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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多，殷九天才從樓上下來。
阿辰開車，我和他坐在後排。時間過得可真快，上一次我和他這樣坐著還是在幾個月前，物是人非，那時候我是被脅迫著要活命，現在居然成為他能信任的手下了。
“天哥，咱去哪？”阿辰轉頭問道。
“去金煜門。”
金煜門是謝文清的地盤，是他旗下也是整個烽城最大的一家夜總會，當然每日流水也相當可觀。謝文清的辦公室也在那裡，白天鐵定是找不到他人的，典型的見光死，想找他就得等天黑以後。
其實我早就猜到，八成是去金煜門，還是小雪的話提醒了我。而且每次挑我刺謝文清總是站頭一個，槍打出頭鳥，殺他這隻雞敬給那些逾越規矩的人看，省事又省力。
車內十分安靜，一路無話。晚上車不多，所以車速很快，十多分鐘後，一個燈火輝煌的大型建築出現在我眼前。
這也是我第一次來金煜門，平時都是他來找我，我還是頭一次到他的地盤。金煜門整個外牆都是用玻璃做的，整面整面的跑著霓虹燈，畫面轉換不定十分壯觀，我看著都能當旅遊打卡點了，比起地標式建築茵曼酒店也是毫不遜色，甚至更閃耀一二。
我心裡不由得感嘆了一聲“有錢人可真會玩兒啊……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這話一點沒錯。”
我拒絕了泊車服務，自己在停車場裡轉悠著停車，這裡的停車場很大，但今晚的上客率好像並不高，車位很多。
特意選擇自己停車的目的只有一個，我想給殷九天和我們留個後路，萬一一會兒真要撕破臉了，我們人都沒帶，還不得吃大虧？到時候三十六計走為上，我當然得知道車停哪兒了。
“您好，歡迎光臨金煜門。”
門口兩個迎賓小姐亭亭玉立，聲音甜美，笑起來像明星一樣好看，在這幹這機器人的活兒真是可惜了。
阿辰的眼睛在她倆身上游走，多看了好幾眼，果然天下男人都一樣。殷九天除外，他就像聾了似的，乾脆當她倆人不存在，直接走了過去。
從下車以後，我總感覺殷九天身上有股子戾氣，站在他身邊讓人感覺不寒而慄。白天的時候我思來想去，就怕晚上會出事兒，所以早早讓小雪去點了人，時刻供我差遣，殷九天是什麼都不怕，可我怕他噶了……
剛踏進大廳，就有機靈的認出了殷九天，看樣子應該是個領班吧，他一路小跑趕緊迎了上來，把原本接待我們的服務生扒拉到一邊，一副諂媚地說道：
“天哥，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您大駕光臨怎麼不差人提前說一聲，我們好提前預備一下。”
“你這是在怪我？”殷九天盯著他，微微蹙眉，冷冷回道。
“不是不是，您看我見到您太激動了，都有點語無倫次了，馬上帶您去svip房間，這邊請。”
果然能在這當領班，都不是一般人，能屈能伸還機靈。就說這麼兩句話的功夫，領班向旁邊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悄悄溜走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給謝文東通風報信去了。
上到三樓，走過一片普通包間，在走廊的盡頭，有一扇應急通道門，領班敲了幾下門，裡頭立馬有人回應道：“口令！”
“茉莉”
門開了，裡頭那人退到門一邊，畢恭畢敬的。沒想到在夜總會里還有這麼一套，搞的我們像偷摸接頭的地下黨一樣。
過了這道門，再往裡走，竟然別有一番景象。跟剛才的普通包間比起來，這裡更奢華了許多，身邊時不時路過幾個衣著暴露，身材豐滿的小姐，走起路來特意把腰肢扭的像水蛇一樣，她們眼神如同帶了鉤子一般，一眼攝魄，應該沒有男人能抵擋的住吧。
普通的包房門上都會做成帶一條玻璃那種，為的就是方便服務人員觀察屋內情況，相當於人工攝像頭。但這裡沒有，門一關，裡面發生什麼事外頭也不會知道。
正因如此，這裡比音樂聲更大更浪的，是男人女人的笑聲，是肉體和肉體間碰撞的呻吟聲。
路過一間門沒有關嚴實的包間，我往裡瞥了幾眼，臉一下就變得通紅……然後我就知道了為什麼殷九天只讓阿辰來，沒讓小雪來，這他媽就是個淫窩啊，高階淫窩。
“天哥，到了，就是這間，酒水馬上就來，您先玩著，我就在這層，有事您招呼。”
說完他便出去把門帶上了，屋內只開了一小圈氛圍燈帶，十分昏暗。殷九天坐在沙發上，把腿搭在茶几邊上在那閉目養神。
我和阿辰面面相覷，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把床上的女人給我搞出去。”
殷九天眼都沒睜，冷不丁來這麼一句，給我倆聽的雲裡霧裡的，什麼床？哪有女人？
這個房間很大，跟宴會廳似的，阿辰摸著黑在屋裡摸索。突然摸到一個門把手，他用力一壓推門而入。
“我艹！”
我跑過去一看，這不一幅活春宮圖？玩兒的真花啊……
屋裡滿是淡淡的紫光燈，一條帷幔從吊頂自然垂落，遮擋著床上的春光若隱若現。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幾乎是裸著躺在床上，身上堆落的帷幔彷彿是她們最後一絲尊嚴。
阿辰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哪兒經得起這個，也不知道他是看熱了還是有了生理反應，反正他趕緊脫了外套搭在胳膊上，試圖遮擋一二。
“那個，溫姐，我……”他說話吞吞吐吐。
“你去看看還有別的房間沒有，這兒我來吧。”
我接過他的話，他如釋重負，趕緊一溜煙跑了。
也不知道她是自願的還是被強迫的，反正在她臉上我看不到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東西。她從始至終一言未發，一直只是麻木地順從，像個聽話的玩偶，任由這裡客人蹂躪的小丑……
但不知道為什麼和她對視的時候，她眼神裡彷彿隱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是我看錯了嗎？感覺她眼底似乎滑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