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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分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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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鬟過府助陣,黃仙芝見禮分簪

黃仙芝見時辰還稍早點,因怕壓了衣裳,就坐在凳子上以手支頭閉目養神起來。

過了會,見小丫鬟來催,黃仙芝去了點心房,見門口站著一排身穿藍衣的小丫鬟,那些小丫鬟見黃仙芝來了,齊齊一禮。

站在前頭的一個圓臉小丫鬟急急走過來“嬤嬤來了,桂嬤嬤見食盒眾多,打發人回府喚了我等來,姐姐們聽聞了,也都跟著來了,現下也是剛進屋沒一會”

那小丫鬟邊走邊說,又親切地幫黃仙芝打簾。

黃仙芝見她和自家年歲相仿,卻稱自己嬤嬤,不由覺得有點好笑,因此她帶著笑道“多謝你了”那小丫鬟給她撩起簾子“嬤嬤快進吧”

黃仙芝還未進門就聽到有人高聲驚呼“石蟬,原我只當你誇海口,誰曾想你說得竟是真的,這這這,這也手太巧了吧”

另一人則讚歎“確實精巧”

石蟬眼尖見黃仙芝進來,上前拉著她“這就是我家小妹,她會的可多了”

眾大丫鬟見黃仙芝,不由眼前一亮,亭亭玉立,不過就是穿著老氣了些,可有股書卷氣,倒是讓人驚豔,再看她戴著的簪子,先前出聲的那大丫鬟驚呼道“這簪子真是奪人眼目”

黃仙芝道“當不得您誇”

見那人還想說,石蟬忙打斷“這些都是府裡主子身邊近身侍候的姐姐們”

她指著一位氣質清冷,身穿翠綠繡雲紋短襖,真紫素色馬面裙,頭插玉簪戴珍珠耳塞的大丫鬟“這位是老太君前掌產業管對賬的青黛姐姐”

黃仙芝聽了,心裡想著倒是氣質太清冷了些,對著她行禮“青黛姐姐”

青黛見她要行禮“妹妹不必見外”

漢宮就哈哈笑著說“這可不行,亂了規矩,人家可不是你妹子,你得叫人家嬤嬤呢”

石蟬就對黃仙芝說“這是大夫人身邊的漢宮姐姐,你日後就知道了,她呀最是愛俏,又愛作怪”

黃仙芝見她穿寶藍繡雨燕短襖,草綠色金色水波紋馬面裙,戴著赤金小野菊簪子,那花打的小巧,一朵一朵的就是一簇,耳上也戴著同款赤金耳釘。

漢宮聽了也不惱,走上前拉著黃仙芝不讓她行禮,嬉笑著說“到了府裡咱再按府裡的規矩來,這在家裡當然要按家裡的規矩,妹妹說是不是?妹妹當真好手藝,府裡嬤嬤們做的糕點平日裡都吃膩了,妹妹可應該早早來”

又瞧著黃仙芝的簪子讚歎“妹妹這簪子可真別緻,我以前竟沒見過,是哪家師傅打的”

說著又惆悵起來“看著精巧想來價值不菲,哎,看來我又得省吃儉用了”

眾人隨她的目光看去,就見黃仙芝點翠簪子,還帶著大紅絨花,紅藍配,又高雅又富貴!心裡想著怪不得衣裳穿得素淨呢,有這頭花,哪裡還需要繡花衣裳。

黃仙芝覺得她嬌俏可愛,不由笑道“這簪子是我舅家表哥打的,我那還有幾支,姐姐若不嫌棄,我去拿來姐姐們挑幾支”說著指點小丫鬟去找黃母去櫃子裡拿匣子。

黃仙芝中午見桂嬤嬤來,心裡就怕還有其他人來,就留了個心眼,把那簪子留了一匣子,這倒好,立馬就用上了。

漢宮急忙問“這可當真,會不會讓妹妹破費”

她眼睛亮亮的,那急切的表情分明在說“快快快,我要趕緊挑一個戴上”

另一個大丫鬟桂枝也打趣她“漢宮啊,你這做姐姐的沒給妹妹見面禮,反而收起妹妹的禮來了,羞也不羞”

石蟬這時候指著桂枝“這是二夫人身邊的桂枝姐姐”

黃仙芝對著她行禮,桂枝也急忙過來拉著她“我聽石蟬說外面的楹聯和這籤子都是妹妹寫的,想來妹妹書法不差,日後常來我們夫人這裡,我們夫人最愛寫寫畫畫了”

黃仙芝見她穿著玉色短襖,下身穿著淺藍馬面裙,只不過那裙子不是繡著花紋,而是黑線繡著草書,她渾身不戴首飾,往那裡一站只覺得她飄飄欲仙,不食人間煙火。

這時小丫鬟也捧著首飾匣子來了,漢宮一見急急過去接住,開啟一瞧又驚呼“我的天爺啊,姐姐們快看,這簪子真是太美了”

又對黃仙芝招手“快快,妹妹趕緊給我們介紹下”

黃仙芝走近指著一隻簪子“這是支鑲藍寶石簪,寶石難得,這塊寶石有棉有裂,這支倒算不上精品”

又指著另一支“這是隻赤金嵌珠寶蝴蝶簪”

漢宮見那簪子用金絲做了蝴蝶軀殼,觸角鑲著珍珠,頓時一喜對著黃仙芝“妹妹,我就要這支,快快給我插上”

黃仙芝親自替她簪上,對著剩下的簪子道“這只是赤金點翠串珠流蘇,三串小珍珠,中間配了綠琉璃珠”

她說完看著青黛“姐姐今日的衣裳配這支步搖正好”漢宮聽了,伸手笑著替青黛插上,討好般的語氣誇張地說“姐姐今日如神仙下凡,美的很哩”

青黛聽了,佯怒著拂了她的手“你也不必給我灌迷魂湯,回去了我便去夫人那裡告你一狀”

漢宮聽了也笑嘻嘻“姐姐又唬我”

桂枝這時突然出言“我看這支最好”

黃仙芝見她選得是支雛菊簪子,笑著道“姐姐喜歡就好”說完替她簪上。

完了又拿起一支金簪給石蟬“姐姐戴這隻,這只是赤金點翠鑲料珠蟲葉頭花”

眾人見那簪子精巧別緻,點翠葉子,上面用珠料輯綴春蟲,活靈活現。

漢宮不由感嘆“妹妹你家表哥手可太巧了”

黃仙芝就說“這倒是,他手巧著很,我這也是舉賢不避親,以後姐姐們要是再打首飾,也可去尋他打”

漢宮聽了眼睛一亮“那妹妹可得給我們些優惠呢”

桂枝笑了說“你每月都攢不下月例銀子,金的打不了,銀的也要打,不知道你要這麼多首飾做甚,就一個頭哪能戴得過來”

漢宮聽了就反駁“今兒穿這件衣服,戴這個簪子,明兒換另一個,後兒再換一個,哪能夠呢”

青黛聽了就覺得有些不妥,都說交淺言深,畢竟在外面不在府裡,還是得規矩點,哪知道漢宮早防著她呢,一看她皺眉,立馬裝慫。

黃仙芝見了就解圍“這點翠簪子需要打金,咱做不了這個活,姐姐們看我頭上的絨花怎麼樣?”

桂枝讚歎“平日裡見都是胖乎乎的絨花,倒是少見妹妹這種扁平的,看著別有一番意趣”

黃仙芝就說“這絨花簪子做起來簡單”又對著漢宮說“不過是費些蠶絲線,等以後我教姐姐做,以後姐姐想戴什麼的簪子,自己做出來豈不是更美更妙”

看著漢宮激動的神色又說“我還會纏花簪子,真絲燙花簪子,通草花倒是也做過一些”

漢宮聽了簡直要高興的蹦蹦跳跳了,激動拉著黃仙芝的手“果真麼?倒是沒聽過,好看不好看,妹妹有沒有做下的”

黃仙芝想了想“都是些從前練手做的,算不上精品”

漢宮聽了就對青黛說“嬤嬤還沒回來,姐姐,咱要不去妹妹房裡看看”

青黛見桂嬤嬤還沒回來,看著倒是還早著呢,想著去看看也好,大家年歲接近,多親近親近也好,“那咱快點,別誤了正事”

黃仙芝見她同意了,對她就多了幾分好感,看著清清冷冷不近人情,沒想到是個面冷心熱的呀。

想著連忙招呼她們朝著自己房裡走去。

路上桂枝問“妹妹你家看著倒是素淨”

大丫鬟們有時也去一些體面嬤嬤的家裡面,那些嬤嬤家裡,怕是不知道別人自家體面似的,倒是有些喧囂,黃仙芝家裡倒是素淨,沒有什麼裝飾,簡簡單單的,看著也沒有什麼花壇之類的,也不種什麼石榴、海棠之類觀景的樹。

青黛聽了就問“這地該不會是種菜用的吧”

黃仙芝聽了還有些意外,這居然都能看出來,“正是呢,雖然種些花花草草看著好看,可不如種些菜來,能從夏天吃到冬天”

漢宮聽了就有點吃驚“妹妹還種菜呀”

黃仙芝則有些驕傲“種呢!辣椒、土豆、豆角、黃瓜、白菜、茄子,還有其他菜,夠吃一夏天”

漢宮眼冒星星“妹妹可真厲害”

黃仙芝就接著“趁前些年便宜,在別處還買了些山頭,種了些果子”

青黛也有點意外“都有些什麼?”

黃仙芝歷數家珍“種著些蘋果、柿子、梨、栗子、李子、桃子、葡萄、山楂,每年還種瓜,其他也多多少少種了些,現在地價也不高,就是需要自家僱人翻修整理,姐姐們要是有閒錢,不如也買些,雖說一年掙不了幾個錢,但也夠自己人吃了”

漢宮聽了就有點動心思,她雖然愛美愛俏,可要是就懂得這,怎麼能做到一等大丫鬟,於是就嘆氣“看來我以後不能買簪子了”

青黛聽了勸她“這才是正理,雖說不能誤了府裡的差事,但有了地到底不一樣。況且主子們知道你上進,斷斷沒有不叫你做的”

桂枝就說“是呢,我和青黛姐姐這幾年也陸續買了些,雖然不大,可也算有了地,老太君知道了,還讓人專門把地過到了我們名下,之前就讓你買,你偏不聽”

石蟬也勸說她“給家裡添米添糧,這家業興旺的行為老太君樂意呢”

漢宮想了想,倒是覺得也有些道理,聽說兩個人的地雖然沒多少,但每年也就是放出去,收租子,秋天打下來糧食,還會孝敬老太君,老太君也樂得和她們玩鬧,給她們些幫助。

正邊走邊說,沒想到見黃老太和桂嬤嬤走了過來,桂嬤嬤一見幾人頭上戴著的首飾,頓時驚呼“你們這幾個妮子,戴著的是甚麼首飾”

漢宮笑著上前炫耀“這是妹妹送的簪子,嬤嬤您看好不好看”

桂嬤嬤一看她頭上的蝴蝶栩栩如生,觸角隨著她輕輕顫動,不由深深看了黃仙芝一眼,心裡感嘆,今日裡著實有太多驚喜。

頓了頓說“你們這是要去哪,現下時辰不早了咱這準備回府了,沒去成就以後尋機會再來”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但也知道正事,又隨著她們回去,大丫鬟們紛紛上前提著自家主子的食盒,門口小丫鬟們進來提著大小姐以及各位少爺的,其餘的小丫鬟提著給點心房眾位嬤嬤的以及府裡有身份嬤嬤的食盒。

見眾人準備好,桂嬤嬤拉著老太太的手“大妹子咱走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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