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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樓道看不清一點，緝毒警察們只能打著電筒，一間一間房去找。
“隊長，沒有。”
“隊長，這裡也沒有。”
…………
已經不知道搜了多久，樓層裡的房間都快找遍了，也沒尋見半點白粉影子。
緝毒隊長眉毛忍不住擰了擰，他知道他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耗在這裡了。如果沒有在寨子裡搜到毒品，就要趕緊擴大搜尋圈。不然一旦這批貨流通到市場上，那就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受難了。
緝毒隊長嘆了一聲，揮起手正要收隊出去。聲音還卡在喉嚨裡，褲腳就被一把攥住。
“你要幹嘛？”他低頭看著地上坐著的小狗。
“哼……哼……”小狗叫了幾聲，轉頭往樓下跑去。
“哎……我的小祖宗。”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小狗從他眼皮底下跑了下去。
緝毒隊長回頭看著其餘的緝毒警察，“你們再仔細找一下，每個角落都要去看一看。”
“好的，隊長。”
緝毒隊長跑下樓，才發現小狗正站在樓梯口往上看，像是特意在等著他。
“平……”緝毒隊長一跑下來，小狗就立馬往下一階樓梯跑去。
“……安”緝毒隊長皺起眉頭，這小狗裝作逗他玩了。
緝毒隊長吸了一口氣，又追了下去。
幾輪迴轉，一樣結果，不是裝作，是真逗他。
“我……真的……”走到一樓，緝毒隊長拳頭都握緊了。
小狗看他走了下來，又鑽進一間小房，緝毒隊長跟了進去。
房間很久沒有打掃，應該是一間雜物間。灰塵都堆了一層了，門一開就把他嗆得猛烈咳嗽。
緝毒隊長拍了拍眼前的飛起的濃塵，捂著鼻子走了進去。這一間雜物間不起眼，又髒又小，他們剛剛看了一眼就去檢查其它房間了。
“哼……哼……”平安踩著一塊木板，直打轉。
緝毒隊長湛黑的眸子一瞬暗下，他蹲下身子。手裡的手電筒筆直照在那塊木板上，表面的腳印也袒露眼前。
黑眸又沉了些，“有人來過這，而且腳步很新。”
平安彎下腰，用鼻子拱著木板。
緝毒隊長慢慢伸出手，他摸著木板的一角，輕輕一掀，木板倏然開啟了。
一條通往地下室的秘密暗道就這樣展露在眼前。
緝毒隊長猶豫了一下，緩緩踏著木板走了下去。
地下室一片漆黑，只有牆上的一扇小窗能透過幾縷陽光。這讓死寂的空間，多了一份不著調的溫度。
手電筒的光束照了一圈，在一塊粗布處頓住。
緝毒隊長走了過去
粗布被他掀開，黑眸沉凝下去。
紙盒整整齊齊擺放著，裡面都是白粉。
旭陽當空，晴空萬里。周宸眼睫低垂，暗翳遮住眼底的情緒。心緒一點點糾結著，在邊界掙扎著。
他想和溫眠一起走下去，卻少了些勇氣。他不想把他的小姑娘拉進這場泥潭裡，他不敢讓他的小姑娘有一點危險。
接下來會接手什麼樣的任務，他不知道。
接下來會面對什麼樣的罪犯，他不知道。
踽踽獨行的圄圇之路，他希望她永遠待在明處。
“周宸……”一聲輕柔的喚音打破沉凝的思緒。
周宸緩緩抬起頭，只見小姑娘慢慢蹲了下來。灼目的光暈被兀然遮擋住，視線清晰明瞭。
溫眠的目光定在周宸微紅的眼角，遲遲未移。心裡好似被什麼堵住，泛出一絲心疼。
柔指隨著情緒徐徐抬起，緩慢的時間拖移迤邐。周宸黑眸微微一愣，他靜靜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忘了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下一秒，溫軟的指腹觸及沁紅的眼尾，心谷掀起春風細雨，波瀾四起。
凝起的黑眸渙散下去，化作我濯濯柔光。
周宸抿了抿唇，眼神亂了，“你……”
溫眠抬起黧黑的睫羽，細碎的光點折入昳麗的眸瞳，瀲灩出繾綣的柔情。
柔嫩的指腹輕輕揩掉周宸眼角的淚水，輕柔的聲音慢慢入耳。
“……別傷心了……阿婆也不希望看見你這樣傷心。”
“我們先回去好不好，你該上藥了。”
周宸長睫撲朔了幾下，輕聲回著:“……好。”
——在你心疼我的時候，我也在心疼你，所以愛是相互的。
漫長的小路，幽閉的樹林，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這是第一次周宸走在溫眠後面。
溫眠用餘光瞥了好幾次身後的男人，周宸落寞的神情全數入了眼。細針刺痛眼簾，她以為他還在為阿婆的事傷心。
手指擰緊衣襬，下一瞬溫眠往後轉過去。
“……周宸”她向周宸伸出了手
周宸頓在原地，視線從溫眠的手慢慢移上，最後凝著她的眼。
“會怕嗎？以後可能遇到比這裡更危險的事情，會失落嗎？因為我的工作讓我沒有確定的時間，我們可能連見面都會很難。”
溫眠淡眸一滯，她知道周宸想說什麼。
周宸抿了抿唇，聲音弱了些:“溫眠，我希望給你美好的戀愛經驗，我希望你是幸福的……”
“周宸。”溫眠打斷了他的話
“不管多麼危險的事情，只要你在，我就不怕。”她說著慢慢朝周宸走來。
“我們沒時間見面，那就珍惜每次見面的機會。一天當一月，一月抵一年，所以我不會失落的。”
溫眠站在周宸面前，抿唇一笑，眼角泛起點點瑩光。
“至少現在，就是美好的，幸福的。”
周宸黑眸凝起淡淡湛光，聲音噎在喉嚨裡。小姑娘的話一字一字墜入心底，一聲聲蕩起風波。
“周宸……”溫眠沒忍住，聲音哽咽起來。
她吸了吸微紅的鼻尖，眸光屹然了些，“沒和你在一起，我會不開心的。”
風沉寂下去，婆娑起舞的樹枝也安穩著。謐靜的空間，只有他們兩人。寧靜的耳畔，只有抰挽聲音。
“周宸……你一直保護我……好不好。”
話音一落，周宸就把小姑娘攬進懷裡。手臂緊緊摟著懷裡的溫眠，滾燙的水珠落入肩窩，是他的淚。
長睫一落，“……好。”
愛迎萬難，愛贏萬難。
在這場泥濘裡，他們甘願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