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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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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蹲坑拉肚子呢,就聽見倆人在廁所裡說話,大概內容就是說有一幫什麼人快要到了,等把小孩接走了事就算了了,到時候給這邊知情者全清理了,就不會再有人知道實情了。當時給我聽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身上直打哆嗦,要不是我偶然聽見了,怕是連自已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陳國生嘆了口氣,繼續回憶道:

“已經迫在眉睫了,我想跑也跑不出去,大門後院,只要能出去的地方早就被人家把的死死地,我們這些人就成了待宰的羔羊。當時實在沒辦法了,我就想著算球,反正也沒招兒了就拼死一搏吧,在亂起來的時候我自已先給了自已一刀,躺人堆裡裝死,後來還是送去火化的時候,我偷摸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不信你們可以看看掀開我衣服看看,那疤還在呢。”

陳國生講了這麼長的一段,我都聽入了迷,沒想到當年竟然是這樣的,他說的那個有錢人肯定就是張家老爺子,那孩子就是殷九天,可他始終沒提有關殷世宇的事。

“當年後面來那批人你親眼見過嗎?還能記得他們長相或者特徵嗎?”殷九天心情有點激動,語氣都揚了三分。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些人來的時候,我們都被趕到了一間院裡,不讓我們看。但我能聽到車來車走的聲,估計也就十來分鐘,那幫人就走了。”

殷九天眼神有著落寞,又接著問道:“當年算命的先生姓甚名誰,現在人在哪?”

“哦,他啊,本名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說他算的準,就給他取了個外號,叫“仙兒爺”。他如今應該快九十歲了吧,身體不行了,早就不幹算命的行當,我聽說現在應該是在城裡大兒子家養老呢吧。他年輕時候賺了不少錢,這不兒子也跟著沾了光,都搬城裡去了。”

“直說,他兒子家在哪?”老七問道。

“這我哪知道啊,搬走以後就再沒聯絡過了,就連他在他兒子家我也是聽說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說不定人早就沒了也不一定……”

“你放屁……”老七做勢就要一腳踹上去,他這麼說不是扎殷九天的心窩子嗎,那老七哪能饒了他。

“老七!”殷九天叫住了他,示意他算了。

老七不情不願的走向一邊待著去了,估計是看著陳國生就來氣,眼不見心不煩。

“要是我知道你今晚說的話有任何撒謊的地方,或者隱瞞的地方,我會回來,親手殺了你!”

殷九天貼在他耳邊雲淡風輕地說道。可我卻看到他眼神裡閃過一絲冷血的狠勁兒,我知道,他絕對說到做到。

陳國生哆嗦著連連應承。

“嗡嗡嗡……”

幾聲震動從我褲兜裡傳來,我拿出來一看是阿嬌打來的。

“喂”

“……”

對面的阿嬌已經泣不成聲,她努力地剋制自已的情緒,卻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我心裡一沉,雖然她沒說出口,但我也已有了答案,我默默掛了電話,走到殷九天身邊小聲低語了幾句:

“天哥,疤臉拐過世了。”

我並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表情,他還是那樣喜怒不形於色,那樣讓人捉摸不透。

他只是沉默了幾分鐘,然後才對陳國生說道:“最近這段時間你哪也不要去了,我會隨時過來找你,如果下次我發現你不在,你知道後果!”

說罷他便大步流星地向門外走去,我朝老七使了個眼色,我們一行人就匆匆離開了。

我追上殷九天,讓他在村頭等我,然後我去把車開了出來,我比較熟悉路況,這黑燈瞎火的我就自告奮勇在前頭開路,老七和其它兄弟的車跟在我們後頭。

返程路上,殷九天一句話也沒說,看起來心情不是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回憶起了當年的事的緣故。我想問點什麼,到底也沒張開嘴。

晚上車少,開到大路上速度就快了不少,一個多小時就趕了回去,我將將把車停好,就看到丹丹和阿嬌兩人身著孝服,跪在疤臉拐的身邊,她倆臉色白的跟紙一樣,紙片兒似的小身板在風裡搖搖晃晃,好像碰一下就能散架了似的。

疤臉拐對他們來說不僅僅是師父,更是親人,給了她們重生機會的人,也是她倆的信仰和支撐,如今信仰倒塌了,我不敢想象她們要怎麼熬過來。

樓下搭好了簡易的靈堂,可以暫時存放屍體,我走到裡頭,先是給老爺子鞠了躬,然後拍了拍她倆的肩膀,我知道這時候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沒用,倒不如讓他們安安靜靜的陪老爺子走完人間最後一程。

我從裡頭出來,迎面撞上了殷九天和老七,“天哥,我看你們還是先別進去了,讓她們好好靜靜吧。”

“也好,小甜,有個事交給你做,明晚之前,我要知道當年給他們算命的那個老頭兒地址。”

“哦,知道了天哥。”

找人這種事我並不擅長,不過不打緊,有別人擅長不就行了,我走到一邊掏出電話在通訊錄裡扒拉著,撥通了董老闆的手機。

“喂,溫小姐,這麼晚打電話是有什麼急事嗎?”

“打擾你了董老闆,想麻煩你幫我找一個人,樂昌村附近有個算命很準的外號“仙兒爺”,現在應該在城裡的兒子家,明天之前,希望能有他的訊息。”

“仙兒爺?聽著有點耳熟呢……哦……我想起來了,早些年我還請他給我算過一卦,他說我命裡有貴人相助,嘿嘿嘿,是挺準的。告訴天哥放心吧,別的不多,我就訊息多,明天之前肯定有信兒!”董老闆信誓旦旦地說道。

結束通話電話,我又在篷子邊上待了一會,拿出根菸剛想點著,滿腦子就回蕩著殷九天那句話:“戒了吧…戒了吧…”我拍了拍自已的腦袋,心裡嘀咕了一句:“媽的,中毒了吧我,殷九天給我灌什麼迷魂湯了……”

磨磨蹭蹭地我又把煙放了回去,戀戀不捨地蓋上煙盒,殷九天一句話,我的人生快樂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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