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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話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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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幾人照常繼續關注著丞相府、東城,以及藍音閣的動向,但好像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似的,連郭翃也從丞相府回來了,據說他和傅嘉元敞開心扉聊了聊,表達了自已對生活的追求,尤其是自已作為一名北明子民對這片土地的赤誠之心,如果有人要破壞這片平靜,不管對方是誰,他都將和對方勢不兩立。

至於認祖歸宗這個事情,他還是要徵求母親的想法後才能做決定。

傅嘉元見他心意堅定,也只能退讓,表示自已尊重他的選擇,也希望他顧及父子之情,不要插手自已的事情,關於手下人私下與梧翼的聯絡,也是為了查出藏匿在京城的暗探。

最後又專門宴請了豐山弟子,表示誤會一場。

南星燦都有些恍惚了,好像那晚看到的僅僅是他的一個野心,但已經不打算付諸行動了。豐卿雲對此也沒有過多表示,只說時機不到,靜觀其變。

秘典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皇上希望豐卿雲能接受覓影司統領一職,幫助朝廷更好地完善各地的監察機構,以及散落在各國的驛站。但豐卿雲以豐山事務繁忙無暇分身的理由推脫了。

這天南星燦剛從藍音閣回來,便碰到正來找她的吳君琪。

“好漂亮的風箏!”

吳君琪手中拿了一個風箏,上邊繪滿了繽紛盛開的花朵,幾隻活靈活現的鳥兒似在花間鳴唱。

“剛在街上看到有賣這個的,就想到了你,反正你們這兩日也沒什麼要緊事,天氣正好,不如去放風箏怎麼樣?”

好久沒放風箏了,南星燦心癢癢的。“那我也得先跟大師兄打聲招呼。”

“我就是從覓影司過來的,他說今天已經沒什麼事情了。”

南星燦想起第一次看到他時的場景,當時林羽正好來找她放風箏,她邀請他去,但因為他馬上就要離開就沒去成,時隔多年,換成他來邀請她,她也不想讓他再次失望,便答應了。

兩人來到郊外一片空地,天空中已經飛起了三兩隻風箏。

“看,有人已經放起來了!”

“嗯,我來幫你。”吳君琪將風箏從線中順出來。

南星燦轉動了一下線軸,“你幫我舉一下。”

“好。”

南星燦歡快地向前跑去,吳君琪鬆開手,風箏很快便乘風向空中飛去。

“哈哈,看,飛起來了,哈哈……”

吳君琪看著眼前女子雀躍的身影,心情也不由得暢快起來。

“姐姐,你的風箏飛得沒有我高!”一旁的孩童得意地向南星燦展示道。

“是嗎?那你要小心嘍,我馬上就要超過你啦!”南星燦轉動手中的線軸,不多時風箏便高高地向上又飛了一截。

“哇,姐姐你好厲害!”

“哈哈哈,論放風箏,我可還沒遇到過對手。”

吳君琪臉上的笑意更甚。

“給,你也來試試。”南星燦走過來,將手中的線軸遞給了他。

“我……”吳君琪遲疑了一下。“我從來沒放過。”

“真的假的?那你還約我放風箏”

吳君琪臉上的表情預設了她的話。

“沒關係,我來教你,”說著便給他展示了一下收線和放線的方法。“慢慢放,跟著風的力量,來回撥整線的長度就好了!”

吳君琪很快感受到放風箏的樂趣。

“放得很高啊!”南星燦在一旁拍手叫好。

“快收線。”南星燦看到風箏有往下掉的趨勢,連忙提醒。

吳君琪一時手忙腳亂,線反而越放越多,南星燦趕緊上前幫忙,一手往回拉線,另一隻手握住他拿線軸的手,教他往回收。

“這個線要保持緊繃的狀態,這樣才能讓風箏一直飛起來,”南星燦發覺吳君琪手中並沒有動作,抬頭髮現他正滿眼笑意地望著自已,才意識到自已與他此刻的距離,慌忙鬆開了手。“你再試一下。”

“還是你這個師傅來吧。”吳君琪轉手又將線軸重新塞回南星燦的手中,“我看著你放就好。”

南星燦抓著手中的線,看著天空迎風飛舞的風箏,心也好像跟著飛了出去。

“姐姐,姐姐,我們的風箏纏到一起了。”旁邊孩童的叫聲把南星燦從思緒中拉回。

“啊?還真是,纏到一處了。”說著南星燦便向那個孩子靠近,將兩人手中的線軸調換位置,“啊、”稍未留神,南星燦的手指被風箏線割破了一道口子,一股鮮血向外湧出。

“給我看看,”吳君琪將南星燦的手抓了過來。

“沒事兒,一點小傷。”南星燦想將手抽回來,卻被吳君琪緊緊握在手中。

“等一下,馬上就好。”吳君琪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瓷瓶,將藥灑在傷口處,又用手帕簡單包紮了一下。

南星燦有片刻的失神,想起小時候她被蜜蜂蟄到時,他也是這樣為她處理傷口。

“你還隨身攜帶藥瓶嗎?”

“嗯,邊疆打仗,受傷是常有的事。”吳君琪將南星燦手中的線軸接了過來,慢慢將風箏收回。“走回去吃飯吧。”

“啊?去哪兒吃飯?”

“當然是上我將軍府,你不是很喜歡吃我府中的飯菜?”

“我……那也不好總去麻煩你,而且太晚回去又要被大師兄說了!”

“那你大師兄可知道我是你未婚夫的事情?”

“我……”看著南星燦的樣子,吳君琪大概也猜出幾分。

“走吧,跟豐卿雲約好了,晚會兒他也會過去。”

南星燦一進院中,就發現梨花樹下多了一個鞦韆,興奮地跑上前去試坐。

“哈哈,好舒服!”南星燦輕輕地蕩了起來。

這木板用的是上好的檀木,被兩根粗壯的麻繩綁在一座三角形的木架上,非常的穩當和舒適。

“你這將軍府收拾得越發愜意了!”

“專門為你做的。”

“什麼?”南星燦心裡一驚,差點沒掉下來。

“坐好了,”吳君琪來到她身後,伸手輕輕推她後背。

風中傳來女子開心地笑聲。南星燦閉上雙眼,感受風從臉上拂過的感覺。

“南星燦,”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啊!”南星燦睜眼看到是大師兄,心中一激動,一個沒抓穩便從鞦韆上飛了出去。

豐卿雲也是一驚,隨即飛身而起,一把接住了南星燦,兩人緩緩落下。

“大師兄,你突然出聲嚇我一跳!”

豐卿雲將南星燦輕輕放下來,“你還說,我正不知道去哪兒找你呢,沒想到你倒自顧在這裡玩得開心!”

“星燦!”吳君琪也來到身邊。“沒事吧。”

“呵呵,沒事。”

“你這手怎麼了?”豐卿雲發現南星燦手上包紮的手帕,一臉擔心。

“哦,這個,不小心劃到了,已經上過藥了,不礙事。”南星燦晃了晃自已的左手。

“小心一點!”

“事情都處理妥當了?”吳君琪轉而看向豐卿雲。

“嗯,還有一些交給沈曄、平睿他們了,今晚就是專門來找你喝酒的!”

“哈哈,翹首以盼!走!”吳君琪做出“請”的手勢。

“對了,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南星燦看著兩人熟絡的樣子,不禁感到納悶。

吳君琪將人領到上次和南星燦吃飯的亭子中,招呼下人將酒菜一一端上。

“三年前,我帶兵到凌霄山剿匪,不小心中了敵人的圈套,被困山谷之中,關鍵時刻就是豐卿雲帶著豐山弟子突襲了山匪的老巢,這才讓我有機會脫困,最終我們聯手解決了為害凌霄山十餘年之久的匪患。”說著吳君琪端起一杯酒向豐卿雲敬去。

“哈哈,是啊,一轉眼三年過去了,沒想到在這兒能見到你!”兩人皆一飲而盡。

“呵呵,原來是舊相識,那就敬我們再相逢!”南星燦也給自已倒了一杯。

豐卿雲摁下南星燦手中的酒,“這個酒太烈,不適合你。”

“沒關係,有大師兄你在嘛,就喝這第一杯。”

一句話說得豐卿雲心就軟了,無奈地笑了笑便鬆開了手。“你啊!”

吳君琪眼中飄過一絲落寞,但很快就消失在眼底,“只一杯便好,有專門為你準備的果釀。”說著又舉起了酒杯,“敬再相逢!”

“咳咳……”一杯酒下肚,南星燦微微有點被嗆到,“果然比甜酒醇厚許多。”

“喝口茶順一下。”吳君琪將備好的茶為南星燦倒上。

“你這次回京已有數月了吧?可是有什麼安排?”豐卿雲問道。

“嗯,自從上次和西珊在江源一戰,西珊元氣大損,之後便與我們簽訂了休停協議,輕易不敢滋事,但兩國爭端已久,短暫的休養生息也不過是為了來日再戰。所以我此次回來,也是蒙皇上召見,回京商議對西珊以及其他蠻族的戰略計劃,並重新調整完善軍隊編制。二則是應父親之命,同時也是自已一直以來的心願,回家與思慕已久的姑娘成婚。”

南星燦聽到這兒心不由得一緊,抬頭正看到吳君琪投來的目光,又趕緊低頭繼續吃菜。

“是嗎?那我可要恭喜你了,就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得到我們吳將軍的青睞?”

吳君琪苦笑了一下,“可惜人還沒見到,就逃走了。”

“什麼?”豐卿雲一臉驚訝,南星燦在一旁將頭埋得更低了。“竟還有這樣的女子?”

“是啊,我也很是驚訝。但無論怎樣,我認定她就是我吳君琪的妻子,不管她跑到哪兒,我都是一定要把她追回來的。”

“咳咳……”南星燦慌忙之中又錯把烈酒當成了果酒給自已灌了下去。

“你慢點喝。”豐卿雲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我沒事兒,你們聊你們的。”

兩人繼續推杯換盞,各自訴說了心中的志願,從軍營聊到豐山,包括新弟子選拔,以及南星燦如何從崖上掉下來被豐卿雲救起的事情都講了一遍。

幾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各自抱了一個酒壺,坐在亭子前面的臺階上,看著幽深的夜空,漫無邊際的暢所欲言。

“豐卿雲,我真羨慕你!”吳君琪突然感慨道。

“羨慕我什麼?”

“羨慕你……可以……心無掛礙地做自已想做的事。”

“難道你不是嗎?”

“我?我……沒你那麼幸運。”

“哈哈……你年紀輕輕就被封了大將軍,建功立業,報效國家,是多少男兒嚮往的!”

“哈哈哈……或許是吧……”吳君琪又來到南星燦身旁坐下,“星燦,如果讓你從我和他中選一個作你的夫君,你會選誰?”

“啊?吳君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喝醉了!”

“吳君琪……你可不要打她的主意。”豐卿雲擠到兩人中間坐下,“她……可是我的……小師妹。”

“哈哈……沒錯……沒錯,她是你的小師妹,但……她更是我的未……”

“扶將軍和客人分別回房休息。”話音未落,府中的管家便招呼丫鬟們將幾人攙扶回屋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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