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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滿月擺攤，一單沒開張，一家人先吃了個肚子溜圓，魚湯不停地煮著，散發出濃濃的香氣。
一個大哥順著味道尋找過來，一來就看見周家人現場吃播，他忍不住搭茬：“你們可真行啊，這生意做的，自己先吃上了。”
顧滿月抬起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起得早沒來得及吃早飯，您要來碗魚丸湯不？兩個魚丸一毛錢，都是用新鮮的魚肉做的。”
大哥看了看，覺得味道應該不差，畢竟攤主自家人都吃的這麼香。
他往鍋裡看去，魚丸已經膨脹變大了，在水面上漂浮著，一個個白白胖胖的。
他心裡估計了一下飯量，說道：“那行，給我來八個吧。”
顧滿月：“好嘞，您稍等。”
顧滿月這個攤位實屬簡陋，只准備了一些餐具，連個板凳都沒有，那位大哥也不在意，端著碗找了個地兒一蹲，吸溜吸溜吃的歡快極了。
魚湯聞著就香，他吹了幾下，迫不及待地送進嘴裡，魚湯滾燙，他張嘴吸了幾口涼氣，呼呼哈哈，然後才嚥下去。
“大哥，喜歡胡椒粉的話可以自己加。”顧滿月補充道。
他喝了口魚湯，原汁原味，好喝，但是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他是個口重的，嘗試地拿起胡椒粉撒了兩勺，再喝一口，頓時眼睛一亮。
加了胡椒粉的魚湯立刻就不一樣了，感覺舌頭有些微痛，一股辛辣的味道混合著魚湯的鮮味在口腔裡環繞。
他一口接著一口喝湯，額頭上冒了一層淺淺的汗，胃裡熱乎乎的，很舒服，沒幾分鐘就把一碗魚丸湯一掃而光。
他吃的歡快，旁邊有人湊了過來。
一個挺時尚的年輕女子看著那位大哥吃的呼嚕呼嚕的，實在有點饞，過來問道：“他那一碗魚丸湯怎麼賣的？”
周向東這時候已經吃完了，他趕緊熱情招待：“兩個魚丸一毛錢，那位大哥要了八個魚丸，一共四毛錢。”
“那我也要八個！多放點湯！”
顧滿月這邊趕緊出餐，要說賣魚丸湯真心比炸素丸子省力，最費時間和力氣的魚蓉在家就能完成，在攤位上只要擠和煮就行了，出餐速度極快。
周向西找了張紙出來，上面寫上魚丸的價格，貼在攤位上，這樣一目瞭然，也就不用讓每一個客人問價了。
他去打了兩桶水備用，畢竟魚丸湯是要餐具的，得勤快點洗碗。
別說周向西寫的價格單確實挺好用的，來逛大集的人裡有些內向的不好意思問價，現在價格擺在明面上，有的人看到價格覺得還可以接受，就會默默點上一碗。
大家雖然知道魚可以做成魚丸，但是做魚丸畢竟費事啊，光是剔魚刺就會花費很長時間，大多數人都是比較懶的，沒想到大集居然有現成的魚丸賣，價格也不貴，真不錯。
顧滿月的魚丸湯就這樣誤打誤撞的火了，捧著魚丸湯的顧客吃的心滿意足，又吸引了不少客人。
不僅如此，還有老客過來問。
“哎，你家怎麼換東西了？上次不是炸丸子嗎？”
周向東樂呵呵地說：“換了，這次是魚丸湯，您可以試試，味道絕對棒！”
“哎，早知道上次多買點了，那行吧，來一碗嚐嚐！”
小吃攤前又一次排起了隊，周向西和周小妹兩個人洗碗洗的飛起，周向東招待客人嘴巴都不停，大家都開心的不行，這一碗碗魚丸湯都是金錢入賬的聲音。
而另一邊，趙桂芬正帶著老伴王寶國擠在人堆裡買雞蛋，她家都是城裡人，沒辦法養雞，家裡人口又多，所以趁著趕集一定要多買雞蛋。
她和老伴一早就起來了，在大集裡逛了小半天，也買了不少東西，一個小揹簍裝的滿滿登登。
趙桂芬把雞蛋小心翼翼地放進揹簍，問道：“咋樣？沉不？”
王寶國揹著小揹簍，擺了擺手：“這算啥？”
趙桂芬眉頭緊蹙：“養這麼多孩子有什麼用！讓他們去集市都不肯，一個個就知道睡懶覺。”
王寶國樂呵呵的：“還年輕呢，等到咱們這個年紀想睡都睡不了。”
他繼續說：“咱倆也拿得動。”
趙桂芬橫了他一眼：“就你慣孩子！”
兩個人走到集市中央，忽然聞道一股鮮香的味道，趙桂芬往那邊一看，還有不少人在排隊。
“老頭子，你等會啊。”趙桂芬交代了一聲，往前湊過去，只見小攤前面貼著一張紙。
“魚丸湯，兩個魚丸一毛錢。”
她興沖沖地走回來，說：“前面賣魚丸湯呢，不少人排隊呢，肯定好吃，你不是最喜歡吃魚，咱倆買點，正好歇一會兒。”
王寶國抿了抿嘴，有點開心又有點猶豫：“咱們出門前不是吃早飯了嗎？”
趙桂芬哼了一聲：“咋？吃了就不能再吃？再說了，咱家可好幾年都沒吃魚丸了。”
王寶國：“我這不是怕花錢嗎？”
趙桂芬眼一瞪，噼裡啪啦地說：“咱倆都這把年紀了，還不能享受一下了？就是花能花多少？天天攢錢給誰攢呢！孩子都大了，以後他們自己花錢自己攢，可別指望我！”
王寶國苦笑，他和趙桂芬都是老一輩兒的思想，生活節儉，為了孩子辛辛苦苦攢錢，老伴兒這回是被幾個孩子弄傷心了，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也心裡一堵。
王寶國怕趙桂芬氣出個好歹，趕緊答應道：“吃吧，其實我也想吃魚丸湯。”
趙桂芬得意地笑了笑：“咱倆一人一碗。”
她拉著王寶國也跟著人群排起隊來，沒一會兒，就排到了。
“兩碗魚丸湯，一碗放十個魚丸！”趙桂芬大聲點單，利索地掏出一塊錢。
“好嘞，您稍等一下。”周向東趕緊去端魚丸湯。
趙桂芬點完單，沒什麼事做，好奇地打量攤位，一共四個人，有招呼客人的，有煮魚丸的，有收錢和洗碗的，分工明確，年齡有大有小，一看就是一家人。
她把視線移向鍋前面的廚師，出乎她的意料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她帶著一頂帽子，包住了頭髮，此時正低著頭麻利地往鍋裡下丸子。
趙桂芬看了一眼，不知怎的，越看越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