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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奈米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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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擊者的勢力瞬間就被殲滅一半,剩餘的歹徒們看著愈戰愈勇的『拾花者』和他們面前幾乎無懈可擊的墨沙,心中的驚慌已達到了極致。

他們預料不到的情況發生了——地面開始恐怖地震動,像是隱藏在地下的巨龍在轉動軀體。接著,從裂縫中噴薄而出的是三尺高的滾燙熔岩,如同憤怒之火從深淵中沖天而起。

那些剛剛靠近的黑色轎車和尚未來得及退走的歹徒們,只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熔岩的洪流越來越近。滾燙的熔岩與車輛和人體接觸,發出刺耳的嘶響。大批歹徒和他們的車輛都被將近1200℃的熾熱液體吞噬殆盡。

墨沙的全名是塔穆齊頓.墨沙,擁有『自適應因果系』的『災禍真言』,他可以干預周邊事物的因果聯絡,構造出各種區域性的自然災害。

“塔穆齊頓......是塔穆齊頓!”一名認出墨沙面孔的歹徒發瘋似地對周圍人說,“殺了他,快殺了他!”

那名歹徒才剛說完,就被自己的後面一名同夥“砰!”的一槍射倒在地。

見到這一幕,周圍的襲擊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同夥開槍的歹徒將頭輕輕一歪,露出詭異的微笑:“嘿,你們沒有發現自己多了名隊友嗎?”

說完,那名歹徒突然就融化成了一灘銀白色的反光液體。這攤液體像擁有生命一般,以驚人的速度向四周擴散。在極短的時間內,它變得越發廣闊,蔓延得就像是一片瞬間被激發的金屬海洋。那些早前顯得猖狂的襲擊者,現在被不斷擴張的金屬洪流包圍,逐漸無處可逃。

隨著液體的流動,它開始升高、起伏,彷彿有了力量和意志,化作一股股金屬浪潮。這些襲擊者殘黨試圖逃離,卻發現自己被金屬流緊緊包圍,像是被天羅地網挾持,動彈不得。

金屬流最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圈,不斷收緊地將所有的敵人一網打盡。它們無法逃脫,金屬洪流的力量讓他們束手無策,直至最後一個襲擊者也被吞沒在這銀色的洪流之中。

隨著最後一輪槍聲的消退,緊張的對峙終於結束。倖存的歹徒全部失去鬥志,連滾帶爬地逃出了這片噩夢之地。

桑月碼頭重歸於寧靜,只剩下戰鬥尚未消散的塵埃。那灘金屬洪流慢慢交匯,它彷彿水銀洩地,逐漸緊密凝聚成形,一會兒改變為精細的機械人外貌,一會兒又變成了一種哺乳動物的模樣。直到最終,它定型為了『拾花者』,一名留著淡藍色雙馬尾短髮的機械少女站立其中,她的面容和人類無異,但眼中卻閃爍著冷冽的機械光芒。

機械少女披著白色外套,內部穿戴著似乎由橡膠構成的緊身戰服,服裝線條利落,呈暗銀色調。她的體態輕盈,即便肢體是由金屬打造,仍透露出一種非凡的柔韌性。在她的身旁,不斷有細小的金屬粒子在空氣中飄散,像是在接受她的指令,隨時準備組合成新的形態。

見所有人都以詫異的目光看著自己,機械少女說道:“咳咳,各位同志好,同志們辛苦了!”

場面似乎變得更加尷尬,雲祠先一步回禮道:“你好,請問你也是與我們與同行的『拾花者』嗎?”

機械少女點點頭,毅然起敬地飛向了半空中:“『微繫心眾』,我的名字是『微繫心眾』,是致力於消除人與人之間的隔閡,構造平等社會的唯物主義機械。活動代號JX03。自我保護機制啟動,與『拾花者』同步,目標『裘格里菈之花』。”

朔回過神來,說:“我好像知道你是誰的二號機了。但是,為什麼哥哥是菱形臉,你卻可以變成人類的形象。”

『微繫心眾』用輕盈的電音回答:“『行衡準則』的身體是純粹的機械外殼。而『微繫心眾』我跟一號機不同,身體是可以自由更換形態的奈米機械叢集。”

朔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奈米機械!?我去,努望研究院黑科技這麼多的嗎?”

聽到別人誇自己是黑科技,『微繫心眾』似乎也興奮了起來:“沒錯,我的人格矩陣非常完善,不會像某唯心主義蠢貨一樣機體失控。作為目前人工智慧技術的最高成果,我致力於讓人類擺脫多元化的糾纏,為構造幸福平等的世界而戰。”

聽完『微繫心眾』的自我介紹,朔興奮地搖了搖旁邊的哲說:“泰褲辣,哲兄你看,這東西可比菱形臉說話有水平多了。”

『微繫心眾』點頭,繼續說:“所以,我建議昇華全人類的血肉身體,吸收並覺醒他們的思維。”

朔:“對,說得在理。等下,你剛才說啥......”

『微繫心眾』解釋:“我認為人性中的貪婪和自私是構造平等社會的重要阻礙,所以我建議同化全人類的思想,成為共同體意識的一份子。儘管這只是對未來的預想方案。”

雲祠小聲地對哲吐糟:“我怎麼感覺跟『行衡準則』相比,它的二號機也是一種極端。”

自我介紹完,『微繫心眾』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金屬和合成材料彷彿溶解,逐漸又變成了一灘液態金屬。液態金屬在地面上流淌、漣漪,很快開始重新聚合形成,它們升騰、旋轉,難以置信地逐步形成了一架大型藍色直升機的雛形。

變成了直升機『微繫心眾』從載具內部發話道:“總而言之,當下地球正遭受威脅指數極高的天災——『兇變』。作為構造平等社會的唯物主義機械,我將與你們同行,參與行動代號JX03,採集特殊樣本『裘格里菈之花』。”

直升機葉片輕輕扇動著,似乎隨時都可以騰空而起。眾『拾花者』成員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奇蹟般的變化,他們知道隊伍中有個能轉化形態的機械少女,但所見的場景仍超越了他們的想象。

安排好一切後,直升機開始發出更加強烈的旋翼聲,所有『拾花者』紛紛上機。儘管若瑩會長、綺引還有泰納羅特前輩無法再與他們同行,但兩名『拾花者』的加入,補充了隊伍的缺口,增添了更為強大的綜合作戰能力。無論是可以創造自然災害的塔穆齊頓.墨沙,還是能任意變化形態的奈米機械叢集『微繫心眾』,都將為接下來的艱鉅任務提供重要支援。

在直升機的柔和嗡嗡聲中,『拾花者』開始了新的征程,向著代號JX03行動的目標——遠在大陸東南岸的可可良那多島進發,去追尋那蘊含著偉大能量的歷史遺物——"裘格里菈之花"。這次的行動,必將成為他們每個人生命中的重要里程碑。

時間緩緩流逝,玫瑰色的天空逐漸染為猩紅,人們透過這種新的天文現象判定夜幕已經降臨。

路燈發出柔和的光亮,零星照亮著冷清的站臺和街道。站臺上的指示牌還亮著,但人們的腳步聲已經難得一見。地鐵外的商店早已關閉,廣告螢幕上的動態畫面在無人欣賞的情況下依然迴圈播放。

被政府方要求出席會議的『拾花者』會長若瑩,孤身靠在地鐵入口處的自動扶梯旁,人跡罕至的地鐵站外有一種特殊的靜謐感與淡淡的憂鬱。

孤燈下一束溫暖的光芒,切割開了地鐵站周圍的幽靜氣氛。金色馬尾在跑步中輕輕搖擺,與一身嚴謹的正裝和那對黑色眼鏡形成鮮明對比,連夜完成科研工作的詩黎正在從遠處氣喘吁吁地趕過來。

詩黎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髮髻,然後快步靠近了若瑩,一邊微微彎腰喘息,一邊解釋道:“若瑩會長,非常抱歉我遲到了。一項突發的科研工作,試驗到達了關鍵階段,無法中斷。”

若瑩的目光很柔和,她理解詩黎在這種時期作為重要科學家的職責。“這有什麼要緊,所以那份工作後來怎麼樣了?”

詩黎喘了幾口氣後,平靜下來說:“試驗非常成功,我們取得了一些重要的突破,這將對我們理解特殊能量場有巨大幫助。但是當我得知發生在碼頭的事件,我知道不應當再遲到。”

若瑩掃視了一遍周圍,說:“總之安全就行,詩黎,對人類而言你是一名重要的科學家,所以你必須保護好自己。”

“說得沒錯。”深紅的夜空中,彷彿有一道殘影掃過。

“等等。”詩黎把眼睛瞄向了天空,看到了她最不希望出現的東西。

“『行衡準則』,我的名字是『行衡準則』,是負責審判人間罪惡的正義機械。”詩黎的造物『行衡準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雙叒叕打爆了資料監牢,越獄逃了出來,“赫爾留斯在上,詩黎你太讓我的情感模組失望了。你竟然又把我鎖在那賽博紙糊的資料監牢裡,反而派二號機那個唯物主義蠢貨去參與活動代號JX03。”

詩黎一臉絕望地看著天上那臺菱形臉,說:“『行衡準則』,你就不能呆在資料世界裡好好等待維護嗎?”

『行衡準則』跟抽了風一樣到處亂飛:“協議未透過,直接輸入結果:『行衡準則』將自動參與兩位重要有機體的護送任務。”

若瑩看著詩黎露出了一絲抱歉的笑容,“詩黎,看來這段時間你要把它帶回資料監牢還得費些工夫了。”

詩黎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知道這臺性格古怪的AI不是那麼容易處理的,但又不忍心直接銷燬它,『行衡準則』,這臺機械的存在對於全人類而言既是福音也存在威脅,它的自由意志似乎總是在捉摸不定。

『行衡準則』的電音又在天上響起,“詩黎,不要把臉拉得這麼長。來不及重新審判所以選擇了直接協防行動,依我判斷當前安全係數上升17%,這是最理性的選擇。”

若瑩微微頷首,她清楚『行衡準則』異常強大的輔助能力,“那麼,我們就暫時接受『行衡準則』的加入吧。這臺AI在處理緊急情況下的表現經過調控,還是可以讓人安心的。”

詩黎知道反對也沒有什麼用,於是只好點頭接受這個事實,“好吧,『行衡準則』,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就請你好好執行護送任務,不要擅自作出決定。”

『行衡準則』更加鬼畜地在空中亂舞:“理解,正在調整行動模式,誓死保衛有機體安全。以赫爾留斯之名,我會完成任務。”

詩黎無奈地對若瑩說:“會長,我們也該出發了。地鐵的末班車時間為23:15,現在應該還可以趕得上。”

二人不再耽擱,步入了空蕩蕩的地鐵站,地鐵站內壁上佈滿了殘缺的海報,朦朧的燈光不穩定地閃爍,投射出怪異的光斑。兩人影長長地拖在斑駁陸離的地面上,顯得愈發孤單。

這條連線末班車站臺的走廊異常漫長,兩側的牆壁上佈滿了汙跡和裂縫,彷彿這地下空間隨時會崩塌。地鐵軌道的隆隆聲早已消失,被更加沉悶、更加讓人窒息的空曠取代。沿路的地面上,冰冷的汙水靜靜流淌,在髒汙中反射著不穩定的光,好似搖晃的影子在竊竊私語。

詩黎感到異常的不安,實際上雖然自己是名唯物主義科學家,但是她也很害怕在黑暗的環境,總會幻想在未知中會突然出現什麼可怕的東西。

“詩黎,你知道嗎?”若瑩走在前方,身體輕飄飄的,“深夜的地下車站是很多恐怖電影的常見取景地,也是各種變態兇殺案的頻發場所。”

詩黎聽完若瑩的話愣住了,她蒼白的臉上冷汗直冒。

『行衡準則』一邊用感測器掃描著周圍,一邊說:“感測模組顯示,周圍沒有生命存在。假設出現持刀歹徒或地鐵色狼,他會有99%以上的機率被當場打爆。詩黎,你在害怕什麼?”

她努力穩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對『行衡準則』說:“儘管你的監測幾乎無懈可擊,但作為機械,你應該知道的,人類情緒並不完全以邏輯為響應。這種環境,這種氛圍......就像是無形的恐懼在緩緩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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