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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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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音閣真不愧是京城最豪華的酒樓,南星燦站在門前,看著與樓齊高的欄杆木架,每一層上都雕出精緻的山水花鳥圖案,簷下垂掛著華美的絲綢流蘇,四周掛滿了一串串燈籠,不難想象出這裡晚上燈火如晝的熱鬧場景。

藍音閣共包含東西南北四座五層的主樓,進門是北樓的大堂,中央的舞臺上正坐著幾個樂伎在彈奏琵琶,下邊三五成堆地分坐了許多人,其中不乏有品茶論道的文人,洽談生意的商人,聽曲看舞的富家公子,人來人往,好是熱鬧!

一個小廝迎了上來,“兩位是吃酒還是喝茶?”

“聽說你們這兒是京城最好的酒樓,我家公子初來此地想置辦個宴席以酒會友,你給介紹介紹?”沈曄隨口編了一個藉口。

“那您算來對了,咱們藍音閣可不單是酒樓那麼簡單,不管您是吃、喝、玩,還是住,都能滿足您的需求。”小廝一臉歡欣地介紹道,“咱現在站的地方,是藍音閣的北樓,吃飯、喝酒、看錶演都在這裡,樓上有單獨的包廂,大小不一,甭管您是過生辰、還是會朋友,想要什麼樣的都有。”

小廝帶著兩人繼續往前走了一段,“再往前穿過一個院子就是我們的南樓,南樓上有很多風格各異的雅間,有些客人想要單獨約見自已喜歡的歌姬舞姬,聽聽小曲兒,看看跳舞,亦或是傾訴衷腸,都可以到那裡去。運氣好的,得到我們小娘子的青睞,也可以有一段不錯的露水情緣。”說到這兒,小廝遞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東樓是住宿的地方,不管是小住還是長包都可以。西樓還有很多其他的玩樂活動,像說書、唱戲、博弈、走棋等,根據不同的時段節令,也會有所變化。”

“活動真不少!”南星燦不禁感嘆。

“行,大致瞭解了。”沈曄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小廝,“把你們這兒招牌的好菜、點心,看著各來幾樣,裝到食盒裡帶走,我們再自已看看。”

“好嘞,客官您隨意看,各個主樓之間都有飛橋欄杆連通,可以直接穿過去。”說完小廝便招呼後廚去了。

“這個地方還真大,要是沒人帶路,還真不一定能走出去。”南星燦抬頭仰看著樓內繁複的佈局。

“是啊,除了皇宮外,最奢華的地方應該就是這兒了。”

“這麼大的地方,從哪兒開始查好呢?”

“北樓剛我大致看過了,往來的客人比較頻繁,要是有什麼秘密活動應該也不會放在那裡,這樣,你去南樓,我去西樓,最後咱們在東樓會合。”

“好。”

一樓的房間不多,有一部分還是酒樓放雜物的庫房,南星燦很快就轉到了二樓,她一間一間的檢視著,儘量不漏過任何一個細節。有些房間半掩著門窗,可以直接透過空隙看到屋內的情況,還有一些關得比較嚴實的,就不得不麻煩一下了。

“呀,我走錯房間了,打擾了打擾了,”

“客官,需要添茶嗎?”

“請問哪位是沈公子?”

“啊、”“滾出去!”

隨著一聲尖叫伴著一聲怒吼,南星燦再次心虛地退出一間屋子。

“好歹閂個門啊!”南星燦眼前浮現剛才裹著被子的一雙男女,猛地搖了搖頭,“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咦?那個人……南星燦剛上到五樓,就透過一扇鏤空的花窗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這不是昨天跳舞的女子,對,是那個叫花茵娘子的舞姬,一顰一笑還真是動人心神,南星燦忍不住又湊近欣賞了一番。

“那昨夜之事,就請花茵娘子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花茵對面的男子背影傳出聲音。

昨夜?難道跟郭翃有關?南星燦一下來了精神。

“花茵一介女流,不想過問官府的事情,只是那位公子畢竟是我的客人,現因我憑白遭難,花茵實在於心不忍。”

“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這關乎到個人私事,我們公子對他另有安排。”

“客官,需要幫忙嗎?”

南星燦正凝神聽得認真,身邊突然走來一位小廝,嚇得她連連擺手示意他趕緊走開。

“誰在外邊?”

屋內的人說話間已經衝到了門邊,南星燦還未及離開,眼看就要被撞見,身旁正好走來一個身影,她來不及多想轉身就迎了上去。

“公子,怎麼才來啊?”說著雙手便虛虛地環到男子身後。

男子顯然愣了一下,“你?”

南星燦將頭低低地埋在男子胸前,生怕被當場拆穿,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

男子掰了幾下才將南星燦從身上拉開,迎上那張臉時,南星燦只好裝傻地笑了笑,只盼著身後的人別發現什麼,趕快進去。

“是你?”眼前的男子卻像是認出了什麼。

怎麼,還真認識我?南星燦仔細看了看對方,雖然有點熟悉,但她確定自已並不認識這個人。

“吳將軍,這位是?”

南星燦隨即心頭一緊,怎麼他們難道是熟人?這下要被發現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南星燦正準備溜之大吉,卻感到腰間一緊,身旁的男子竟攔住了自已的去路。看來一場打鬥在所難免。

“是一位故人。”耳邊傳來淡淡的聲音。

南星燦詫異地轉頭看向身側的男子,他為何要這樣說,難道真的在哪裡見過我?

“哦,那我就不打擾將軍敘舊了,”身後的人又回頭向花茵打了招呼,“花茵娘子,我這就回去轉告公子,明日自會有薄禮送來。”說完便離去了。

“吳將軍,花茵新學了一首曲子,可有興致進來聽一聽。”

“不用了,今日還有一些事情,改日再來拜訪。”男子說完,拉起南星燦的胳膊就要走。

“喂,停停停。”南星燦掙脫那人的手,“你想帶我去哪兒啊?”

“將軍府。”

“啊?我為什麼要跟你去將軍府啊?”

“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南星燦。”

“你怎麼……”南星燦大腦有一瞬的停滯,“他們叫你吳將軍?”

“嗯。”男子眼神幽深地看著她。

南星燦想起來了,他就是當初離家出走時在鎮口遇到的那個人,她的未婚夫吳君琪。

“你是……吳君琪?”

“對,伯父給我看了你的畫像,我告訴他我們已經見過了。”

“那……你應該知道,我並不同意這門婚事。”南星燦有些不自然地抓了一下頭髮,畢竟於禮是自已逃婚在前,總覺得好像自已虧欠他什麼似的。

“我特意從軍營趕回去,就是為了與你完婚,沒想到新娘竟在新郎眼前逃跑了。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交待嗎?”

“你……可以退婚啊。”

“我不會退婚的。因為我已經認定你就是我的妻子。”

南星燦驚訝地看著他,雖然這才是兩人第二次見,但突然從他口中說出這麼堅定的話,還是讓南星燦的心意外地漏跳了半拍。

許是年少的女子總是容易被最直接的真情打動。

“什麼啊,你也太草率了吧。”南星燦整理了一下心緒,“我們這才是第二次見面,你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我相信我的感覺。”吳君琪頓了頓,“我不會逼你,但你也要給我們相處的機會。”

“好吧好吧,隨便你了,我現在還有事,回頭再見吧。”南星燦一時不知怎麼面對,只想先離開再說。

“你不想知道剛才的那個人是誰嗎?”

“對啊,他是誰啊?”

“你先跟我回將軍府,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南星燦猶豫了一下,“我可以去問花茵姑娘。”

“花茵只是一名舞姬,你確定她知道的訊息會比我多?”

確實,如果自已再去調查又要花時間,萬一再因此耽誤了營救郭翃?她不敢想,“算了,我可以跟你走,但問完我還是要回去的。”

“放心。我只是想讓你有更多機會了解我一下,問完我會親自送你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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