有點宋歸南的影子在。

“被朋友拉過來的。”語氣裡還帶著些不情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初薇忍不住笑出聲來,原來宋歸南也有被人威脅的時候,不行,實在是太好笑了,她還想和宋歸南說些什麼,那邊向瑾就做完任務在門口大喊放了我朋友了。

“別說出去。”宋歸南放她離開之後小聲說了一句。

“行,我答應你了,鬼王。”算在約法三章裡,林初薇在心裡默默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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