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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程毅不可思議的看著衛錦書，“世子，現在這個時辰……有點晚了，不太方便吧？”
衛錦書淡淡瞪了他一眼，“這個時辰還早吧，怎麼就不方便了？”
“……”都快亥時了，世子可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程毅儘管腹誹不已，可還是一絲不苟的執行了衛錦書的命令。
看著眼前的秦府大門，程毅正要去敲，被衛錦書攔住，“你是豬嗎？這大半夜的去敲門說什麼？找人家未婚的姑娘？”
衛錦書沒好氣的呵斥著，“當然是從這裡進去了。”說著，指了指旁邊的圍牆。
程毅一臉佩服的看著自家世子把半夜翻牆這種事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然後對身後招了招手。
事實證明，護國公府的護衛都是很有行動力的，不過片刻功夫，衛錦書已經置身秦玉槿的槿蘭院中。
四周都黑沉沉，靜悄悄的。
程毅聽從衛錦書的吩咐，從窗縫向秦玉槿的臥房扔了一顆石子，正好砸在床頭。
“咚！”一個脆響，將在睡夢中的秦玉槿驚醒。
迷迷糊糊中，秦玉槿以為自已在做夢，緊接著又一聲，“咚！”
這一聲聽的真切，秦玉槿彈坐起來，警惕的仔細聽著屋裡的動靜，除了外室兩個丫鬟均勻的呼吸聲，並未有別的異常。
但是有了上次大昭寺的經驗，秦玉槿還是起身穿好衣服，在妝臺上拿了根金簪攥在手裡，沒有驚動兩個丫鬟，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院中檢視。
藉著微弱的月光，秦玉槿一眼就認出了坐在輪椅上的衛錦書。
“……”
秦玉槿頗為無語，這人什麼毛病，總喜歡深夜不請自來，擾人清夢。
“原來公子喜歡夜遊，可惜小女院子連朵花都沒有，恐怕要讓公子失望了，公子請回吧。”
秦玉槿打小就有很嚴重的起床氣，以前上醫學院的時候，外公叫她起床，都不敢與她正面交鋒。
如今半夜三更被人叫醒，更是不爽到了極致，出口便傷人。
衛錦書自知理虧，低頭摸了摸鼻子，也不與她爭辯，清清喉嚨方才開口，“請小姐原諒，實在是你送來的藥，效果太好了，抹上就有了知覺。我真的太高興了，這才冒昧前來，想要問小姐，我這後續應該如何治療？”
秦玉槿聽他把姿態放的這麼低，又聽見說藥膏有效，有了知覺，也很高興。作為一個大夫被患者叫醒也是常態，不免對剛剛說的話有了一絲抱歉，語氣也軟了下來。
“你府上沒有大夫嗎？繼續敷藥，再輔以按摩和針灸，不要著急。你這腿沉痾已久，恐怕需要不少的時間才能恢復。”
衛錦書聽她軟了語氣，試探的問了句，“府醫不才，今日針灸未見成效。不知秦小姐可否親自替在下診治？”
秦玉槿微皺眉頭，“我出不了秦府，衛公子又不方便來訪，可能只是第一天效果不顯，府醫的醫術未必不如小女，您要不回去再嘗試幾天？”
衛錦書卻認準了秦玉槿，搖了搖頭，一口回絕，“不必嘗試了，我不想浪費時間。府醫一直在調理我的身體，對我的病情十分了解，今日他說的很清楚，由他施針未見療效。”
“可是我……”
“只要你同意，我來想辦法。”
秦玉槿聽衛錦書這麼說，微微點頭，要是衛公子能解決自已出門難的問題，自已不介意去給它治療一下。
不過……
“那診金呢？”
衛錦書被問的措手不及，直直的瞪著秦玉槿，他沒想到這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張口就要錢，雖然確實應該給，但是秦府已經這麼窮了嗎？
秦玉槿臉不變色心不跳，雖然看不太清衛錦書臉上的細微表情，但他目光太過灼熱，想來沒想到自已會要的這麼直接吧。
暗中翻了個白眼，這有什麼，自已就是很窮。
穿過來後有一堆想要做的事情，因為缺少資金都不能開展，遇見這樣的賺錢機會當然不能錯過，更何況這個衛公子一看就不是缺錢的人。
衛錦書揉了揉鼻子，緩解尷尬，這剛剛自已的動作表情，好像要賴掉人家小姑娘的診金似的，似乎每次遇見秦家這個小姐就會讓自已平日的冷硬形象破功。
“當然，診金是要給的，必須要給。”似乎要確認，自已並沒有想要不給錢的想法，衛錦書強調了一遍，“不知秦小姐的診金怎麼收？”
“一萬兩。”
這下一直做背景板的程毅忍不住了，“一萬兩？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御醫都沒有這麼貴！”
“那御醫治好你家公子的腿了嗎？”秦玉槿兩手攪弄著袖子，淡淡的回了一句，“嫌貴就算了。夜深了，公子請回吧，小女要休息了。”
說完轉身就要回房，不帶一絲留戀的。
真是，求醫也不態度好點，還耽誤老孃睡覺，一點血都不出就想讓老孃出手？
明明是小屁孩，還總在那裝深沉，不宰你宰誰？
老孃的伏羲九針是那麼輕易出手的？
“等等，一萬兩就一萬兩。”衛錦書咬著牙，低聲叫住秦玉槿，雖然一萬兩對自已也不算什麼，若這個秦家小丫頭能治好自已的腿，十萬兩自已也會賞她，但這樣迫不得已的妥協，卻讓他懊惱不已。
彷彿有什麼不受自已的控制了，長這麼大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出現。
聽著略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秦玉槿回頭甜甜一笑，“不好意思，我沒說完呢，一萬兩一次！”
“什麼？”這一次程毅沒有控制住嗓音，喊了出來。
衛錦書也意外的眯起了眼睛盯著她。
“小姐，您這是？”連翹揉著眼睛，從屋內走了出來，看見衛錦書二人，正要尖叫，被走過來的秦玉槿一把捂住嘴，“別喊！認識的！”
連翹連連點頭，示意自已不會出聲，秦玉槿這才放開她。
“行，本公子允了！”看見丫鬟被吵醒了，衛錦書也不糾結，迅速答應下來。
他算是看出來了，要是在討價還價一下，沒準還得漲價，誰叫如今形勢比人強呢？
一擺手，不知從哪飛下來四個隱衛，抬著輪椅，跟著程毅一跺腳，瞬間整個院子就空空如也，彷彿剛剛本來就沒有人在。
真羨慕呀，秦玉槿伸了個懶腰，擺擺手，溜達著回屋了。
“我睡了，有問題明天再說。”不理連翹一臉的問號，脫去外衣，一頭扎進被窩裡，沉沉睡了。
只留連翹一臉懵的站在床前看著秦玉槿，跺了跺腳，也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