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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寒醒來時入目便是黑暗，摸著自己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這麼好的料子自己從來沒穿過，蓋在身上的被子、枕著的枕頭也是自己以前沒見過的料子，摸著很滑很柔軟也很溫暖，自己這是到天堂了麼？
言之禾端著一碗粥推門進來，熟練地將床頭邊的火燭點燃，光亮照到言之禾的臉上，白寒真真實實地鬆了一口氣。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言之禾小心地將人托起，讓人順著自己的力道坐起來，又疊起兩個枕頭讓他靠著。
白寒盯著眼前的人，眼睛泛紅，嘴唇碰撞，似乎想開口說什麼。
言之禾給白寒把了脈確認他沒事，坐在床側，端起了盛粥的木碗：“你身子弱，又長時間沒吃東西，會壞了腸胃。我們先吃點東西，事情一會兒再聊，好嗎？”
白寒乖乖地點了點頭。
言之禾沒將碗遞給白寒，而是拿著木勺一勺一勺地餵給白寒。
白寒看著言之禾沒有鬆手的意思，只能張嘴。
入口的不是以前米湯只有幾粒米的糙米粥，而是有油有鹽的蔬菜白米粥，綠油油的青菜，嘴巴里肉糜在肆意遊走，白寒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見過葷腥了，眼淚控制不住地從眼眶裡溜走。
“是難吃哭了嗎，嗯？”言之禾輕輕地擦去白寒的眼淚，用盡量溫柔的聲音對他說。
白寒不說話，只是搖頭。
言之禾餵了一整碗，瞧著空了的木碗，眉眼彎彎，摸了摸他的頭：“都吃完了，真乖。”
白寒不敢抬頭，但耳尖的泛紅出賣了他。
“我去給你端藥，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就端著木碗出去了。
言童生……是一個很好的人，這樣好的人是自己做夢都不敢奢求的人，都是因為自己，是自己壞了她的名聲，才會……
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屋外的言之禾深吸一口氣，她有些怕，怕他恨自己逼他於母父親人斷親，畢竟古代總是最重孝道的。
言之禾走進來看著白寒坐在那裡眼眶通紅。
“謝謝……”聲音軟糯帶著哭腔。
言之禾嘆了一口氣，好歹是兩輩子才喜歡的一個人……言之禾走近坐在床邊面對著他：“白寒，我們已經成親了，是妻夫，這些都是我該做的，你不用對我道謝。”
“妻夫……”
“對，是妻夫。”言之禾笑著說：“叫一聲‘妻主’來聽聽？”
白寒看著對面人的臉，滿臉真誠，自己的眼睛裡堆滿了淚：“妻……妻主……”
聲音糯糯的，小小的，對此時的言之禾來說是致命的誘惑。
“嗯。”聲音低啞，像是在剋制著什麼。
“妻主，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白寒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他什麼都做不了，他浪費了她七兩銀子，還讓他多了個廢物累贅。
但回應白寒不是責罵，而是言之禾的懷抱。
言之禾將白寒摟進懷裡，手在後背上輕撫，溫聲道：“白寒，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不需要和我道歉。”
“可是……可是如果不是我跑出來，妻主也不會被母父和姐姐逼著娶我，還……還花了七兩銀子，我……我不值這些錢的。”白寒知道的，今天母父罵自己時說過自己最多隻值三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