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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江南商人塞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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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立馬想起老一輩的傳說,青崖宗的趙逍遙入宗兩年,直接成為武才圓滿,鑽研劍道五六年,真氣未進,但能打武君。一時名聲鵲起,也有很多愛慕者。最後被情敵趕出了宗門,連自己的兒子也沒見過。

龍劍緩緩揭開了面具,露出一個滄桑又堅毅的面容。老一輩的人一喜,這世界上的熟人又多了一個。而在龍劍驚訝的目光中,趙無涯跪了下來:“父親!”

龍劍很茫然,姚鹹也很意外,當初龍劍投靠他的時候說了自己的往事,對外物沒有了需求,只願一心鑽研劍道。不過現在,在趙無涯的解釋下,所有人都明白了當初的事。

趙逍遙離開青崖宗時,宗主女兒已經懷孕,出宗找趙逍遙。可趙逍遙很快就和太祖接上了線,從此成了潛龍衛。江湖朝廷兩不相通,趙逍遙努力幾年就成了潛龍衛首領,負責了三代皇帝的安全,更不在外面出現了。後來,宗主女兒回到了青崖宗,將兒子交給父親培養,自己出家去了,再也沒出現過。

龍劍聽後長嘆一聲:“我很高興見到你,但我可能和她一樣,不能和你見面了。”

龍劍再次戴上面具,默默走向姚鹹。眾人對姚鹹一群人的來歷更好奇了,在眾人要求下,龍棒和龍錘也揭開了面具,年紀偏輕,只有五十多,沒人認識。姚鹹笑道:“我從高家聽說了訊息,很多人對高家的武君充滿的戒心。其實他們也是江湖人,只是不是江湖的中心。我這次來就是開誠佈公,我現在只有八個武君,第一第二都來了,其餘都是那個樣子,你們不要擔心,比不上你們這些有年頭的江湖宗門。”

六大掌門點點頭,不再將姚鹹當作外人,甚至在臺上給他留了個位置,但姚鹹拒絕了,在後面靜靜地看江湖大會。姚鹹這邊武有龍劍,巫有高鳴,醫有太醫,姚鹹當皇帝這麼多年,對統治也頗有心得,算得上一個謀才。看了文武巫醫的爭鬥交流,姚鹹不禁嘆道:“江湖的水,深不可測啊。”

而百草山下,一個人姍姍來遲。他剛想上山,突然注意到路邊酒館的兩道身影,連忙跑了過去。劉伯延也注意到他,擺擺手:“楊牛,什麼事?”

楊牛說道:“當初洛陽相會的時候我對你的身份還不清楚,後來聽左衝說你是京城文府的人,也許有參軍的途徑,所以我就來江湖大會找你了,沒想到你在這。”

魏秦風先笑了:“那你知道文府是什麼地位嗎?”

楊牛撓撓頭:“有個府字,應該和宰相府沒多大區別吧。”

劉伯延笑了:“坐下吧,今天江湖大會有個貴客,等下我推薦給你。”

當天下午,江湖大會的人終於下山了,在劉伯延的指引下,楊牛找上了姚治:“聽說你們這裡有參軍的門路?”

姚治一驚:“你確定不是加入我們宗門嗎?”

楊牛連忙解釋:“是劉伯延推薦我來的。”

姚鹹點點頭,龍劍告訴他這是一個不平凡的武君:“那劉伯延在哪?”

楊牛回頭一看,小酒館裡沒有了人影,楊牛撓撓頭:“看樣子走了。”

姚鹹哈哈大笑:“跟我走吧,不會虧待你的。”

而姚鹹回到京城,也有幾陣風波。郭振因病請辭,三司使的職位立馬空了下來,朝廷中沒有人有資歷接受這個職位,只能接受大部分朝員的意見,將三司使的任務暫且分派到戶部。而姚鹹也將自己在江南的謀劃說了出來,受到了大家的認同。但劉伯延那“天下為公”的書法找起來有些困難,在內庫中一直找不到,在朝堂上請朝員們幫忙,最後才知道在戶部辦公的地方。姚鹹來到那的時候,這個書法作品已經缺失。姚鹹問道:“沒想到這個作品被掛到這了,怎麼看起來有些奇怪,劉伯延在一張紙內不會寫這麼大的字吧?”

王盛自然不會說是去掉自己後來加上的署名,解釋道:“當初我看這副字很適合貼在這,將它拿到了這,沒跟下面的人說。有人將它當作了公文紙,在邊角寫了起來。我及時發現,可為了美觀和對稱,只好把周邊都剪掉了。也有人說這個不好看了,正打算貼到更大的一張紙上。聽到朝中的訊息,只好交還給皇帝了。”

而宋惠那邊,一路向北,先到高麗做了一些生意,最後直接繞過半島。宋惠將所有的情況都考慮到了,並沒有因為天氣和其他原因耽擱,在海上度過了半年,終於在寒冬時節來到了遼東的土地。

宋惠一行人下了船,帶了部分的商品上岸向西而行。這裡一片蠻荒,宋惠等人走了三天都沒有見到人影。宋惠不禁嘆道:“還有多遠?”

招來的通譯說:“到了大遼的地界,這裡是女真的地盤。”

一群人拖著貨物在深山內行走,突然,一隻老虎出現在他們面前。宋惠不禁退後一步,招來的侍衛們提刀上前,但也有些退縮。這時,一支飛箭射出,直直插入老虎的後腦,一命嗚呼了。宋惠他們終於看見了來人,宋惠連忙派通譯上前問話:“勇士,現在離大遼最近的城池在哪?”

那人騎著馬,一把撈起老虎的屍體:“你們是來大遼的?”

通譯看對方臉色不佳,在宋惠的示意下繼續說:“都一樣,我們主要是做生意的,我們這裡有糧食和鹽鐵。”

那人神色一凝:“我知道大虞禁止這些東西出境,你們是怎麼來到這的?”

通譯指了指東邊:“富貴險中求,我們從海上來的。”

那人說道:“我們只是一個小部落,沒有多少錢,但本地的人參很多,你們有興趣嗎?”

宋惠他們終於做出第一樁生意,這些糧食迅速被這個部落的人消滅,沒有發現異常。宋惠也知道了大遼的第一個情報。大遼有很多邊緣的小部落,得不到重視,大遼這幾年的備戰對他們的影響很大。在當地人的指引下,宋惠一行人終於走到通往大遼首都的大道。

十月,大遼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呼呼的風穿堂而過。皇宮內,大遼皇帝蕭天坐在皇位上,堂下只有一個人。蕭天怒喝道:“黃雲根,你雖貴為國師,但大虞既然可以拋棄,我也可拋棄你。我的五皇子現在看起來和你一樣大了。我不禁有些懷疑你的真實年紀,還是你根本沒做事。”

黃雲根笑了:“我今天六十了,我已經二十年沒變樣了。當初我就是因為測算跟了你。據我所知,大虞的國師在開國的過程中就提了幾個建議,至於占卜,我還一次沒聽說過,人不能太依賴它,我已經得到教訓了。”

蕭天嘆了口氣:“算了,大遼皇族的情況非常好,六個皇子已經掌握了大部分力量,我們不用擔心失敗後的動盪。我們的技術不如大虞,準備起來又慢,只有馬在大虞那邊佔了優勢。不知這場大戰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打起來。最近,我有種不降的預感,先前幾次刺殺大虞皇族都失敗了,甚至知道了巫君還在朝中。武聖破壞了兩次大事,文聖應該也存在,至於醫聖,我們確實還沒有查到訊息。”

黃雲根拱拱手:“皇上,不要著急,最近我夜觀天象,有人給我們送東西來了。”

幾天後,宋惠一行人風塵僕僕趕到了大遼首都臨潢府。一個大虞的商隊近年非常少見,立馬就被京城守衛官,原來的大皇子蕭龍報到了皇帝:“有大虞商隊前來,我們是扣留還是官方交易?”

蕭天想了想:“他們是怎麼來到這來的?”

蕭龍回道:“他們是從東門入的,我也不清楚他們的來路。”

蕭天看了看牆上的地圖,從海上指了一條線:“先前我曾打算走這條路攻打大虞,可耗費巨大,放棄了,沒想到大虞的商人從這條路來了。算了,我們也不欺負人,讓蕭克和蕭京去談生意,不要太高,也不要透露大遼的真實情況。”

這時,黃雲根跑了進來:“皇上,這次來人是大虞派來的商人,我們不要上他們的當。”

蕭天笑道:“沒想到你會親自測算。不用擔心,就是一個商人而已。我們限制他們的行動,物資交換後直接將他們送回去。”

黃雲根搖搖頭:“我沒有詳細測算,但是兇卦。此人看樣子不是普通的商人。”

蕭京笑道:“我從底下的人知道,他是宋惠,以前的大虞首富。去年被抄家了,現在居然跑到這,想東山再起,這也是我們對他的一個把柄。肯定不會有意外的。”

宋惠也沒有很快拋售自己的商品,他知道肯定有高層的人來。過了一會兒,一箇中年人和一個老年人來到了車隊前:“這麼多的物資,需要透過官府的監督,你們跟我來。”

宋惠帶著車隊跟著他們,不久來到一個莊園。老人開口了,但聲音還比較年輕:“我們懂得大虞的話,你不要叫通譯了。”說完,幾個偽裝成家丁計程車兵將其他人帶遠了。宋惠拱拱手:“不知你們是哪位王爺和皇子?”

蕭京一驚,自己的容貌又被人誤解,但並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只是說:“叫我五爺,叫他六爺。”

宋惠笑了:“明人不說暗話,你們是想搶呢,還是想正經做生意呢?”

蕭克擺擺手:“怎麼會呢,我們還想做長期生意呢。”

宋惠點點頭:“那我就可以將物資全部轉移到此地了,否則我還想在邊緣小部落進行一些交易,他們物資缺乏,當地的特產他們根本不知道價值,我真為他們感到悲傷。”

蕭京一驚,他也知道中原的歷史,如果那些生意做了,也許在未來對大遼也是一次衝擊,不禁笑道:“還是談生意吧。雖然這裡糧食很缺,但牛羊肉多,也並不是很必要。我們可以出一石糧食三百文。”

宋惠搖搖頭:“你在誑我吧。江南豐收年的米價才是這個價錢,我還要運輸,本錢都賺不回來。”

“那你的理想價格是多少?”

宋惠轉轉眼睛:“一石七百文。”

蕭京也知道這是中原最高的價錢,自然不同意,兩方拉扯一番,終於定下了價錢,也是大遼所能承受的極限。蕭京抹抹汗:“怎麼比打仗還累。”

宋惠笑了:“這在我生命中算常態,還有鹽鐵呢,我家當年絲綢起家,想著對你們華而不實,就沒帶了,這鹽和鐵的質量不齊,直接給你們市場最低價吧。”

兩人自然同意,為了防止出意外,還簽了一份契約。宋惠站起身:“那我們交接物資吧,有緣再見。”

蕭克笑了:“別走啊。你想,向南走才是最近回大虞的路,我會親自護送你的。”

宋惠不好拒絕,只好依了。接下來的幾天,蕭克一直派人監督他,連吃飯都在固定的位置。那些鐵質農具他們也不嫌棄,按優質鐵礦石的價錢收購了。幾天後,蕭克親自帶人,將宋惠等人送往長山關。

看到宋惠而大遼人在一起,自然引起誤會,不過在宋惠掏出令牌,杜雲信親自檢查後,放入了關,派人將他們送回京城。

大遼皇城,蕭京蕭克在彙報情況:“宋惠此行只是和我們做生意,在我們的監管下,對話的人和交流內容都清清楚楚,並沒有什麼關鍵資訊。”

蕭天不相信事情這麼順利:“將具體情況跟我講講。”

兩人說了經過,蕭天一拍手:“我們對邊緣小部落壓榨太狠了,他們一定發現了,才敢用這個威脅我們。這已經算一個很重要的情報了,大虞可以藉此用離心計,你們居然忽略了,怪不得當不長兵馬大元帥。還有什麼,速速說來!”

兩人仔細回想,蕭天也分析,沒有再發現什麼,蕭天搖搖頭:“算了,不過肯定疏忽了什麼,我有種不詳的預感。”他們不知道,半年後,當初買的糧食讓整個倉庫的糧食都壞了,這個虧損他們叫苦不迭。

而正豐三年,宋惠又到了開封。眾人經過了孫家商會,宋惠不禁嘆了口氣,離開了,一人進入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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