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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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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卿雲按著剛才傅嘉元的樣子,開啟了密室,一件做工精美的金色衣袍赫然出現在眼前,衣身各處繡著五色的雲彩,幾條騰雲駕霧的龍的圖案盤踞其間。

“這個是……龍袍?”雖然南星燦並沒有見過皇帝,但是眼前的衣服讓她不禁想到這兩個字。

“嗯。”豐卿雲肯定了她的說法。

“他……他……真的敢覬覦皇位?”南星燦有點兒不敢相信。

“看樣子是。”豐卿雲又往裡走了走,繞過衣服,來到後邊的書架前,上面正放著一個棕色的木盒,不過卻上了鎖。

豐卿雲從身上找到一根銀針,對準鎖孔,轉動了幾下,盒子便應聲開啟了。

“大師兄,你怎麼辦到的?好厲害!”南星燦一臉驚訝。

“跟冬暖樓的喻掌使學過幾招。”說著豐卿雲從盒子裡取出一封信來,“洛桑哈克致傅嘉元”幾個字躍然紙上。

“洛桑哈克是誰?”

“梧翼族的族長。”豐卿雲快速地一一掃過信上的內容,南星燦也拿起一封查閱著。

“難道丞相真要造反?”南星燦還是不敢相信,對於男人對權力的追逐,她到底是瞭解太少,“他已經是丞相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非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去謀朝篡位?”

“丞相和皇帝之間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丞相不願分出自已手中的權力,皇帝不甘被丞相挾制,一山不容二虎,現在還能勉強維持表面的和諧,是因為雙方都沒有一擊必勝的把握。”豐卿雲看著信上的內容繼續說道。

“看這信上的內容,洛桑哈克與丞相的利益分享尚未完全談妥,但私下也已經確定了合作,只待時機一到,便會展開行動。”

豐卿雲看完,又將信件一一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

“那我們不把這些帶走交給皇上嗎?”

“現在皇上手中的籌碼還不夠,即使把這些都交給皇上,皇上也不會輕易處置丞相,弄不好還會被丞相反咬一口,趁機作亂。”豐卿雲將盒子重新鎖好,“好了,我們先出去再說。”

兩人正想出去,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動靜,是上鎖的聲音。

“難道我們被發現了?”南星燦疑問。

“不一定。也可能只是單純過來鎖個門。”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你有沒有學過從裡邊開外邊的鎖?”

豐卿雲無語地看著南星燦,“你說呢?”

“呵呵,”南星燦尷尬地笑了笑,“沒關係,反正跟大師兄在一起,我不怕。”

豐卿雲看著南星燦一臉樂觀的樣子,笑了笑。“嗯,有我在,你不用怕。等一會兒夜再深一些,如果還沒人回來,我就想辦法把這門破開。”

“嗯嗯。我都聽大師兄的。”南星燦這會兒倒表現得一臉乖巧的樣子。

“我守著,你去休息一會兒吧。”

這間書房很大,有辦公的書案,還有會客的茶桌,裡側還設有睡覺歇息的空間。

“沒事兒,我不困。大師兄你也來坐一會兒吧,反正有什麼動靜我們也能聽見。”

兩人來到茶桌前坐下,南星燦原本只是用手託著頭,沒一會兒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門外也越發得沉寂,豐卿雲想,若是到了白天就麻煩了,遂決定用燭火將門燒開,然後趁機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正準備動手,忽然門外再次傳來腳步聲,那聲音很輕,似是怕被別人發現似的。豐卿雲將自已再次隱藏在陰影中,準備伺機下手。

“啊、”

“別動!”那人沒想到屋裡有人,也被嚇了一跳,沒費多大功夫便被制住了。

“別打,大師兄,是我。”豐卿雲正想將人打暈,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郭翃?”藉著月光,豐卿雲漸漸看清了來人,感到意外的欣喜,隨即便鬆開了手。“怎麼會是你?”

“是我,大師兄。”郭翃也難掩地激動,他將自已這幾日的情況慢慢講了出來。

原來,郭翃竟是丞相的另一個兒子,當年其母親懷孕的時候,因為不滿丞相行事作風,兩人發生爭執,導致孩子早產,出生後沒多久,其母斷然與丞相和離。當時這事在京城鬧得還頗為轟動。

好在郭翃母親的孃家幾代從商,家裡頗有資產,所以其母親回去後日子也並沒有因此變得艱辛,反倒跟孩子兩人過得更加自在。反而是丞相,中間多次派人去接郭翃母子回來,都被拒絕了。

上巳節那晚,郭翃很榮幸被選為花茵娘子的座上賓,不僅在船中相談甚歡,還被邀請到藍音閣品茶聽曲。卻無意中進錯房間,聽到李舢和梧翼族人的談話,被梧翼的人抓住,還好李舢認出了他,不然當場可能就被滅了口,後來就一直被監禁在丞相府內不準離開。

今晚他先是跟丞相假意同意願意認祖歸宗,讓其對他放鬆了看管,正巧聽到丞相特意讓李舢回去把書房的門上鎖,就懷疑裡邊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於是入夜前來查探,沒想到會在這裡邊見到大師兄。

“關於丞相與梧翼的事情,我們也已經瞭解了,但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豐卿雲臉上又浮現些許難色,“不管怎麼說,他確實是你的生父,這件事情,你暫時就不要管了。”

“我……”郭翃欲言又止,雖然他並沒有真的打算要認回這個父親,但是真要他大義滅親的時候,他也不確定自已是否能下得去手。

“好了。知道你沒事兒就好,何去何從,你再好好想想。”豐卿雲拍了拍他的後背,轉而又去叫醒了南星燦。

“啊?大師兄,可以走了嗎?”南星燦還一臉的迷糊。

豐卿雲扶著南星燦的肩頭,好讓她不至於跌倒,“嗯,快走了,回去再睡!”

“星燦,”郭翃也上前跟南星燦打了招呼。

“郭翃?”南星燦揉了揉眼睛,“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但是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趕快走吧。”郭翃不禁催促道。

“好,你自已保重,想好了隨時回來。”豐卿雲囑咐道,拉著南星燦趕緊離開了。

“誒……郭翃你……”

“走啦,先出去再跟你說!”豐卿雲不等她問完,便拉著她的手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豐卿雲將郭翃的事情告訴了南星燦。

南星燦一臉不可思議,“郭翃怎麼會是丞相的兒子呢?”她實在想象不出,那個率性簡單的郭翃,怎麼會跟世故複雜的丞相府有什麼牽扯。

“那要感謝她的母親,給了他一片自由生長的天地,所以他才能無憂無慮,不必被複雜的凡事所拖累。”豐卿雲說道。

“也是,但現在還是到了他做抉擇的時候了。”南星燦又頓覺無奈。

“人總是要長大,不可能一直躲在別人的庇護之下,這也算是一種歷練。”

“嗯,”南星燦感到有一絲難過,一邊是自已的生身之父,一邊是民族大義,郭翃一定感到很為難。

她感到手心傳來的溫暖,這才意識到剛被豐卿雲從丞相府拉出來時,手就一直沒有鬆開,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甜蜜。隨即又感覺不妥,想要鬆開握住的手,但豐卿雲並沒有反應,反而又緊了緊手上的力道。

“大師兄,”南星燦欲言又止。

月亮的光輝灑落到兩人的身後,留下一對美好的身影。南星燦感受著手中的溫度,看著旁邊的豐卿雲,她突然有種衝動,想要知道大師兄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已的。

“但是星燦,”不等她開口,豐卿雲突然說道,“我想要一直替你遮風擋雨,在我這裡,你可以一直不用長大。”

“啊?”南星燦心裡咯噔跳了一下,他……這是什麼意思?是作為師兄對師妹的照顧,還是有別的什麼……雖然她不確定是哪一種,但心中依然是抑制不住地歡喜,她感到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還想說什麼時,抬眼已經到了他們住的地方。

豐卿雲將南星燦送入房中,“折騰了半夜,明天可以不用那麼早起。”

“嗯,大師兄你也是,好夢!”

“嗯,好夢!”

南星燦關上房門,她能感受到自已臉上的微熱,如果不是有夜色作掩飾,一定可以發現她紅撲撲的面頰。

“呵呵呵呵呵……”南星燦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傻笑,不管怎麼樣,自已對於大師兄來說一定是不一樣的吧,果然是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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