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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 章 無心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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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承仙山山門悠久,門中弟子都品性良善,在民間的聲望十分的好。

段三千望著高嵩的大門,莊重而歷史悠久。她也非是第一次來,只是上一次來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段樓主,請吧。”張清明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哇!你們門派好神氣啊!”元滿則是直接得多,好奇又興奮地打量著,恨不得?恨不得上竄下跳。

“也就那樣吧!”李驚蟄話雖如此說,只神情裡還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只無心垂頭喪氣毫無笑意,此次來乃是誠心懺悔,把自已當做階下囚的。

“小師弟!你們回來了!”

幾人還未進去呢,裡邊便竄出一群人,一下子把張清明團團圍住。

“小師弟,路上有沒有耽擱?”

“小師弟看著都瘦了,哎喲小可憐!”

“但是看著更俊了!”

“真是真是!”

…李驚蟄看不下去了,這幫人怎得這般熱情,趕緊扒拉開人群,試圖把張清明解救出來。

“你們冷靜點啊!小師弟要被你們擠死了!”李驚蟄護著張清明大喊。

人群這才漸漸被控制住,張清明則注意到這群人都是從小看著自已長大的師兄師姐,今日不知是何緣由看自已的眼神都十分的心疼。

很快就知道了。

段三千三人看著熱情和睦的一眾人,對張清明這個小師弟的承仙山地位有了個直觀的感受。

“老六,你嚷嚷什麼!我們能沒有分寸嗎?”這是二師兄。

“就是就是!一天天這師兄也不知道是怎麼當的,一點都不知道照顧好小師弟!瞧他瘦的!”這是三師姐。

“我們清明啊!受苦了!”這是大師兄。

張清明原本帶著笑意的神情呆滯了一瞬,約莫是知道了他們為何這般,想必是知曉了他的家事,更知道了“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百無聊賴地依偎在段三千的身側,不知道這場歡迎場面還要持續多久。

“各位師兄師姐!我沒事,不必擔心!”張清明揚聲,“勞大家牽掛了。”

聞言大家更心疼了,李驚蟄嘆氣,有些擔憂地看著段三千一行人。

等眾師兄師姐都關懷完,總算有人注意到旁邊的三人,尤其是無心。

無心看著眾多不善的眼神,果斷躲在段三千身後。

“無心道長?”大師兄擰著眉,望著無心,分分鐘便要討回公道。

當日藏書閣被燒,又加上她在江湖中的名聲,他們就對她很不喜了,後來得知此人還是小師弟家亡的元兇,更是對她恨之入骨。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無心道長是個女人,但不妨礙他們一致對外。

無心也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了,也不畏懼眾人的仇視,“是我,有何指教。”

哈!還挺狂妄,根本就不知悔改!眾人原本冷靜下來的情緒再次被挑起。

張清明見狀不對,趕緊出聲解釋,“各位師兄師姐冷靜,當年的事可能存在誤會!”

“就算當年的事有誤會,我們藏書閣被燒總沒有什麼誤會了吧!”嘴皮子比較溜的師兄開口,知曉小師弟是不想大家惹事,只是端看此人實在囂張!

“我們不是補救來了嘛!”無心在段三千身後探出頭。

段三千咬牙切齒地把她按回去,這個不知收斂點就知道惹事的傢伙!面對承仙山眾人仇視目光,她彷彿回到了當年的腥風血雨。

說出來都是血淚,不提也罷,段三千才要出聲緩和緩和氣氛,就見山門裡快步走出一小門童。

“大師兄,掌門有言,把客人帶過去。”

————

承仙山掌門歸雲,滿頭華髮,矮胖矮胖的一個,慈眉善目的,放在大街上,也只是以為哪家慈祥的太爺罷了,一點都沒有一派掌門的仙資。

歸雲此時正泡好了茶,看到陸續進來的幾位,將將起了笑意,便被無心打斷。

“哈!歸雲,你已經老成這個樣子?”無心幸災樂禍,當日火燒藏書閣,她也沒心情好好檢視。

在歸雲毫無防備之際,修剪得當的鬍子被一把扯住。

“哎呀!無心!放手放手!”歸雲手忙腳亂地拍掉她作亂的手,滿臉通紅,在徒弟面前丟人了!

段三千習以為常地一把拍開無心的腦袋,也仔細端詳,“歸雲,你怎得老成這樣?”

這一刀又一刀。

而歸雲只依舊笑呵呵,護住自已的鬍子後,朝她們拱手,“二位倒是神采依舊,別來無恙啊!”

無心無視他,相當自來熟地坐在對面,端起茶杯便喝。

“師父。”

除開一些閒雜人等,歸雲的入室弟子都來了,從大師兄到小師弟。

歸雲笑呵呵地為他們作介紹。

“這兩位,江湖中很有名氣的提燈樓樓主段三千,問心觀無心道長,乃是為師的摯交好友。”說著又對著二人,“這幾個,便是我不成器的弟子。”

幾人都面面相覷,尤其是李驚蟄和張清明,他們之前分明同段三千是一輩的啊!如今平白無故矮了這麼多!怪不好受的。

“哼!”無心抱手告狀,“你的好徒弟們!方才還要我給他們交代呢!”

歸雲聞言也尷尬。

“弟子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此事事關小師弟,故而衝動了些。”大師兄果真是大師兄,關鍵時刻能撐得住場面。

“師父!師兄師姐都是因為我才會如此,但在事情明晰之前,請恕弟子無法同她賠罪!”張清明不卑不亢。

“弟子亦然!”眾人都紛紛附和。

段三千含笑看著歸雲,“別的不說,你這些年果真是收了好些好弟子啊!”

“哈哈哈!”歸雲亦有些得意的示意他們不必多禮,“老六和小么留下,其餘人都忙去吧!”

師父都發話了,眾人只得行禮離去。留下的李驚蟄和張清明默默對視一眼。

“前些年,他們回來同我說,遇到了傳言中段樓主,我便知道是你。”

段三千抿唇一笑,“是,貴派弟子,活潑可愛。”

師兄弟倆坐立不安,這如同過年陪長輩落坐聊天一模一樣,不自在極了。

“給你添了許多麻煩吧?”歸雲瞭然地笑笑。

“怎會?李仙長很有你當年的風姿啊!”

這話讓歸雲老臉通紅,而李驚蟄則是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家師父,您年輕時同我一個德行啊?那平時還不少罵我呢!也下得去口!

“咳咳!”對於段三千的揭老臉行為,歸雲舉手請饒。“段樓主見外了,這麼多年也不上承仙山來看看。”

“你有什麼好看的!老臉一張!”段三千還沒開口呢,無心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哦,不來則已,一來就燒我藏書呢!”歸雲睨她一眼。

無心瞬間心虛,抱著手生悶氣去了,可惡,這次是她落下乘了!

段三千無奈打斷兩人,“別吵別吵,腦袋疼,這是想辦法補救來的嘛。”

聞言歸雲立刻雙眼放光,“樓主!你有什麼好主意嗎?你不知道啊!藏書閣是我多年心血啊!無數的孤本就這麼化為烏有了啊!”

“哎呀你不要哭嘛!一大把年紀了!”無心手足無措,“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就弄倒了個燭臺而已,誰知道你們承仙山藏書閣這麼容易起火!”

“你!你狡辯!”

“怎麼狡辯了?我實話實說!你們藏書閣隱患本來就大!”

段三千瞭然地撐著額頭,進來那會兒還說呢,這兩人莫不是轉了性子?還不到一刻鐘呢,果然嘛,又吵到一起去了。

“樓主啊!你評評理!”

“段三千!你敢站在他那邊!”

段三千苦澀一笑,心道這兩人克我吧!自打一開始,無心是同她吵的,後來認識了歸雲,好嘛,她又同歸雲吵去了!還每次非得讓她做裁斷。

無心上輩子是屬麻雀的吧?整天嘰嘰喳喳的!

“死胖子!”

“闖禍精!”

無心聞言不能忍了,擼袖子就要大幹一場。歸雲也不甘示弱,摸乾坤袋裡趁手的武器。

旁觀的師兄弟看著一向和藹的師父跳腳,又看著這神速的發展,一時不知道怎麼處理,要不要攔一攔!

“怕你不成!死胖子,今日我便要你俯首稱臣!”

“誰怕誰小狗!闖禍精!要你血債血償!”

段三千看他們幼稚如同三歲,還在小輩面前,也不夠丟人的。

“行了!不要吵了!”段三千揚聲,“不就幾本藏書嗎?我帶了!”

“真的?你捨得?”歸雲遲疑。

“死胖子胡說什麼!段三千豈是這種小氣之人!”

段三千懶得聽他們一唱一和,從袖子裡扔給歸雲一個口袋。

歸雲手忙腳亂地接了,再小心翼翼的開啟,合上,再開啟,週而復始,樂此不疲。

別小看了這小小的口袋,裡邊裝了提燈樓書庫將近一半的藏書。

“真的都給我?”歸雲不相信。

“書嘛,都是給人看的,與其放在提燈樓書庫裡發黴,倒不如給你們吧。”

“多謝樓主慷慨解囊!”歸雲神情激動地對著段三千行了一禮。

段三千無視那兩人自以為隱秘的擊掌,每次作戲都假得要死。

“行了,讓無心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這事嘛!”

兩人聞言倒是難得有些羞愧,讓段三千大為震驚。

“哎喲,歸雲就算了,無心你還會不好意思了?”

無心的感情頓時消散地一乾二淨,“喂!”

吵歸吵鬧歸鬧,但看得出來,三人的感情極好。

“師父,你們認識多久了?”李驚蟄忍不住出聲詢問,打斷幾人的吵鬧。

“咳!”歸雲像是才想起來這裡還有倆徒弟在呢!有些尷尬,想起剛才自已的行為有損威嚴。

承仙山眾人:沒有那種東西啦!

轉移話題般,歸雲回憶著,“為師第一次下山歷練,便認識他們了。”

“是喲,你們師父師父當年第一次下山,被四腳蛇追得滿地跑,哇哇大叫!”無心趁機抖他的黑料。

歸雲果然又老臉通紅,“胡說八道!我哪裡哇哇大叫?我那分明是蓄力一擊!”

“是啊!一擊不中!還摔了個屁股蹲!哈哈哈哈好笑得是,他本來就長得圓,一摔還得了!咕嚕咕嚕就滾起來了!”

想到那個畫面,師兄弟倆很不厚道的笑出聲來:噗!

“闖禍精!你胡說什麼!”歸雲不負眾望地惱羞成怒!

“死胖子!我哪裡胡說!你摔了我說錯了?你跟油桶似的滾起來我也說錯了?”

段三千也偏頭回憶,那好似是同無心他們一起收拾了那招搖撞騙的狐狸之後,在雲山腳下,他們聽聞山上有吃人的四腳蛇,馬不停蹄地就往上山跑,生怕被對方搶佔。

彼時他們算熟悉,但還處於互相看不對眼的狀態。

誰知道他們剛上來,便看到一白白胖胖的少年咕嚕嚕滾到他們腳邊。

“喲?滾得還挺好!”無心理所應當很得罪人的說了一句。

少年果然漲紅了臉,手忙腳亂地爬起來。

“你看錯了!”

“我怎麼就看錯了?別說,真跟油桶似的,圓敦敦的!”

無心從小就很會得罪人,兩句話的功夫,就被小歸雲拉入壞人名單。

“好了,先不要吵!對付四腳蛇要緊!”原來她那時候便有了夾在中間的苗頭,真是作孽啊!

“對不住啊這位小仙長,無心她不是這個意思!”梅忘憂一慣要幫著無心收拾後續的。

之後幾人便合力收拾了四腳蛇,當然,主力是段三千,歸雲和無心相互扯後腿,梅忘憂也一慣在和稀泥。

打完段三千就想收工,這群人有病似的,真想離他們遠一點。可惜還是慢了一步,被幾人拉著走了,美曰其名慶功宴。

慶什麼功?就你們這盤腳貓的功夫!段三千暗暗嘲諷,期間這兩人在桌子上又大吵一架,為了上鹹的豆腐腦還是甜的豆腐腦。段三千快煩死他們了,卻也沒走開。

啊真是久遠的記憶啊!段三千撐著頭,回過神後,發現兩人已經吵到幾人參加武林大會那會了。

就…降妖除魔的人去參加本身就很扯。

段三千嘆氣,看著興致盎然聽著他們八卦的師兄弟倆,真是丟死人了這兩個蠢貨!

她忍無可忍賞給一人一把巴掌後腦勺,終於清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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