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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平睿，你跟師姐一起。”豐卿雲示意人讓出一條道。
“還是我去吧。”林羽走上前，和另一個年輕的族人一同將綺裡莫伊扶上車。
鳳芷妍和牧芯瑤隨後跟了上去。人群中一道紅色的身影，看著綺裡莫伊離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長生天在上，神靈庇佑，我們的長老會康復如初。現在就讓我們帶著長生天的恩澤，返回我們的部族，繼續去開拓，去耕耘，為了這片草原更加美麗和富饒。”
綺裡莫格話音落下，人群中傳來整齊的應和。眾人紛紛開始整理祭品和裝備，準備返回部族。
“長老怎麼會突然暈倒，難道還是之前受傷的原因？”沈曄不禁猜測。
豐卿雲回溯著這幾天來的場景，從綺裡莫格，到洛桑哈克，以及洛桑木吉，再到參加祭祀的所有族人，他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的行為……難道真的只是身體還沒恢復的緣故？他想到幾天前在帳中的情景。
“阿爸，卿雲來看您了。”
綺裡莫伊躺在床上，身體微微動了動，牧芯瑤上前扶著他坐起來。雖說是族中長老，但實際綺裡莫伊年齡並不算很長，剛剛過完45歲生辰。其身形雖說不上壯碩，但待人寬和，言行舉止透著一種穩重可靠的感覺。只是現下不免有些有氣無力。
“長老，您身體恢復得可還好？”
“咳……咳……”牧芯瑤輕撫著他的背，希望能緩解一絲他的難受，“無妨！只是有些餘毒未清，需要長期調理。”牧芯瑤在一旁微凝起眉心。
“蕭沁的情況，娜仁都與你說了吧？”
“嗯，師姐告訴我您打算讓出長老之位，可是考慮清楚了？”
“我考慮了許久，現在草原上各部落中主戰的聲音越來越多，尤其是梧翼，一直想將我蕭沁吸納過去。再加上很多新一代年輕勇士的崛起，急需透過一場戰鬥來證明自已的勇氣和榮耀。他們認為只有戰爭才能彰顯草原部落的雄威，才能為部落帶來更多的財富和土地。但卻不知道戰爭是無休止的，其帶來的痛苦和損失遠遠要大於得到的。而和平互利，才能真正帶來發展。”
綺裡莫伊眼中流露出堅定的神色，隨即又有些黯淡，“或許是我老了，意志不如年輕時那麼堅決了，近年來總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是時候換個更年輕、更有能力的人來帶領部族更好地走下去。但絕不是以流血犧牲為代價。”
“阿爸，你哪裡老了。這長老之位早些退了也好，娘還盼著你閒下來帶她去遊山玩水呢！”
綺裡莫伊臉上浮上柔和的光彩，心中想起那抹久違的身影，是啊，自已答應她的卻遲遲沒有去做呢。
“那您心中有人選了嗎？”
“嗯。阿古拉，他是草原上難得聰慧的好兒郎，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跟在我身邊也很多年了。而且此次刺殺，也多虧他及時出現，才救下我的性命。”
“這事族中元老都知道嗎？”
“我只告訴了兩個我比較信任的部下。現在族中有一部分主戰的聲音，加上莫格在一旁煽動，一些原本追隨我的也出現了倒戈的意圖，所以我不敢輕易與他人透露。萬一他們得到訊息，再行什麼不軌之舉，我倒是防不勝防。所以，我想讓你們從旁協助，你們代表了朝廷，自是極力想促成結盟。阿古拉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好，您打算什麼時候宣佈？”
“就放在春祭之後吧。咳……咳咳……”綺裡莫伊今日說了許久，似是有些精神不支。
“長老您多保重身體，這件事就交給我們。春祭儀式繁多，免不了還要多加操勞。”
“阿爸……”牧芯瑤面色又多了些憂煩。
“不妨事，我這身體……算了，我盡力珍重就是了。”牧芯瑤似是心中有事，竟微微紅了眼眶。
豐卿雲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這是來蕭沁前，四殿下贈予的金元玉露丸，對清除餘毒，恢復元氣會有幫助。”
“大師兄，梧翼族的人都要走了，我們還待在這兒嗎？”南星燦走了過來。
豐卿雲方從思緒中收了回來，草灘上很多支架已經被拆除裝上了車，各部族都在忙著清點整理祭祀的物品。
“長老今天用過的酒樽在哪兒？”
“哦，我剛看到他們都收起來裝在一個箱子中了。”郭翃答道。
“去看看還能不能找到，還有今天長老吃過的用過的，以及待過的地方，都留意檢查一下。”豐卿雲總感覺他們似乎遺漏了什麼。
“好。”
蕭沁帳內，兩個年輕的族人將綺裡莫伊扶到床上，此刻他雙眼微閉，似是昏迷了過去。
鳳芷妍再次觀察了一下他的面色和舌苔，又搭上他的腕處，微弱而混亂的脈搏似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困擾，卻看不出是什麼原因。
“芷妍，我阿爸到底怎麼樣。”
半晌沒有聽到答話，卻看到她的表情更凝重了些。
“芷妍，你倒是說話啊！”牧芯瑤語調有些急促。
“娜仁，你彆著急，等芷妍大夫診斷清楚了再說。”一旁的年輕人輕握了握牧芯瑤的手臂。
伏麓湖邊，帳篷已經被收得七七八八，豐卿雲幾人並沒發現什麼。
“大師兄，你快來看。”南星燦一邊俯下身來，一邊大聲喊著不遠處的男子，一個明黃的小東西正靜靜地躺在地上。
“一隻蜜蜂有什麼奇怪的。許是被這樹上的鮮花給引了過來。”還當她發現什麼特別的了，沈曄瞥了一眼，俯視著蹲在地上的女子。
“不是的，你湊近點看。”女子抬頭朝他招了招手，“這隻蜜蜂沒有尾針。我小時候被蟄過，特意觀察了一下，蟄了人的蜜蜂就沒有尾針。”
“還真是，師兄你看。”沈曄彎下腰將它撿了起來，遞向走來的人。
豐卿雲又抬頭看了看繁密的枝杈，若有所思。
“今天主要就進行了一個祭神樹的儀式，所以樹下並沒有站很多人，除了兩位族長和主持祭祀的巫師，再有就是兩三個遞送祭品的族人。我們全程一直留意著，並未曾發現誰有什麼異常啊……是長老？”沈曄眼中湧現詫異。
豐卿雲環顧了一下四周，神色漸漸收緊，“綺裡莫格呢？”
“說是擔心長老的身體，和族內的幾個元老先行回去了。”梁平睿走過來說道。
“不好，我們得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