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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睿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愣。
他剛剛喝過啤酒，雖然只喝了一瓶，肯定不會有啥事，但如果被交警抓到，事情可就就麻煩了。
不過500塊錢，對現在的林睿來說，那誘惑力可實在太大了。
所以，林睿認真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去冒這個險。
於是，林睿急忙扒拉了幾嘴飯，又胡亂吃了幾口菜之後，便急忙鎖了門，狂奔出去。
在樓下掃了個共享單車，急急忙忙朝客戶指定的地點趕去。
此時，王哥已經在一家飯店門口等候多時了。
王哥一家人應該是剛在飯店裡吃了年夜飯，老老少少一共有八個人，不過好在他們有兩輛車，並不存在超載的問題。
於是，在王哥一家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的氛圍之下，林睿鑽進了王哥的途銳汽車裡，按照王哥的指點，朝著城郊開去。
好在王哥家就在雲城城郊，也就五六十公里的路程，林睿一路上沒遇到交警，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林睿把王哥一家安全送到後，時間還沒到十二點。
林睿把車停好，王哥主動掏出一個紅包，塞進林睿的手裡，笑呵呵道：
“小林，過年快樂！”
林睿一聽，心頭一暖，急忙道：
“多謝王哥，新年快樂！”
林睿下車後，準備離開，沒料那王哥的老婆跟王哥小聲說了句什麼之後，王哥一拍大腿，急忙道：
“哦，對對對，差點忘了這茬。”
說罷，王哥讓林睿稍等幾分鐘，然後就急忙走進他家裡去，拎出來兩個大禮盒，熱情地朝林睿走過來，硬要塞給林睿，邊塞邊道：
“小林，這大過節的，實在是太勞煩你了！一點心意，你收著，別跟我客氣，今夜，全世界的華夏同胞都是一家人！”
林睿一聽這話，頓時眼眶酸酸的，急忙衝著王哥道：
“多謝王哥，多謝王哥，祝王哥全家在新的一年裡身體健康闔家歡樂事業順遂福樂多多。”
王哥的父母也是一對看上去很慈祥的老人，見林睿這麼說話，一時笑得合不攏嘴，忙道：
“這孩子，多會說話啊。”
說著，兩個老人就熱情地邀請林睿進屋去坐坐。
林睿自然不好意思去，只好婉言謝絕。
林睿提著東西拿著紅包離開王哥家的時候，回望了一眼他們家那氣派的大門，那雖然建在農村，但乾淨整潔，絲毫不輸城市別墅的大宅院，心想，王哥這氣度這格局，難怪能發財能開途銳住豪宅。
離開了王哥家後，林睿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從鄉下回雲城，肯定是找不到公共汽車了，打車的話，這除夕夜的，跑這麼遠的路，肯定要被當豬宰。
於是，林睿想了想，乾脆在附近的小鎮子上找了個網咖去通宵了。
讓林睿意外的是，在這個普天同慶的節日裡，小鎮網咖里居然還有不少人，看來，這世界上和自己一樣孤獨而落魄，無家可歸或有家不能歸的人，並不少。
林睿跟網咖點了一碗炒飯加了兩個蛋，就這麼應付了一下，算是把這個年熬過去了。
那一刻，林睿看著煙霧繚繞的網咖環境，聞著各種腳臭味、體臭味、煙味尿騷味和其他難以形容的氣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心裡無端地想要大哭一場。
那種感覺，真的，難以訴說。
第二天，春節當日一早，小鎮上便不停地有鞭炮炸響，林睿下機離開的時候，發現小鎮街道上到處是摔鞭炮的小孩，街上到處是炸爛的鞭炮紙。
林睿找了個城鄉公交，花了23塊錢，回到了城裡，回到了自己的小租房裡。
進屋後，林睿才發現，昨晚沒吃完的東西，還保持著原樣放在那兒，不過都已經冷了，林睿也沒啥心思再吃。
把屋子清理了一下，林睿便出門覓食。
吃完東西后，林睿直接跑各大酒店飯館門口候著，有了昨天的事情，林睿推測，這大過節的，交警查醉駕很嚴格，因而在外面喝酒找代駕的人應該不少。
再說，這一年一度的春節裡，大家都神清氣爽，都捨得花錢，捨得給小費，所以林睿想趁這個機會，儘量多賺點錢。
事情也果然如林睿推測，這兩天因為各平臺的代駕司機大部分回家過節去了，這讓林睿撿了個大漏，幾乎從早到晚，一直都有單接。
一天下來，他雖然累個半死，但居然出乎意料地賺到了六百多塊錢。
林睿對這一天的收入相當滿意，接下來兩天也如法炮製，依舊也能掙到不少錢。
不過再後來，因為周阿姨一家回城，林睿白天得去給小雪講課，所以掙得就沒前兩日多了。
不過，晚間時分林睿依然能接幾個單，也多少能賺點。
林睿做家教一直到元宵節當晚。
那天晚上，周阿姨一家做了不少湯圓，作為結束，他們特意留林睿一起吃晚飯，林睿也不客氣，他在這兒幹了差不多一個月了，也早跟周阿姨一家家人混熟了，所以也沒什麼顧忌。
吃完東西后，周阿姨給林睿結了最後一天的工錢，林睿謝了周阿姨，便要走。
沒想到小雪見狀，目光怯怯地瞅了林睿一眼，似乎有話要說。
林睿當然明白這情竇初開的少女想說什麼，其實早在多日的相處之中，林睿早就感覺這小妮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了。
畢竟，從小雪的角度去看，林睿這個大哥哥，高高瘦瘦的，長得有幾分小帥，課講得好，聲音又好聽，更重要的是，他給了少女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和依賴感。
不過，林睿可沒心思去理會那些青澀而隱晦的少女情感，他現在只想搞錢，只想儘快還清貸款，儘快上岸。
所以，林睿走的時候，只是衝著小雪微微一笑，扮了個鬼臉，然後一轉身，徹底消失在了少女的人生和世界裡。
少女意識到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那個清瘦憂鬱的哥哥了，一時憂傷難忍，當晚便躲在被子裡哭了一晚。
當然，即使如此，她也沒有勇氣再去聯絡過林睿，即使她其實早就牢牢地把林睿的手機號碼記在了心裡。
……
這天晚上，林睿回到小租房的時候，他翻出了一個表面上裝滿了垃圾的紙箱子，把表面的垃圾撥開後，將裡面滿滿一箱錢票子倒在了床上。
這段時間以來，林睿因為欠著貸款，不敢用銀行卡和移動支付，一直只收現金。
現在，林睿看著滿滿一堆花花綠綠的票子，心中感慨萬千。
既激動，又惆悵。
這段日子以來，林睿幾乎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了。
這是春節過後的第一個傳統節日，絕大部分人都回鄉下過節的人都回來，城市恢復了以往的熱鬧和喧囂。
他望著窗外跳動的燈火，把那些鈔票數了一遍又一遍，一共二千七百九十六塊零五角。
這些錢，不多，但對林睿來說，這是一種對自己積極生活的肯定。
有了這錢，他活下去的信心，已在不知不覺間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