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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門，程南囑咐梁舟不用換鞋，直接到沙發上坐著等上藥就行。
後者依言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程南忙碌的身影。他進門時注意到玄關處只有幾雙鞋，目測尺碼都是相同的。
程南選好了藥，拿了棉籤在梁舟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上藥。
“你家……就你一個人住嗎？”
前者上藥的手一頓，又迅速恢復如常，沉默著點了點頭。
“那你……”
“好了，上完藥了。”程南不等他問完就搶先一步打斷。或許是他太過慌張，又或許是太過心急，創口貼還沒貼平整，翹起一個角。
梁舟敏銳地捕捉到他對於這個話題的牴觸與逃避，默默地撫平那處焦躁，很有眼力見的換了個話題。
“你餓不餓啊？”
程南邊收拾藥箱邊答道：“不餓。”
“可是我餓了～”
梁舟可憐巴巴地望著程南，可後者依舊不為所動，反問道：“沒吃學校的晚飯？”
“打球去了，回來食堂都關門了……”梁舟揉了揉飢餓的肚子，委屈的表情很難不令人心軟。
可程南像是下定決心與他劃清界限一般無情：“餓了就早點回家吧，別讓家裡人擔心。”
“他才不會擔心我……”梁舟嘟囔著。
程南恰好走遠，沒聽見他賭氣般的話。
一陣手機自帶的電話鈴聲響起，程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顯示來電人是“盛明”。
“喂？”
“程哥，你快看看咱們學校的論壇吧！”
盛明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已經失真的嗓音中透露著焦急。程南簡短地答了個“好”，迅速掛掉電話切上論壇。只見最上面一條是他在廁所打架的影片，不知道被誰拍下來傳了上去。
影片下方的評論不出所料全是在聲討“校霸無故打人，求校方嚴懲不貸”。甚至他還看到了一些外校的學生來湊熱鬧的身影。
梁舟見他的眉越蹙越緊，立刻上前詢問緣由。
程南把手機遞給他，平復了下心情，冷靜開口：“應該是圍觀的同學拍的。”
“你是這個時候知道的喬筱竹的事情？”
“嗯。”程南的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儘管在努力剋制，但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心裡的怒火又冒出頭來，“那兩個男生的嘴太髒了，我沒忍住就動手了。”
說完，他嘆了口氣，小聲抱怨著：“明天又要被叫到教導處訓話了……”
梁舟沉思片刻便將手機還給程南，而後自信一笑：“這事交給我了。”
“什麼？”後者不解開口。
“放心吧，明天你肯定不會有事的。”說完，梁舟背上書包就向門口走去，全然忘卻方才的飢腸轆轆。
他出門前衝程南揚了揚下巴，自信的笑容張揚恣意：“相信我。”
“……什麼鬼？”直到梁舟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程南也沒搞明白他的打算。
第二天早讀剛開始，程南果不其然被叫去了教導處。
比他到的早的是被他在廁所以武力單方面碾壓的兩人。
程南雖有想過該來的總會來但他沒有把握不被處分。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只要既定印象存在，吃虧的就永遠是他。除非他有證據。可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沒有比這更糟的局面了。
“程南，沒想到你這次連同學都敢打！”教導主任氣不打一處來，面紅耳赤道，“往常你在校外惹事就算了，這次竟然在學校裡公然動手！”
程南聽到這些瞬間瞭然於心，在他來之前，那兩個人已經將他們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並將髒水全都潑到他一個人身上。
他看著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主任，心頭湧上同情，一時之間竟不知是為自己的冤屈，還是為主任不明事實、主觀臆斷的愚昧。
“他們當時侮辱同學且用詞低俗，作為那位同學的朋友，我不能坐視不管。”程南目光灼灼，直視主任的雙眼。
他的話擲地有聲，他的心澈如明鏡。
“那個同學是誰？”
“喬筱竹。”
主任回憶起這個女生成績不錯，上過年級表彰大會。他遲疑一瞬，才開口問旁邊的兩人：“他說的是真的嗎？”
後者篤定程南拿不出證據，便矢口否認。
三下敲門聲響起，隨後教導處的門被推開，走進來兩個男生——一個是盛明，另一個程南依稀記得見過，只是不知道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