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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玻璃櫃中,靜靜的躺著一截略有彎曲,鏽跡結疤連結的尋常刀尖。
玻璃櫃內的空間隱隱不時閃爍青雷電弧。
刀尖連同玻璃櫃也不時晃動,讓人有種刀尖隨時可能破櫃而出的感覺。
龍虎山的高功大師父以雷法手段鎮壓。
但這段時間,其中劍靈怨念反覆,企圖衝破禁制,影響周圍人的心境,逃竄出去。
可能是嚐了鮮血,不甘忍受吧!
不過高功師父也說了,這劍靈其他的本事沒什麼,蠱惑人心倒頗有道行。
“我們只得到妖刀蛭丸一截刀尖。”
“剩下那一截呢?”
東北大區分公司寫字樓內,這是圍困在所有人心頭的問題。
而與此同時在隔壁的一間特種鋼制的小房間內,四周牆面連同天花板和地面都是不鏽鋼色,渾然一體,顯然是一體澆築的手筆。
張高秋面對詢問,避而不答,反倒是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你們這有沒有大記憶恢復手術啊!就像網上說的那樣。”
四大家之一的高家高廉,同時也是公司東北大區的負責人,雙手撐在桌前,凝視對方。
寒凌目光令對視者不寒而慄。
不過,今天好像卻不起作用。
多年在一線摸爬滾打的東北大區負責人,審訊過無數窮兇極惡的犯案異人。
還是頭一次遇上眼前這種,真就如死人。
如果不是眼前的各項儀器都顯示這個男人的的確確是處於“生理性存活”狀態,高廉都認為坐在自已面前的已經是個死人了。
高廉只得搖搖頭,走出審訊室。
“公司精通審訊的專家全都上了一遍。”
“在此期間,我們的人每隔十分鐘就要開燈叫醒張高秋。”
“張高秋已經連續二十個日日夜夜沒有睡覺了。”
“所以董事會決定所有臨時工輪番上陣,試試看”
這時,有人提議道:“要不要公司出面,讓風家或者王家的人用拘靈遣將試試看。”
“你以為公司沒做過嘛!早在一開始出馬仙一派的老師父就出手過。”
“他是真的不知道。”
“會不會是呂良修改過他的記憶。”張楚嵐語出驚人。
人之記憶絕不是說刪除修改就行的,輕則記憶混亂,精神失常,重則痴呆癱瘓。
就算是強如呂良明魂術作為呂家年輕一輩最強者,也不敢輕易篡改自已記憶,基本上也都遵循兩害取其輕的原則。
張楚嵐的眼神透過那塊特製的單面玻璃,看著裡面坐在冰冷鋼椅上的張高秋,面色枯槁如同將死之人的油盡燈枯神態卻坦然自若。
張楚嵐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佩服之情,這你都不招。
這要是放我身上,就算不是我乾的,我都認了。
兩眼渾濁如汙水的張高秋,虛弱的看著推門進來的王震球,裝作熟絡的說道:“有什麼想說的沒有啊!張先生!”
王震球故作輕鬆的開口詢問。
面前的男人就是一個瘋子,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出讓人眼球爆炸的東西出來,自已也是個瘋子,但沒有瘋得這人這樣徹底。
“嗯!有一點點。”
“在公司的經歷更像是贖罪,或者說是你拜求百家藝的一步”
“你認為丁嶋安怎麼樣?”
張高秋漫不經心的先發制人一般的問話,瞬間反客為主將審訊室的形勢顛倒。
“我進入公司之前,的確有這個心思。”
“初到龍虎山,碧遊村解救陳朵,秦嶺探尋二十四節氣谷,還自稱全性掌門。”
“我還真懷疑你的全性掌門無根生後人。”
王震球雙眼極為敏銳的張高秋臉上和眼中想要捕捉出一絲不同出來,但這個男人沒有一絲變化。
什麼都無所謂。
王震球開始在桌前遊走,隨即又補充道:“我承認,你的確做了當時我心思一動想要做的。”
正在行走的王震球言語快速猛然且突然地朝著張高秋說出“你是受人之託?”
依舊想要張高秋冷不機靈的被這麼一問,下意識的表現出什麼來,哪怕就是臉上出現驚愕目光,隨後眼光流轉異樣神情,想要遮掩什麼都可以。
可數十秒後,王震球還是徒勞無功。
真是個死人。
王震球雙手一擺,一臉無奈的轉頭看向身後那面單向玻璃。
回頭之際,王震球心中翻江倒海,在準備進入這間審訊室之前,王震球還在心中打上千種腹稿,以作應對,沒想到卻是這個局面。
“哦!對了!現在審訊我的算是西南大區臨時工還是……”
“東北大區臨時工,高二壯啊!”
張高秋猶如臨門一腳的突然發問。
手正好摸到門把手邊上的王震球倒顯得有些驚愕,舌尖頂過嘴皮,有些異樣,頭也不回的離開。
屋外檢測張高秋腦電波,各項生理性儀器的顯示屏正常無異常波動,審訊室外的眾人面面相覷。
任誰也想不到,張高秋竟會猜想到這些。
而二壯的虛擬體此時此刻正在審訊室內,跟在水族館內沒什麼兩樣,在那張鋼椅旁宛如游魚,目光上下打量著張高秋。
一方動彈不了絲毫被束縛在同房間一體澆築的突兀鋼椅上,一方擺動雙腿,搖曳身姿肆意遊動。
其實某種意義上,靠得如此近的兩人,按某種說法,都不知曉對方存在,兩人甚至不在同一頻道上覺察對方。
而作為冷冰冰的資料填充的虛擬體二壯小姐可能靠著屋外上千根資料線中生物電融合流向這間房屋的中間熱量物體。
二壯探訪了網路上所有關於這個男人的一切,一個女生的畢業趣味照片中暴露了青春懵懂的張高秋,一臉羞澀的站在照片邊緣。
更多資料還是來源於班上女生間的八卦談論。
來自寶島的男生,前二十年平淡至極,身高較同齡人較高,清瘦,有些駝背,班級的合照總是自卑的躲在角落,初中,高中基本是獨來獨往,暗戀過班上女生,一個人上下學,畢業之後多半會接手自家的豬腳飯店,屬於一眼望到死的那種生活。
女生談論班上男生的時候,提及張高秋,總是覺得必定反差。
基本跟女生無交流,說話必定臉紅,這種反差必定
嘿嘿嘿嘿嘿嘿。
公司對寶島的異人檢測算是全國異人檢測率最為上心的地方,張高秋十八歲之前都沒被當地社群發現,證明他十八歲之前真的沒有覺醒“炁”
不是先天之炁。
十八歲後也不太可能是後天之炁。
看來極有可能是因為馬仙洪的緣故。
聽後,張楚嵐悄然記在心中,又對裡面那個男人多了幾分好奇。
會不會是同自已一樣的人生,一直被長輩壓著,像條躲藏在陰溝暗處的臭老鼠,羨慕的窺探他人陽光下的爽朗人生。
好似同病相憐的兩人。
默默站在角落處的張楚嵐不經意的抬起頭,帶著審視意味的眼神看了眾人一眼。
走進審訊室。
兩人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向對方。
很想睡覺的張高秋只睜開一隻眼,依舊率先發言。
“你們張家三代幾十年都藏過去了,這時候出來,是為了什麼啊!”
句句如針,直指關鍵。
不過,張楚嵐卻是表現出一副大腦延遲度極高的樣子,好似根本就理解不了對方的話語一樣。
又有醫務人員進來給張高秋注射興奮劑,來幫助他抵抗疲勞。
張楚嵐一句話沒說,就出去了。
他知道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已所有藏在心底暗處的小心思都會被一覽無餘的展示在他面前。
做一個失敗者,未嘗不好!
審訊室外。
東北大區負責人高廉在接到一通電話後,
轉過頭,對著手下吩咐道:“押送暗堡。”
不過看眾人表情,並不感到意外,似乎事前早就猜想到。
不愧是以行動迅速縝密著稱的東北分公司,五分鐘後,張高秋就被穿戴上束形衣,四肢連同腦袋都被控制在一定範圍內,不能隨意活動。
雙眼只能看到一片黑暗,隔絕聽覺視覺嗅覺等一切可能存在潛在危險的
早就在樓頂待命的武裝直升機蓄勢待發,機翼在城市上空的天際線轟鳴,筆直一線前往隱藏在城市郊區的隱蔽機場。
走出大樓的張楚嵐看著很快消失在視野當中的直升機,回過頭看過東北大區大樓,戴上衛衣帽子,有些駝背的走過斑馬線。
妖刀蛭丸事件的後續事情,還未徹底結束。
幾大臨時工先後離開東北大區分公司大樓,前往有可能隱藏蛭丸殘刀的地方搜尋。
張楚嵐,馮寶寶一組,負責鴨綠江流域。
寶兒姐緊盯著街口等綠燈小孩手上的驢打滾:“軟軟糯糯的,看樣子就很好吃。”
張楚嵐站在身後,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抬起。
將手裡的驢打滾遞給寶兒姐。
“叮咚!”衛衣外兜的手機來了特別關心的特別提示音。
“張高秋逃走了。”
“立刻放下手中一切事情,趕赴事發地。”
“立刻!”
訊息的最後是一處標點地點。
即使事前早有猜想,全性或者其他人會來救走張高秋,但也絕對想不到他們如此明目張膽的出人意料。
更像是一顆早已佈局多年的棋子,躲藏在暗處就為了等一時刻。
……
夾在兩座山脈山谷中的小型機場,飛機還沒起飛就因為各項儀器失靈,衝出跑道,重重的撞向一旁山體。
跑道上是燃燒的輪胎髮出黑煙以及嗆鼻的刺激性氣味。
瞭望臺連著地面排程室的鋼筋混凝土牆體以一種由內到外的爆破式摧毀。
“根據現場最後監控畫面。”
“機場雷達,監視器,飛機上的各項儀器是在一瞬間全部受到強烈的電磁干擾,全部失效。”
“我們的同事正在尋找黑匣子。”
張楚嵐和王震球頗有默契的對視一眼。
在現有的認知中神機百鍊好像是可以做到的。
那禍首就是早已躲藏在暗處提前煉化這些儀器,就等著張高秋被押送起飛的一瞬。
“馬仙洪出手了。”
不過以馬仙洪的性格,神機百鍊也會交給其他人修煉,但可能性不大。
至於張高秋接下來的逃竄路程不難猜,只要他留在國內就必定會被我們找到。
要麼逃亡國外。
要麼逃往人跡罕至的山地林子裡。
那麼接下的追查方向就明瞭了。
“東邊的長白山脈。”
當眾回過頭,卻發現馮寶寶早已走出,抽動鼻尖,沿途聞些花花草草。
他逃,她追!
張楚嵐搞不明白意義在哪裡?
從一開始,張高秋就可以避免這場被抓,大費周章的弄上這一出鬧劇!
你以為你很懂人心嘛!
……
兩輛山地摩托車從機場外圍的叢林中開始,一路風馳的在密林不停穿梭,飛躍溪流,沒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後輪的剎車片冒出白煙,油門還在轟鳴。
被後輪甩飛的泥巴連同落葉不停飛濺。
兩個小時後,馬仙洪丟棄山地摩托車,手腳並用的攀爬上崎嶇小路。
在厚厚的落葉層中跋涉。
“休息三十分鐘!”
在馬仙洪說出之後。
張高秋氣喘吁吁的靠著樹下,閉上雙眼用手指接過一旁小草上的火蟻,從脖子處放了進去。
嫌不夠勁,又捻起幾隻火蟻放進褲襠裡面。
張高秋臉上的精神頭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起來。
一旁的馬仙洪正在檢查最近新煉的法器,手臂上一條極為纖細的血線,顯然剛才的劫機並沒有想象那樣輕鬆。
那個呂良新收的小弟馬三炮,自然擔當起了警戒的任務。
人誰都沒說,但誰都知道接下來才剛剛開始。
大家都在悄無聲息的恢復精力。
睜眼過後,張高秋平靜說出:“我們分開逃命。”
沒有商量,而是以一種命令式的下發。
馬仙洪欲言又止,但看了眼張高秋狀態,還是說出自已擔憂。
馬三炮配上我專門為他煉製的上品法器,足以獨自面對一位臨時工,對戰兩位而不敗。
“我同你一路,把握在六層。”
張高秋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搖搖頭。
馬仙洪知道再說下也不會起什麼作用,於是點頭。
三人短暫的一同逃命,再次分道揚鑣朝著三個方向逃命去。
一路向西,毫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