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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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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朗拉起陳文迪在山洞裡狂奔,一切發生得太快,陳文迪大腦一片空白,只是竭力跟著跑。由於陳文迪腳上有傷,跑得並不太快。沒多久,藍格和那個女人便已經快追上他們了。肖朗突然停下來,原來他們已經跑到了懸崖邊上,沒路了!陳文迪端著粗氣,心想:完了!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個念頭蹦了出來:他們要抓的是我,如果不是我,肖朗自己肯定可以逃脫的,我不能連累肖朗。連陳文迪自己都從想過自己竟然能夠如此勇敢,她上氣不接下氣卻語氣無比堅定地對肖朗說:“你自己走吧,他們要抓的是我,我走不掉了,你快想辦法走。”

肖朗回頭看了她一眼,一邊快速拿出登山繩索,在懸崖邊上找到位置固定,扯了扯繩索,確定安全性,轉身抱住陳文迪的腰說:“抱緊我。”還沒等陳文迪反應過來,肖朗已經摟著陳文迪縱身往懸崖下跳,繩索明顯不夠長,肖朗靈活地藉著崖壁的支撐點緩衝,當他們掉落到谷底時,肖朗緊緊地將陳文迪護在身上,自己側身摔到地面上,並無大礙。

那一刻劫後重生的有驚無險,兩人四目對視,緊緊擁抱在一起的體溫交集,在兩人回過神時,心跳並沒有隨著暫時脫險而平緩,反而多了幾分面紅耳熱。肖朗放開了手,扶著陳文迪站了起來。他觀察了一遍四周的情況,拿出隨身攜帶的指南針,確定行進方向,對文迪說:“我們需要儘快離開這裡,他們可能不久就會追來。”說著,帶著陳文迪在山谷裡繼續探索前行。

天色漸暗,兩人找到了一處隱蔽的山洞過夜。肖朗在四周警惕觀察,在進一步確認藍格他們沒有跟上時,才放心地回到山洞裡生起了火堆。兩人挨坐著烤火,氣氛安靜得有些尷尬。

眼前人是心上人,難得的獨處時光,即使是在危機四伏的野外,即使滿腦子都是剪不斷理還亂的謎團,但骨子裡充滿文藝氣息的陳文迪,不想為無可奈何的事情浪費眼前任何美好的體驗,她的心裡小鹿亂撞,想著:如果這是走近你的唯一途徑,那我願意踏遍荊棘換來這一場共同的回憶。這樣想著,陳文迪便多了幾分輕鬆和冷靜。

“肖朗,你怎麼找到我的?其他人呢?”陳文迪問道。

“看到你留下的線索。”肖朗一邊撥弄著火堆,“其他人走原來的路線,我們在下一段會合。”

“你認識抓我的人嗎?他們是誰?”陳文迪問。

見肖朗遲遲沒有回答,陳文迪接著說:“他們很奇怪,體溫很奇怪,很冷。我知道他們肯定不是普通人……你們也不是。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也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但,我相信你是好人,你說的我都信,你不說,我也信你。”

肖朗臉上露出了一絲絲微妙的表情,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了往常的淡漠。其實,他對眼前這個女孩從來就沒有任何防備,甚至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從他把玉蠍給她那刻就已經很明顯,這是一種不明來源、與生俱來似的信任。

安靜片刻後,肖朗開口了,緩緩交代說:“他們是藍晶族人,血液特殊,體溫比正常人低。他們是衝著玉蠍來的,不能落在他們手裡,不然,後果會很嚴重。我們的任務,就是阻止他們,讓玉蠍回到屬於它的正確位置。”

“你呢?你是什麼人?或者說,你們是什麼人?”陳文迪對肖朗一行人的身份更有興趣。

“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肖朗冷漠的眼神裡透著一絲無奈,“這是我們的宿命。很抱歉,把你牽扯了進來……”

聽了肖朗這話,陳文迪的心莫名疼了一下,她說:“不,你不用道歉。如果這一切可以選擇,我也是願意的。”

肖朗顯然覺得很意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她明顯不只是在安慰他,更不像在開玩笑。

陳文迪也看著肖朗,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對視。陳文迪笑了,她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坦誠地說:“其實,我,我找了你很久。從那一年你把我從水裡救起來後,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你。所以……我會嘗試到林家公館找你,不是巧合,不是運氣,為了找到你,我花了很多力氣。你可能不相信,但我這幾年一直……所以,對我來說,我們不是初識,而是好久不見的……故人。”說這番話時,陳文迪從心跳加速到平緩,從緊張到自然,說得一點也不意外,她甚至還覺得自己表達得不夠直接不夠深刻,這些年她對肖朗的感情豈止是這三言兩語的事,尤其是最後一個詞,她更覺詞不達意,她內心想說的是“眼前人是心上人,可惜,心悅君兮君不知”。

肖朗更加驚訝地看著這個女孩,很快又把目光轉移開,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火光。

肖朗並不是很記得文迪所說的救她的場景,只是有模糊印象。但他弄不明白,為什麼對這個女孩他會有種很奇特的感覺,就像,就像,是的,就像她說的,“故人”。

對肖朗方才的解釋,文迪並沒完全明白,但她並不想繼續追問,覺得背後的秘密肯定淵源很深,不一定是語言能夠解釋和理解的。反正,繼續走下去謎團自然也就解開了;反正,不管是什麼,她早就鐵了心要跟這個男人走到最後的。

夜裡溫度驟降,兩人在火堆邊靠著石壁各自休息。陳文迪冷得打哆嗦,並無法入睡。她看著不遠處的肖朗,估計是睡著了。陳文迪想往火堆挪一挪,取取暖,剛一動身子,就覺得頭暈乏力,只是忍不住哆嗦。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有人碰了她的額頭,又覺得有東西披在身上,暖和了一點,但還是很冷。肖朗扶住她的肩膀,喂她喝了水。她意識清醒了一些,強撐著睜開了眼睛。

“你發燒了。剛給你打了針。”肖朗說著,把陳文迪抱到更靠近火堆的地方,摟進懷裡,用體溫給她取暖。

第二天早上,陳文迪醒了,肖朗緩緩放開了手,站起身,說:“已經退燒了,你先吃點東西,我出去看一下。”

陳文迪抱著膝蓋,聞著披在身上外套的味道,竟有一股暖流從心裡流淌而過。她從肖朗的包裡拿出食物,吃了一點。又拿了一些,走到洞口,來到肖朗身邊,遞給了肖朗。默默站了一會後,對肖朗說:“我進去收東西。”

陳文迪轉身走回洞裡,不禁笑了。她不知道,身後的肖朗,此刻的嘴角竟也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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