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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修車和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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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串的老頭所說不虛,這裡的確有五六個修車店。一排排破舊和嶄新的電動車陳列在店門前,很多是兼修和兼賣的。

顧奈和顧筱箐先進了一家,店主是個20多歲的年輕小夥子,戴個金絲眼鏡,收拾的利亮文氣,看裝飾店面也挺新的。顧筱箐頗有好感,美眉一舒,上去就欲以甜美迷惑店主,“唉喲,老闆,我跟我朋友騎車在路上,突然就壞了,好可憐吶,也沒法回家了。這還是公司的車,沒什麼大毛病,你看能不能給簡單修修?”

果真這招也十分受用,年輕店老闆立刻心神盪漾,“行,沒問題,我看下”。就往車前湊去,但一瞥之下立刻收緊眉頭。只見這電三輪兒從中截斷,還有部分地方變形,真是七零八歪,自己開店時間短,經歷也不多,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形,心下也沒有把握,怕折騰一圈兒修不好,反而還賠時間。但上門的生意也不好往外推,於是報了個虛高的價格,縱力有不及,也好再轉包,“你這問題比較嚴重啊,都斷成兩節了。保守估計得700塊錢。”

顧奈一聽,頭皮嚇得發麻,“啥?700塊錢,老闆,你搶銀行呢?”

顧筱箐一聽也連忙附和,“是啊,老闆,你這報價也太貴了。”

店老闆一聽,感覺生意做下去的可能性不大,但心有不甘,還是一臉真誠不懂裝懂地說道,“你這個傷的太嚴重了,你看前面輪轂有些變形,後面的真空胎也快磨完了。扶手的地方撞地太狠,還需要加強一下,中軸也斷了,我建議你直接更換一套複合連線件。我看你這個車也比較舊了,修下來整體算起來確實費用不划算,不如把它扔在我這兒吧,抬回家也累贅,賣不了幾個錢,裡面的電瓶我可以按回收價350塊錢給你收走。”

顧筱箐聽完,眉頭微皺,一想確有道理,這電車果然是個麻煩,對著店主的分析連連點頭。

顧奈一聽店主的話,卻氣不打一處來,作為一個理工男,雖然他對電瓶車不太瞭解,但他知道公司的保潔電動用的是18650電池組,因為之前他有了解過,他對特斯拉電池組比較感興趣,繼而就對很多車輛所使用的電池非常關注。在一般情況下,電動車使用的電池都是鉛酸,再高階點的就是黑金。而公司使用的電池則是18650的三元鋰電組,這是他在會計汪雨的電腦上曾經看到過的,這種電池和特塞拉電池是一樣的,許多年輕人電子產品,也是這種電池,如小米電動車、大米充電寶之類,他記得公司的批次備用電池組的進價在2000元左右,個人買至少2500,就算二手摺半,這位年輕老闆年紀不大,斯斯文文的,做起生意來卻一點兒也不含糊,開口真黑。顯然是不能賣給他的。

但也不好當面戳穿店主,於是就拽了拽顧筱箐的羽絨服,示意離開。顧筱箐也識趣,沒多問,就拉著半截破車,跟菜市場小販一樣跟著工地獨輪車運灰工一樣操作姿勢的顧奈就出了店外。

顧奈跟解釋了這中間的差價後,顧筱箐登時來氣,“什麼人啊,這是!你對他越客氣,他越把你往你死裡黑,黑店!看著斯斯文文的,果然戴眼鏡的都是禽獸。”

顧奈雖不戴眼鏡,但也覺得這句話略有不妥。不過他知顧筱箐不過心直口快,也是為自己發聲,他也就不好去扮什麼聖人,去說顧筱箐什麼看法有失偏頗,去教育她不要憑眼鏡看人,不要去拘泥於刻板印象之類。

轉眼間又諮詢了五六家店,這幾家店就跟串通了似的,個個都要六七百塊錢。顧奈工資本來就不高,本來騎個車就是圖便宜,這下子反而要出錢,但把車傷成這樣,顯然公司不可能給他修,總監更不會便宜了他。

兩個人幾乎都放棄了,想先把車拉回住處再說。走到轉角處,看見一個老頭悶聲坐在地上,擺著個攤,旁邊有個木牌,上面寫著“炒麵配方、通下水管、修鞋修拉鎖、房屋堵漏、創業諮詢、房產中介、兒童玩具、箱包批發、盆栽、修車補胎、廣告策劃、外國語翻譯、美食探店、補胎、配鑰匙、犬隻參選、算命吉日”,我了個去,這老頭業務真廣啊。老頭手裡正在忙活著補鞋,唱戲機裡放著一本有聲電子書,仔細一聽“以一個人的力量,馬克思試圖幫我們完整解釋資本,給我們一個資本的整體影象。現在讓我們迴歸到這個了不起的雄心”。乍聽很耳熟,忽地想起竟然是今年的新書《資本論的讀法》。要不是顧奈今年想進修,也不會讀過這本書。這老頭貌似非等閒之輩啊。顧奈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上前詢問,“大爺,我這車你看能修嗎?”

老頭抬了一下頭,又看了一下車,縐了下眉,都不像是被為難住了,而像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車況,但還是堅定的回覆,“能,二百五。”

顧奈聽完,馬上質問“我說大爺,這麼大歲數了,怎麼張嘴就罵人呢。”

老頭放下了手中的鞋,“我是說修車二百五。”

顧筱箐被逗樂了,“可真吉利。”無奈卻不以為意,簡直是喜出望外,彷彿怕老頭反悔似的,趕緊說的“行,250就250。多長時間能好大爺?”

老頭掐了下手指,“估摸得一個小時吧!”說完,老頭就把車弄在跟前。一把小錘先是對著中軸敲打了幾下,漸漸地將變形的鋼管復原,然後又弄了一個小鐵樁,調整一下升降高度,將後半截放在合適的水平支撐,又焊上了一些鋼條,看樣子還挺專業的。

顧筱箐不耐煩了,“唉呀,電焊快把我眼閃瞎了。你先把車撇在這兒吧,我們先去別的地方轉一轉。還有一個小時呢,不能一直在這兒看著吧!”

顧奈雖然有旁窺偷師的慾望,但也只有從了顧筱箐,況且戶外確實比較冷。兩人就相隨,走到了附近的一家大超市中。剛走到門內過渡區,有一排兒童遊戲機擺在那。顧奈很興奮地從兜裡面拿出幾個彈珠,就投了一顆進去。顧筱箐湊上前去看個熱鬧,“顧奈,我說你也真夠吊絲的,這麼大人了,還玩這個,兜裡還揣著彈珠,怎麼比我還幼稚?”顧奈玩地正歡,隨口說道,“土豪的世界你不懂,在這個花花世界,物慾橫流的時代,大部分遊戲我已經玩膩厭倦了,這些個童年遊戲,卻能使我返璞歸真。這十幾顆彈珠,還是剛才洗車的時候,從保潔室鄭老頭窗臺上拿的。”

顧筱箐嘲道,“我看你是隻玩得起這個吧?快走吧,要社死了。”但顧奈不理,只玩兒得興起。筱箐無聊鬱悶,只能伸手到顧奈的上衣口袋裡也拿了幾顆胡亂投兩顆進去,黃色的遊戲機立刻發出回饋的響聲,“親愛的小朋友,歡迎使用吉童牌兒童遊藝機。”顧筱箐拍了一下,紅燈亮起,小手一拉,玻璃珠向前彈了一下,但是沒有走出主軌道,“顧奈,這怎麼玩兒啊?我這臺機器好像壞了。”

顧奈早看在眼裡,“沒有壞,是你拉的勁兒太小了。你要大力。”顧筱箐依言試了一下,果不其然,彈珠飛了出去,但是掌握不住門道,幾把下去,輸多贏少,彈珠就用光了。

轉觀顧奈這邊,卻玩的不亦樂乎。多贏少輸,好奇地問,“我說三分鐘先生,你怎麼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呢?”

顧奈一邊觀察局勢,一邊不屑地得瑟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達迪歐萌妹,知道什麼叫大力出奇跡嗎?玩這個,全靠手勁大和偏移量。”說完把贏地幾顆遞給了顧筱箐。

顧筱箐再試,仍是沒什麼改善。顧奈搖頭,從後面偎了過去,用手去拉著筱箐的手調整力度和方向,一碰之下了,筱箐手猛的一縮,似電了一般,頰上緋紅,而顧奈則打了她一下,“幹啥呢,專心學啊”。筱箐這才收了神回來,兩個人就這樣,邊教邊玩了近一個小時,又在門口椅子上休息了一會,玩了一會手機,就出門看了看老頭的進展,只見車焊地縫縫補補,甚是難看。但是看樣子似是加固了不少。顧奈小心地爬了上去,坐在前座。顧筱箐則一下子蹦了上去,車身隨之一晃,卻也沒什麼大礙,還別說,修的挺結實的。

顧奈轉頭對顧筱箐說道,“迪歐妹,代哥付個款吧,哥沒錢了。”顧筱箐撅起了嘴,“說什麼呢?死顧奈!在外面不要這麼叫我,又在我面前裝窮呢,又沒管你要車費,你可以獻出本身了。”

顧奈搖頭道,“我是真沒錢了,就口袋有一塊錢。”顧筱箐邊翻小包邊說,“那你發了工資立刻就還我哦,我也不寬裕的。”

顧奈連聲言謝。代步車又路過剛才的超市,顧筱箐拍了下顧奈,“停車,陪我去買點東西。”

顧奈就把三輪停在了非機動車停車位上,“看這車停車多方便呀,比汽車強多了。而且後面還有個大的儲物箱,你要買什麼只管批次大團購吧,我的寶箱通通裝的下。”

顧筱箐無語,“顧奈,你能不能長點出息?”

兩個人從化妝區逛到了生活區,又逛到了洗護區,食品區,飲料區,生鮮區,散裝點心區。滿載而歸。

顧奈承擔起了搬運工的角色,十分紳士的把所有的東西都提在手上,走了超市。

走到車前,顧奈從右腰間拿出一大串鑰匙,熟練了開了後箱,將所有物什通通置入。

顧筱箐咯咯笑個不停,顧奈不解:“你又笑什麼呢?”

顧筱箐指了指他腰間的鑰匙,“我笑你年紀輕輕,就掛一大串鑰匙在腰間。真是土死了,和保潔室老鄭頭沒什麼區別。”

顧奈拍了拍鑰匙,“這不是實用嗎?取用方便,你說不掛這,掛哪兒?“

顧筱箐拍了拍自己的包,”你就不會弄個男士包?我看好多型男走路上都背個包的,一身潮牌,加個時尚的包包,簡真不要太帥。”

顧奈搖了搖頭,“No, no, no,時尚歸時尚,哪有我這懸於腰間,落得個自由灑脫,一身輕鬆?揹包都是花架式,輾轉跳躍運動都不方便。”

顧筱箐一臉鄙夷,“就你?左手六右手七,左腳轉圈右腳踢的年紀,還旋轉跳躍?要不要再閉個眼?你以為你是蔡依林歌裡的舞娘啊?我從來都沒見你運動過。”

顧奈嘆氣,“那不都是沒人陪嘛,一個人怎麼動?”

兩個人坐上了車,行了一會兒,顧筱箐突然對顧奈說,“停車,我感覺我的右小腿好痛。”顧奈聽聞,趕緊停下了車。下車上前去檢視,只見顧筱箐的右腿絲襪處,有一行血跡。顧奈關切的問道,“你這是來了?”顧筱箐不好意思地回答,“來你個頭啊,我這好像是剛才踹車的時候被鐵絲扎傷了。”

顧奈殷切的問道,“啊嚴不嚴重啊?讓我看看。”然後顧筱箐脫鞋撩去了絲襪,只見右小腿上有個很小的傷口,但卻疼的厲害,“我感覺有點不對勁,你帶我去看看醫院吧,顧奈。”

顧奈鄙夷地回覆,“才米粒兒大點傷口,這都值得去醫院了,買瓶碘伏抹抹就行了。”

顧筱箐雖然覺得很痛,但想想顧奈所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於是朝顧奈撒嬌,“我看最近小紫書上,vovo x100好多人種草,你陪我去買手機吧。你看那邊就好像有一個手機店,走一塊去吧。”

顧奈依言扭頭一看,果然不遠處有一箇中國聯動,於是就扶著顧筱箐一起去買新手機了,到了店裡,銷售人員主動向兩人攀談,“帥哥美女,你們是想要一個什麼樣的手機呢?”

顧筱箐搶先說道,“我要vovo x100。”店員一聽眉開眼笑,趕緊把最新款的vovo拿了上來,“這位小姐姐,你真有眼光,我們的vovo x100,船新版本,主打微雲臺逆光拍攝,可以照亮你的美。有極致AI美顏功能,機身也採用的是最新高科技鯨麟碳纖維材料,靈智島有面子,讓您成為尊貴的vovo島主。”

顧奈看了一眼手機,覺得也就那樣,問道“我聽說vovo的價效比好像不是很好,麻煩你給我拿一下吉米K72給她看看吧。”

店面心下有些不悅,那個機利潤低幾乎不賣,但也是客客氣氣的說,“是這樣的,先生。吉米K72,這裡面我們也沒有現貨。這裡有個模型,您可以對比一下。你看這兩款手機,vovox100的光澤是多麼好,擁有1000尼特16萬色域的高表現,而吉米K72的光澤就要黯淡很多。在設計上,即使是最先進的iPhone 16的全面屏由於面容元件的功能冗餘,靈動島面積還不能整合地很小巧,而且它最新版的系統,也引起了很多崩潰,iPhone的系統真的沒有vovo的好用呢,vovo自主研發的橙子系統是全天下最好的系統,不同於安卓,也不同於ios,可以說比後兩個系統都好用,真的是遠遠領先一直領先。而在配置上,vovo的配置,就是更加的高階了,vovo x100的手機記憶體是512g,而吉米K72的記憶體則只有32g,也就是說vovo x100這一款手機是吉米K72手機配置的16倍呢!支援新國產,人人有責,您的每一次消費都是一顆射向敵人的導彈。”

顧奈一聽非常生氣,“導彈鬼你別搗蛋。不要亂講把儲存和記憶體混為一談好不好?吉米K72是32G記憶體,儲存是1T。你這明明就是忽悠不懂技術的人。”

店員仍然是很有禮貌“布茨(Boots)先生,你說的是可能我在某些方面沒有您專業,但是引數你都可以上網查的。更何況現在手機效能早已過剩,拼的都是做工和消費者的體驗,螢幕採用高強度康那大嘴猿玻璃,將珍珠加速到高鐵的速度都擊不穿,中框採用奧力氏給體鍍鋅不鏽鋼。我們的手機可是比一元硬幣都要薄呢。要不您問問朵拉小姐的意見。”

顧奈反駁道“先不說你這硬幣是立是平,單說這先有vovo後有天,你一騷隴690也不能賣三千啊,這不妥妥智商稅。”兩個人唇槍舌劍辯論了半天,顧奈轉頭一看,卻只見顧筱箐在那兒拿著手機瘋狂的自拍,一會右手比耶,一會左手指月,又一會指尖比心,還扭起了科目三,正沉迷於自己的盛世美顏呢,於是對顧筱箐說,“是你買手機,你拿下主意。”

顧筱箐還是笑吟吟著手機裡面的自己,眼睛都沒有轉半度,“Skr,skr!就是它啦!真香!”

無奈,交了3000塊錢,兩個人一愁一喜地出了店,奔向老年代步車。

顧奈突然傻眼了,車呢?

原來只一會兒功夫,在兩人買手機的當間,老年代步車便被人偷走了。顧奈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這下好了,明天李總監該讓我賠車了。唉,便宜沒佔到,卻平白擔了個損失,李總監肯定會說我損壞公司財物。”

顧曉箐剛買了個真香機,正在興頭,登上了微信,利落的往顧奈賬上轉了3000元,“這是我這幾個月攢的最後一點錢了,今天買了手機,又給你轉了錢,我也沒錢了。”

顧奈無奈,只好收下。但仍是低頭嘆氣。突然地,顧筱箐把臉往坐在地上的顧奈臉前湊了上去,竟一口親了上去,“我的好奈奈,不要這麼輕易的失望嘛,人生的路還長著,以後我們一起走,好不好?”顧奈的失望突然一掃而空,他問問沒想到顧筱箐會在這時候跟他表白,也許是顧筱箐心地脆弱,心腸柔軟,見不得他失望的樣子,但想來也不奇怪,兩個人的感情早已經隱隱約約有所徵兆,再加上今天一起搭車回家,飆車逛超市修車買手機,早已經比一般死黨親密了,簡直是共同生活。顧奈想到這兒,伸出了右臂,順勢將顧筱箐緊緊地摟入懷中。陰鬱一掃而空了。

果然第二天李總監大發雷霆罵顧奈無能,讓他把這個車錢補了出來。顧奈正在甜蜜期,也全然不將這些放在心上,而且汪雨還說會想辦法幫顧奈填些。只是今天很奇怪,沒見到顧筱箐上班,隱隱有一些失落。他打了顧筱箐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心下有點焦急,到了下班,顧奈直接打的到了顧筱箐的住處,卻無人開門,問旁邊住戶輾轉聯絡了房東,才緊急開了門,開門後,只見顧筱箐蜷縮在被窩,早已不省人事。

顧奈急哭了,“筱箐、筱箐,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一邊使勁錘打著床邊。心下焦急,趕緊讓房東打了120急救。

送到醫院,匆忙進了急救室,經過一陣觀察,又緊急轉了ICU。最終大夫出來說,“誰是顧筱箐家屬?”

顧奈匆忙上前,“醫生,我是她男朋友。她到底怎麼了?”

大夫搖了搖頭,“患者右小腿有處小傷口,切開觀察是尖銳生鏽的鐵刺刺傷。病人是感染破傷風梭菌,經歷了急性感染,還在昏迷狀態,目前正在搶救中。”

顧奈一聽整個人都攤在地上,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剛剛給自己表白的顧筱箐此刻竟已生死未卜,頓時有股心痛的電流從左手指末端湧上了心臟,心痛的感覺頓時到了頂點。可是愛情才剛剛開始。

心痛之下,顧奈竟昏了過去,回到了初分世界。滴、滴、滴、滴,耳旁的聲音叫醒了顧奈,顧奈恍惚間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在ICU,渾身赤裸著,插管了各種管子,顯是醫院為了救他,將他的衣服都剪去了。管床護士稍有驚訝,錯迷多日的顧奈竟然突然的醒了,護士趕緊透過廣播讓顧奈的家人進來。片刻後,一個熟悉的身影躥至眼前,凝神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母親。

“筱箐、筱箐。”顧奈喊道。

“孩子啊,你終於醒了。筱箐是誰?是你的朋友嗎?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你是想讓她來看你嗎?”顧母問道。

突然之間,電光火石,顧奈將所有的事情在腦中過了一遍,有一種疑惑,會不會穿越和筱箐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但是那種感覺又是那樣真實,真實到讓他不也相信。顧媽此刻眼淚再也忍不住,像一串珠簾連珠不斷,嘴裡哽咽道:“我的好孩子,你可算醒了,把我嚇死了。你不知道你傷的有多重,為什麼騎車要那麼快啊。一直跟你說都不聽。”

顧奈想給母親替上紙巾,可是卻沒有力氣。他的身體仍然很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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