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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玉跪在神像下,額頭淌著血,陽光只照在祁玉身上,周圍的一切都是黑暗。
祁玉看著那尊神像,心裡升起一股憤怒,“如果這世界上真有神,為什麼他不救我?”
泥塑的神像沉默,無言,祁玉卻突然釋然,這世上根本不會有人來救我。
祁玉當初餓極了,不過是偷吃一口貢品,林長救揪著他的耳朵,拎到李二紅面前。
“你兒子居然偷吃神的貢品……”林長還想繼續說下去。
李二紅直接無所謂的開口,“那你打死他算了。”
祁玉聽到時是震驚,林長也是震驚。
林長:“神憐憫眾生,你給三兩銀子的香油錢,這事就算了。”
李二紅一聽錢,立馬就炸了,“錢,什麼錢,我可沒錢,人在你手裡,隨你怎麼處置。”
祁玉被林長狠狠的打了一頓,並且還綁著遊街,林長敲鑼打鼓的告訴所有人,就是想讓李二紅拿錢出來。
可李二紅壓根就不管這些,和其他人一樣看戲。
“祁玉……”、
一聲呼喚,祁玉的思緒回籠。
齊月上前拉起祁玉,十分決絕要帶祁玉離開。
祁玉這次沒有再問齊月是誰,而是堅定的跟著齊月離開。
反倒是齊月不自在,“你怎麼不問問我是誰?不怕我是壞人嗎?”
祁玉搖頭,十分堅定,“你不是……”
“你這麼相信我?”齊月目光流連在祁玉身上,他穿著一件紅色的嫁衣,不過不太合適。
“你和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見到他不時,目光都是打量,到探究變成不屑,最後變成鄙夷。
齊月的目光是心疼和澄澈。
“哪裡不一樣?”齊月有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祁玉低頭不語。
齊月沒有得到答案。
人群抬著空轎子,上了祭祀臺,祭司跳著奇怪的舞蹈,一切就和預演好的一樣,只不過少了祁玉。
祁玉平靜的接受這一切,齊月想帶著祁玉離開這裡。
“別看了……”
祁玉搖頭,目光注視到李二紅伸出的手,朝著空氣重重的推了一把。
祁玉一直知道是李二紅推他下的祭臺,送他去死,可祁玉從沒親眼見過。
如今見到了,祁玉卻表現的十分平靜,心裡沒有半分波瀾。
李二紅虔誠的跪在祭臺上,額頭緊緊貼著地面,雙手奉上。
祁玉看不清李二紅的表情,只見到她顫抖的肩膀。
齊月一直關注著祁玉。
祁玉知道李二紅不敢看他,月落縣的傳說,人死前見到最後一面的人,來世也會遇見。
祁玉想起他死之前,誰也沒見到,突然之間就釋然了,整個人冷漠到了極致,他希望他和李二紅,和這群人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世界突然間變黑,齊月四處都找不到祁玉,“祁玉……”
齊月什麼都抓不住。
夢境外,包裹兩人的冰開始融化。
一股極強的清氣匯入祁玉體內。
神帝見到這一幕,頗有些意外,“沒想到凡人真能成神。”
神帝正逗弄池中錦鯉,懶散不羈。
“去給他批座宮殿。”
祁玉緩緩睜開雙眼,見到挺拔的鼻樑,瘦削流暢的下頜,齊月柔和的眉目多了一絲堅定。
回頭一看,祁玉他被齊月緊緊抱在懷裡。
祁玉動了動僵硬的身體,他已經舒服不少,身體沒有了之前沉重的感覺。
這一動,齊月就醒了。
“祁玉……”失而復得的喜悅,齊月將祁玉緊緊的抱在懷中,這次的觸感是真的。
“夫子……怎會在這裡。”祁玉回想,感覺不對,想著他好像是一個人下來的。
祁玉揮揮指尖,不是空氣,周圍是水,剛想閉氣,又想著剛才不是可以呼吸。
齊月用探究的眼神看著祁玉。
“我看你一直沒出來,才下來看看……”齊月試探性的問,“你還記得你做了什麼嗎?”
祁玉背後一涼,他不會是沒意識的時候做了什麼吧,“我……我做了什麼嗎?”
齊月這下確定,祁玉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一直抱著我哭……”
祁玉一下子慌亂,“是……嗎?”
祁玉已經很久都沒哭過,都忘記哭是什麼感覺,“我……”
齊月調笑似的道,“你哭的可委屈了……”
祁玉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的揪了揪衣服,“我……”
祁玉是不信的,可他什麼也想不起來。
祁玉流露出的疑惑不解,讓齊月確定,祁玉真的不記得,他在夢裡的事。
冰柱還在那裡,透露著無盡的寒冷,腳下是雀躍的藍色流光。
冬神見兩人唧唧歪歪的,“你們兩個幹什麼?”
齊月這才鬆開抱著祁玉的手,耳朵有些紅,“我……我們先離開這裡……”
冬神一聽,立馬不開心,幽怨的目光看著兩人,“別呀……你們走了,這裡就剩我一個了。”
“多無聊啊。”冬神在這裡可是一點樂趣都沒有,好不容易有人陪,這麼快就要走。
齊月沒理會冬神,“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