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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江南佳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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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帶綠水,迢遞起朱樓。

自古以來,金陵都是繁華富庶之地。

街道兩邊,茶館、酒肆、青樓、當鋪、作坊鱗次櫛比。亭臺樓閣,碧瓦朱甍,飛簷翹角,目不暇接。行商坐賈,車水馬龍,好一幅太平盛世畫卷。

大街上,一個寸頭“和尚”,穿著沾滿泥汙的“袈裟”,赤腳行走,格外引人注目。

陸離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他穿越了。花了三天時間,終於弄清楚這個王朝:大楚。

原來的世界,西漢過後是東漢,東漢末年分三國。而這個世界,王莽篡位失敗,政權落在楚人手中,建立大楚,距今已歷千載。

想起那夜與“大白圓”的誤會,陸離啞然失笑。或許,在“大白圓”眼中,他才是那個腦子有毛病的。

那夜墜落瀑布,幸好水深,否則就要一命嗚呼了。這樣算來,跟她也算扯平了。

陸離“嘿嘿”一笑,拿著一個“寧康通寶”銅板,眯著一隻眼,透過錢眼,對準遠處的包子鋪走去。

“老闆,來兩個大肉包。”陸離將兩枚銅板放在案桌上。

老闆詫異地望著陸離,猶豫道:“小師父,肉包裡面有肉的。”

“沒肉叫什麼肉包?”陸離不耐煩地揮手,“趕緊給我,餓死了!”

老闆愣住,哪裡來的和尚,葷腥不忌嗎?

陸離反應過來,笑道:“施主,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何必在乎這些細節呢?放下屠刀,能立地成佛,吃個肉包,咱越活越騷啊!若是佛祖知道,說不定還會庇佑你這包子鋪財源滾滾,好運連連啊!”

“哦!是嗎?唔,對,有理,有理。來,小師父,多給你一個。”老闆只聽到“財源滾滾、好運連連”,心頭一喜,當場給了陸離三個大肉包。

“善哉善哉,我佛慈悲,保佑你多娶幾房小妾!”陸離十分自然地接過肉包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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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無分文的陸離,掙幾個銅板可不容易。

他是一個獨立開發者,兼插畫師。可是在這個世界,連“hello, world”都寫不出來。

穿越前,他早已財富自由。最拿手的事情是彌補漏洞,可是這個世界有 Bug 嗎?一身本事,毫無用武之地。全身上下,只有一件浴袍,連條內褲都沒有。

不過,這難不倒他。“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三天前,他將浴袍上面的一個塑膠釦子扯下來,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把它說成罕見美玉,賣給一個冤大頭。那冤大頭當場給了三十文銅板就跑了,生怕陸離反悔。

陸離望著浴袍上面最後一顆塑膠扣,再看看手中剩下的四枚銅板,眼睛一亮,計上心來。

他用四枚銅板,在一個首飾小攤,買了一條紅線流蘇和巴掌大的盒子。再將浴袍的扣子扯下,用紅線穿起來,墜著流蘇,瞬間變得高階起來。

陸離暗道可惜,浴袍是簡潔款,只有兩枚釦子。不然,在這裡賣釦子都能騙……掙一桶金。

他將“平安扣”放入盒子,用木炭條在盒子上寫下一句話,然後開始尋找“有緣人”。

轉悠半天,他將目光鎖定在一家叫做“錦繡閣”的地方,裡面有衣服鞋襪,也有布匹絲綢。

陸離貓著腰在錦繡閣門前觀察一陣,打好腹稿,而後大步走進去,一邊走,一邊搖頭晃腦地念道:“錦繡綾羅世無雙,佛披綢緞舍金裝。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老闆,生意好啊,老衲這廂有禮了!”

不管什麼人,聽到好話總不至於無端生氣。只要不生氣,就有了順利交流的可能。一旦交流順利,那就是我陸某的“有緣人”。

掌櫃是一個看起來憨厚的中年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後堂傳來“噗嗤”一聲嬌笑,說道:“夫人,這小和尚不老啊!還自稱老衲,哈哈!”

一個美婦從裡面走出,溫婉端莊,姿容卓絕,美豔無暇。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身典雅的衣著,加上盤起的秀髮,平添幾分成熟柔美,風韻無雙。

美婦身後,跟著一個少女,姿容姣好,目光靈動。少女一身丫鬟裝扮,正在打量陸離。

掌櫃連忙從櫃檯後面走出,恭敬道了聲“夫人”。

美婦微微點頭,然後對陸離說道:“師父莫要見怪,小丫頭口無遮攔,讓你笑話了。”

陸離笑道:“無妨,無妨。”

丫鬟卻突然問:“咦,你這袈裟好特別。——夫人,你看,我們柳家能織出這種布嗎?”

這個時候,後堂裡面又出來一男一女,快步上前,盯著他的“袈裟”打量。

那女子身姿高挑,容顏如花,步履輕盈,明媚動人,宛若倩影從畫中走出,舉手投足間,大家閨秀的氣質展露無疑。

陸離心中感慨:大楚,真是個美麗的世界呀!

先有“大白圓”,拋開隱隱作痛的後頸不談,她是陸離見過最漂亮的,堪稱絕代佳人。

眼前這位夫人,如空谷幽蘭。剛出來的這個女子,嫋嫋娉娉。甚至丫鬟,都是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就連這公子哥,也是錦衣玉袍,一副貴氣逼人、瀟灑不羈的樣子。

夫人很文靜,沒有湊上前看“袈裟”,而是對那一男一女說道:“蕭公子,寒煙妹妹,合作之事,還得等雲岫回來了再說,現在柳家是她做主。”

蕭公子說道:“嫂夫人客氣了,既然如此,承業等賢妹回來再談……”

“哼!”少女丫鬟瞪了蕭公子一眼,嘀咕道,“小姐還沒答應呢!”

“環兒,休得無禮。”夫人嗔怪地看了丫鬟一眼,然後說道,“蕭公子不要見怪。”

蕭公子大度地笑道:“哪裡哪裡,承業怎會跟一個下人計較?”

陸離無語,聽你們拉家常呢?當我是透明人嗎?別耽誤老衲“化緣”。

離他最近的寒煙突然懇求道:“小師父,能把你身上的袈裟賣給我嗎?”

看著她還想上來摸一下“袈裟”的意思,陸離忙退開一步說道:“姑娘,休要輕薄老衲,老衲只穿了袈裟哦!”

寒煙忙縮回手,臉色羞紅。

丫鬟環兒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說道:“冷小姐,他哪裡是和尚?就是個騙子!我剛剛在樓上看到他吃大肉包,一口一個,比誰都香,有這種和尚嗎?哈哈哈!”

陸離臉皮何其厚,面對眾人質疑的目光,臉不紅心不跳,雙手合十道:“佛法無邊,修心修身,殊途同歸。小僧修心,無塵無垢,酒肉山珍,在小僧口中,與素齋無異。原本看錦繡閣與小僧有緣的份上,打算送你們一件至寶。可是……緣分未到,小僧這就離去。”

陸離一臉遺憾之色,轉身大步離開。

不過,還沒出門,便聽到夫人喊道:“小師父留步。”

環兒望著陸離小人得志的模樣,氣得跺腳,忙低聲提醒:“夫人,他真是騙子!”

陸離暗道:小妹妹,你還真是慧眼識珠,可惜你家夫人也看上老衲的寶貝“袈裟”了。我是不是騙子,不重要。

寒煙早已跟上前,說道:“小師父可否隨我到冷府一敘?家父樂善好施,他一定會喜歡的。”

哎呀,有美女相邀,樂意至極啊,樂善好施就更好了。

沒等他答應,蕭公子也上前說道:“和尚,開個價!這袈裟,蕭某要了!”

陸離打量蕭公子一眼,沒想到穿得人模狗樣的,說話卻比放屁還臭。

這個時候,夫人忙上前,問道:“小師父,你來我錦繡閣,應該有事吧?”

這幾個人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沒有離開過他的“袈裟”。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陸離不懂什麼紡織工藝,可是他明白,這浴袍對做布匹生意的,肯定有不小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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