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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趙邸舊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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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彩在後面坐著,想是又哭又鬧,又拳襲了顧奈,已經累了。開始還有些自控力,慢慢地失了平衡,欲朝一邊倒去。顧奈雖然騎的慢,可是後面真彩軟若無物,麵條似的,幾次幾欲滑下車,顧奈只好右手騎車,左手扶了她的腰保持平衡。身體前探,讓真彩負在身上。這個姿勢特別累。

騎到了大橋中間,顧奈再也支援不住,腰特別酸。下了車,將真彩整個人輕輕往前推了推,將胳膊搭在了電動車儀表盤上,讓她自己休息一會。

顧奈走到橋頭一家小賣鋪,問老闆,“老闆,你這最貴的是什麼?”兩指比了個吸的動作。老闆熱心道,“是小毛熊。100元一盒。”顧奈想也沒想,“好,就要它。”拿走之後,順手開啟。走回大橋中間的位置。倚在護欄上,鳥瞰全景。這橋足有三十米高,橋下是一條蜿蜒的河道,河水潺潺,不斷流走。河道兩邊蒼翠似玉,百花競芬,白鷺野遊,靜謐如森。其時已經不早,按往日的時間,再過一小時太陽就要下山了,今天卻是個陰天,橋柱上還殘留下午零星的幾點雨滴,有輕輕微風。正是說不出的愜意時候。若是平日,顧奈定當極目遠眺,或即興賦詩一首,或口哼一曲。今天卻是默不作聲,目光散離,雖也看了眼天高之遠,地之盡頭,卻又很快陷入迷思,點了一隻,慢慢吸了起來。但也只抽得一口,就右手搭在了扶手上,任憑它在手中慢慢地自行燃盡。

右手邊,一個女生身著抹茶碎花裙,頭髮披散,微風拂動,碎裙在風中搖曳,向一側斜飛,卻顯了曼妙的身姿,右手理了下吹亂的長髮,表情似凝重帶些青澀,慢慢地移來,正是真彩。她慢慢靠過來,停在顧奈的右側,“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抽這個?我以為你是那種不嗜酒不抽菸的男生。”

顧奈沒有作答,只是右眼留下一行清淚。真彩知是他仍在傷心,不禁感慨,原來是個痴情的種。見右手佁然不動,已快燃至指間,拉開他手,將剩餘部分從指間取出,“快燒到手了,你不覺得疼嗎?傻子。”顧奈仍是無話。真彩不再相擾。亦一塊同他在這橋上,真彩看著遠方,心中也是思緒萬千。兩人就這麼靜靜的佇立在橋上,任憑時間一分分流逝。

過了好一會,顧奈冷冷道,“回去吧。”讓真彩先上了車,她穿了裙子,不太方便。走到橋頭,顧奈拿出自己剛買的小毛熊,一飛手,就要扔到垃圾桶裡。真彩一看,盒子是開啟狀態,裡面只用了一根,忙制止道,“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說扔就扔呢?你今天是發瘋了麼?”顧奈無意糾纏,“那我給你。”塞進了電動車前面真彩的袋子裡。

然後顧奈也上了去,就這麼靜靜地騎著。路邊的行道樹快速的後退,穿過大橋,穿過行道,穿過鬧市,又穿過公園旁,過了幾條僻靜的小徑,終於回到了趙邸。

還是那兩棵大松樹,真彩開了硃色大門,讓顧奈將黃色電動車還了回去。到了朱門外,顧奈轉身走向了落了幾顆松膠的藍色伊垃克戰車上,開啟鑰匙門,加油卻不走,顧奈拍了拍儀表盤,車又有了反應。加了油門就頭也不回的離去,真彩急喊,“你....”,卻早見顧奈走遠,剩下的幾個字只落得個輕輕地只有自己能聽見了,“...不坐會嗎?”

真彩回到家,沿著漢白玉石階進了室內。室內的豪華雖已有些老舊,但畢竟在室內,不像外邊風吹雨打,雖然已經有點歲月痕跡,但依稀可見當然的繁華。

一圈一米高的小葉紫檀實木牆裙,圓拱形的深邃細緻如歐洲大殿般的金色調穹頂,穹頂上浮有絕倫的壁畫,壁畫的內容是義大利米蘭聖瑪利亞感恩教堂同款的達·芬奇名作《最後的晚餐》,在平行透視法下,視覺聚焦在耶穌的明亮前額的聖光,其端坐餐桌中內,十二門徒圍坐四周。耶穌顯出了聖潔與平和,門徒們卻各有異樣,有驚惶、懷疑、憤怒、憂慮、無爭,向心力的構圖和左上壁窗子的投影完美襯托了莊嚴和明暗。猶大的臉色烏黑,身子後仰,現出了叛徒的心虛與惶恐。

維也納美泉宮同款碩大複雜的多層水晶吊燈,晶瑩剔透、熠熠生輝,由省內最有名的手工匠人按照歐洲宮庭標準歷時一千五百個小時手工一比一復刻。

在另一面立牆上,是三處浮雕,分別是米開郎基羅的《大衛》,亞歷山德羅斯的《斷臂維納斯》,安東尼·柯塞沃克的《騎著珀伽索斯的路易十四的命運》,工藝精湛,活靈活現。客廳中間是一處十三米五長的原木大板桌,由非洲進口的名貴超級大口徑半樹製成,沒有任何的釘子,一體鑿成,重達9噸,只上了半開放漆,還可以看到木材自身的棕眼,看起來的效果像是完全沒做漆似的,卻實實在在有一層薄透卻堅固的防護。

很小的時候真彩家還不似這般奢豪,但自從記事起,卻慢慢地有如突飛猛起,飛黃騰達。只在幾個年頭,慢慢就成這樣了。真彩還依稀記得,當時這個桌子移進來最是費力,雖然那時是有起重吊車的主要貢獻,但是還是喊了三十個人,藉助了很多特製的加強版實心輪胎平板推車,和數十個千斤頂,才完成了最後這幾米的移動,終於放置在了客廳的中央。

然而真彩卻毫不為意,她早已經習慣這客廳裡所有的裝飾了。

家裡一直沒有人,只有真彩和微涼的空氣,即使已至夏日,這屋裡卻無半分燥熱,一直到晚上7點,趙明剛才和一個女人回來。進了家,搖搖晃晃地癱坐在7米3分長的棕色真皮沙發上,沙發的皮質選自托斯卡納馬革珍稀上乘軟包皮料,是十幾年前那個時代最高品質的手工藝術家具。趙明剛卻踢了皮鞋,兩隻腳踩在沙發上,完全不以為意。沙發上有幾處破洞,正是趙明剛有時候躺上上面,或者玩手機,或者睡著了,或者喝了酒,但手中的沒有滅給燙的。順手入懷,摸出了一盒仲花,左手點火,右手去掏一支出來,一邊感嘆,“唉,我現在也只配抽這種檔次的了。”真彩見爸爸有點可憐,遞過一盒小毛熊,“你抽這個,老抽便宜的對肺不好。”

趙父一驚,“恩?小彩,你什麼時候去給我買的?你一直以來不都特別討厭我吸嗎?今天怎麼主動給我買了。”真彩道,“我揀的。”趙父大惑,“揀的?揀的能揀到這種?我信你個鬼,肯定是我寶貝女兒主動給我買的。”真彩怏怏說道,“是個垃圾掉的。”趙父一聽,感覺話裡有話,但此時酒精上頭,也不及多想,只回複道,“恩,垃圾,垃圾,挺好的。”

真彩嗔道,“垃圾有什麼好?垃圾就是垃圾,怎麼還能有好。”趙父抽了一口,“難道你父親現在不就是個垃圾嗎?不好嗎?垃圾人抽垃圾咽,恩,得勁!”說完又猛來一口。真彩陰陽道,“垃圾也有分類,有些是可回收,有些不可回收。你還算可回收的,那些不可回收的,就是真垃圾,扔哪裡都沒人要的那種。”趙父來了興趣,“哦,那你說,我身份竟然高了一等,身為可回收,就配抽的起這小毛熊了?以後你是不是不再管我這方面了。”真彩被父親逗笑了,“想得美。天天淨想美事。騎腳踏車逛酒吧,該省省該花花。我給你揀的,你照抽就是。你自己買的,我該扔還扔。”

趙父無奈,女兒脾氣也真怪,關切道,“今天回來的有些晚了。你沒在外邊吃飯吧。”真彩如實相告,“沒吃。”趙父說,“讓你小媽給你做一碗泡麵。”真彩卻不應聲。

趙父只得高聲喝道,“研兒,去小彩下碗泡麵,就下那種前幾天買的20元一包的那個“麵館”系列,好像叫什麼“原湯精燉”,我感覺有些滋味,記得加培根、加午餐肉、加青菜、加芝士、辣條、打兩個蛋、再加一顆西紅柿、加點酸筍、蝦仁、再來個花蛤。”

李月研聽了直頭疼,“這也太複雜了吧,你當家是高檔餐廳嗎?”嘴上雖是這麼說,卻也沒有違扭。過了半個小時,面煮好了。芳香四溢,直沁心脾。真彩也真是餓了。

看著不錯的賣相,食慾大振,對著月研說了聲,“謝謝姐姐。”趙父卻不高興,“說什麼姐姐,叫小媽。”月研卻忙出聲暖場,“唉,叫什麼無所謂,姐姐也挺好,顯得年輕。”

“是年輕。很年輕。”真彩加重了“年輕”二字,只聽得月研心頭不舒服,尷尬地退去。但趙明剛喝多了,沒有品出這其中的嘲諷意味,只說道,“是啊。是年輕。當年我趙家又何嘗不是繁華鼎盛,名震一方呢。

真彩膩煩道,“行了行了,輝煌一刻誰都有,別拿一刻當永久。你的故事我聽了八百遍了。耳朵都起繭子了。不就是你飛黃騰達,拋棄髮妻然後身敗名裂罪有應得的故事?”。

若是以前,趙明剛必應勃然大怒,起身到了偏房,不再說話。可今天女兒給爸爸買了咽,暖了心。趙父卻突然老淚縱橫,感動心頭,放下面子,有感回憶起來了。真彩第一次見爸爸這樣,沒了以前的脾氣,突然間覺得爸爸老了,從對面5米遠的沙發挪了過來,把泡麵端在了趙父面前的茶几上,又給趙父遞了一瓶樹葉飲料。

真彩問趙父,“你為什麼突然哭了?”趙父淚中含笑,“我能說實話嗎?” 真彩道,“這有什麼隱瞞的?怎麼了?”趙父指了指手中,“這煙是假的。給我嗆的,其實我一直想咳,我憋著呢。”真彩大驚,“滾,不可能,你又逗我。”趙父突然坐起,再也忍不住了,一陣劇烈咳嗽,又咳出幾口痰來。真彩這才相信,心中暗罵死顧奈,“不好抽你為什麼一直在抽,還那麼起勁?”趙父臉上一陣笑意,眼神幸福地上揚,將真彩抱在懷中,“寶貝閨女買的,怎麼能浪費?就是小學方格本卷樹葉,俺老趙也照抽不誤。這是我這輩子抽的勁最大的煙了,比雪茄還塔麻來勁。”真彩依在父親懷裡,捶了父親一下,“討厭。”卻又把父親震地連連咳嗽。真彩拿出一支仲花,“抽這個吧。”趙父換了一會,果然好多了。

於是趙父慢慢講來。真彩卻見父親的淚沒有停止,“怎麼?還是嗆嗎?”父親甜蜜的笑著,掩飾尷尬,“可能是有點,還沒回過勁。”其實是大為感動,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慈愛溫柔。

十幾年前,趙明剛的廠子。

李父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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