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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邛崍大戰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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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夏天,學校還沒有開學。邛崍一傢俬營酒廠老闆的兒子剛考讀高中,這年暑假他邀約了幾個同學去成都耍。老闆忙著給宜賓的酒廠送基酒,也就沒時間陪兒子上成都。

酒老闆覺得他們幾個同學夥起去也無所謂,反正讓他娃把票子帶夠。加之這十五六歲的么兒已經身高一米七五,體重七十多公斤在學校一直是年級中的“帶頭大哥”。長這麼大,只看到他欺負別人,還沒見過哪個敢欺負他的!

唉A,今天你就見到了!!!

到成都耍了春熙路,吃了“龍抄手”,還去了“人民南路”廣場照了集體照。第二天,幾個學生娃娃又說要去昭覺寺“動物園”看大熊貓,於是又到北門汽車站坐車。看完老虎、獅子已經是下午五點過了,回邛崍是來不及了乾脆去車站附近找個招待所住下,明天一早再坐長途車回去。

結果他們對成都不熟,錯把“城北客運站”當成了“百花中心站”,結果來到了“城北體育館”附近。

體育館不遠是“城隍廟”市場,八十年代這裡是二手電子或半導體配件的集散地,靠維修電器為業,或私下安裝衛星鍋蓋的買主往來頻繁。周圍也應運而生了一些配套餐飲和旅館住宿。這幾個學生就在帶頭大哥的帶領下住進了一家招待所,進房間收拾歸一後在前臺一打聽才曉得可以去“體育館”看運動員訓練。

於是乎這帶頭大哥就召集幾個兄弟出去吃飯,吃了飯就順路去了城北體育館。

體育館除了承接明星演出,平時是不收門票的可以隨進隨出。一進大門就看見一對身著“藍天”、“三花”還有“亞莎琦”運動服的帥哥美女在圍著操場跑步。俊臉美腿讓這幾個情竇初開的娃娃滿臉通紅。

正打望間,一隊膘健體壯清一色的男隊員也喊著口號斜刺裡插了過來。一下子把他們和那群“運動服”美女隔開,跑在後面的兩個體重人均200斤的隊員還瞟了他們一眼,啐了一啪口水。

再往前走是一個標準游泳池,欄杆內十幾個5-6歲小孩在教練陪同下帶著泡沫背板練習基本游泳動作。這他麼簡直是另一個天地哦,幾個人同時對周圍投去了豔羨的目光。

他幾個在體育館內到處轉,後來想進入到室內場館時,在通道里被摔跤隊正要去洗澡的勇哥和高隊長遇到。勇哥先問他們找哪個,以為是來惹事的。這幾個膽小的就往帶頭大哥後面躲。“高隊”一向表情嚴肅,面板黝黑肌肉發達平時喜歡留光頭,所以尤其具有震懾力。

這幾個匪頭子在本地可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顯得有點腳耙手軟了。帶頭大哥一看,幾個兄弟夥在場不能拉稀擺帶三,自己的堆頭最大也只有剛起了。一開始他還輕言細語的解釋,但勇哥卻是咄咄逼人得緊。高隊在一旁一直不說話,但是眼神足以把這幾個娃娃折磨得心驚肉跳。

其實勇哥和這位邛崍的帶頭大哥年齡差不多,但是比別人幾乎矮了一個頭。如果是在對方的主場,可能早就被對方ke到身上了。但是現在這夥人遇到的是地頭蛇,哪個又敢亂說亂動喃?但是也不一定,兔憋慌了也會咬人!

這時候擊劍隊訓練結束,一個個漂亮妹妹香汗淋漓地從廣場走過來,剛好看到雙方對峙這一幕。穿“亞莎琦”的長腿妹妹滿頭大汗猶如出水芙蓉,人還沒有到香氣已經撲來。帶頭大哥深吸一口,整個身體的荷爾蒙瞬間被激發了出來。對面的勇哥此時也像是被這異性的溫柔刺激了,忽然變得面目猙獰然後大吼一聲:“請你們出去!!”

雖然這句不帶髒字傷害性不大,但在美女面前被呵斥這侮辱性就變得極強!帶頭大哥一股無名業火直衝鬥牛,也用邛崍話回敬了一句:“你嚯老子!”,話未落一鞭腿已經掃了過去!

勇哥此刻完全沒有意識到對方會先動手,情急之中趕快用手上的洗臉盆去隔。就聽到“鐺、鐺、鐺”幾聲,毛巾香皂撒了一地,大紅雙喜的搪瓷洗臉盆被踢飛並在地上不停翻滾。這下離得近的隊員們都被驚動了,大家陸續朝這邊靠來。而擊劍隊的連一個男隊員也沒有過來圍觀。

勇哥這個洗臉盆是舅舅結婚時收的禮,他也用了兩年多算是傳家的老物件。士可殺不可辱,不出手以後恐怕再沒臉在隊上混了。於是乎大吼一聲:“都不要動手,我和他單挑!”此話一出隊友們一起鼓掌,幾個小隊員馬上很自覺的到通道兩頭把風!

大家騰開幾米見方的位置,擂臺就此擺開。這邊帶頭大哥一看“亞莎琦”妹妹多半不會過來觀戰了,想不到這場為她而起的戰鬥她卻眼都沒有搭一下!短暫的黯然神傷之後,也攤開雙手擺開了“老鷹搏兔”的架勢。

遠距離拳打腳踢,近距離扭膝抱摔,一般專業格鬥都必須具備擊打和扭摔的技能。但是街頭實戰中一般是拳腳開頭的,沒有一開始就雙方抱在一起的打法。這邊帶頭大哥敢於幾個人就來踢館也非浪得虛名,幾個側踢和蹬踏外加超長手臂的直拳把勇哥逼退。

周圍的隊員們完全不分敵我,彷彿他們是在打一場“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邀請賽。這邊勇哥想上前抱摔,但對手拳腳密集攻不進去。算了還是放棄門派的限制吧,只要丟翻他咋個都可以。

心念一動,勇哥也不去刻意抓他手腕了,腳步開始如蝴蝶般跳動。對方一看以為這位乏力了,於是加大了對中路的打擊力度。勇哥一看對手上套了,立即起腿踢他的膝蓋,對方馬上收住步伐兩腿前後交叉來躲避。哪曉得勇哥這一腳是虛,目的是擾亂對方的視線。就在對手換退的瞬間,勇哥用“上籃三大步”的速度欺身向前到達了拳頭射程之內!

一記直拳正中鼻樑,打得鮮血迸留,好像從鼻孔倒灌了一碗怪味火鍋調料,酸的、辣的、麻的、芥末全部齊了!帶頭大哥一捂鼻子,再踢出一腳。這腳已經完全沒有剛才的勁道了,整個人完全成了被放了氣的河豚。勇哥再接再厲,一招海底撈月薅住踢來的這隻帶✓標誌的高階運動鞋,用右腿在對方支撐的那隻小腿肚子上輕輕一磕。

帶頭大哥猶如一位頂天立地的巨人轟然倒下,鼻孔內的鮮血噴湧而出眼前一片血紅。就在倒下著地的一瞬間,他隱約看到了三條黃色的帶子在人群的最後一排一閃而過“亞莎琦”!這比剛才的那記重拳還要讓他痛苦......

高隊及時出手護住了帶頭大哥最後的尊嚴,李老師曉得後一邊讓林軍和我帶傷員去醫務室,勇哥被罰做了一千個俯臥撐。後來保衛處出面把“酒老闆”通知過來領人,醫藥費由李老師墊付也記不清楚勇哥把這錢還給李老師沒有。

一個月後酒老闆和他兒子再度來到城北體校,桑塔拉轎車後備箱搬出了鋪蓋棉絮。他兒子理了短髮一身新買的運動裝,被破格錄取為摔跤隊的候補隊員,三個月後轉正為正式業餘體校摔跤隊員!

由於他是唯一一位邛崍籍隊員,所以大家都情切的叫他“邛崍”。至今我還記得他父親從桑塔拉轎車中回頭給他揮手的場景,小車越來越遠“邛崍”的個子顯得越來越大。陽光下他那身嶄新的男式“亞莎琦”運動服熠熠生輝,把我們的回憶映襯得完美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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