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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初冬打了輛計程車,平靜開口道:師傅去梧花苑。
計程車司機樂呵呵道:是梧桐路那不小夥子?
溫初冬有些焦急但還是溫聲說道:對,師傅麻煩您開快點…
計程車司機不再出聲只默默提了速……
溫初冬站在門口,思考了一會兒,敲了敲門,揚聲喊道:雲姨!我回來了。
雲姨聽見聲兒忙不迭將門開啟,一臉慈祥的笑著,溫聲道:回來啦,快中午了坐下來吃飯吧。
我還以為…你那個什麼會,要辦很久嘞,好在你回來的早,要不然飯你都趕不上嘍。
溫初冬笑吟吟道:雲姨這幾年辛苦你了。
雲姨的臉上掛著一副慈祥的笑容溫和的說道:傻孩子,說什麼傻話呢。
這幾年你幫我分擔家務,照顧小曉,還把獎學金拿一部分出來補貼家用。
溫初冬微微牽起嘴角,沒有說話,只覺心中一股暖意。
5年前—
悸玲跟往日一樣發瘋,把家裡的東西都砸了,將溫初冬的背,打得鮮血淋漓。
溫初冬當夜覺得吵,麻木的在黑漆漆的大街上游走著。
被正收拾碗筷的雲姨看見,發覺溫初冬不對勁,便上前察看。
卻發現溫初冬背後滿是鮮血了,嚇得雲姨趕忙把溫初冬帶到屋裡處理傷口,也顧不上幹活了。
本來溫初冬是不願意的,但實在是拗不過雲舒,只能進去了。
雲姨沒敢讓溫初冬回去了,就讓他在這住下了。
溫初冬聽到雲姨的話,好一陣沉默……
雲姨以為他不願,卻看著溫初冬滿眼委屈,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溫初冬哽咽著說:雲姨謝謝你,真的,真的謝謝你,謝謝你……
雲姨沒有說話,只溫柔的撫摸著溫初冬的頭,溫初冬抱著雲舒把臉埋著嗚咽的哭著……
雲姨溫柔的說道:小溫要平平安安的長大。
過了5天悸玲發現溫初冬不見了,但也不想管,更不想找,一切還是如常生活,只是沒人給她做飯,打掃衛生,收拾家務了……
雲姨又面露擔憂,溫聲溫氣的說道:小溫啊,我今天打掃衛生的時候,看見你書桌上有2瓶藥,是生病了嗎?咋就不跟姨說啊?
夜上起夜,總看見你屋裡頭燈還亮著,可不能經常熬夜了!對身體不好。
溫初冬聽到雲姨問他回過神來。
無奈扶額,嗓音輕緩柔聲道:沒事的雲姨,我沒生病,那藥是維生素,晚上我怕黑所以才開燈,只偶爾加班。
溫初冬想了想,好像沒生活費了,雲姨近些年身體不大好,又補充道:雲姨,今天晚上我就不回來住了,要回去一趟。
雲姨思索一會又叮囑道:好,你回去了不要跟她來硬的,你母親也是個可憐人,多理解一下。
溫初冬不解為什麼雲姨會為她說話,但也沒說什麼,只點頭答應不讓她擔憂。
雲姨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不急不慢的開口道:咱旁邊兒那個儲物間挺大的,本來也不用,我想著給它裝修裝修出租。
這不,前些天剛有一個大學生跟我聯絡呢。
溫初冬聞言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又絮絮叨叨的溫聲叮囑道:雲姨!一會兒我來整理,你就放那兒,這幾年你身體不好,別瞎折騰,多休息休息。放著我來幹。
雲姨有些欣慰,滿臉笑容,樂呵呵感慨道:小溫長成大人嘍,都會心疼姨了。
溫初冬笑了笑,沒說話,比起那個名義上的母親,在他心裡早把雲姨當成了媽媽。
夜半黃昏時,溫初冬,又拿出那一把許久未碰的鑰匙,插入鑰孔緩緩扭動著。
溫初冬有些許緊張,開啟門發現家裡的陳設依舊,但這次家中不再是空無一人,悸玲在沙發上安靜的坐著,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
溫初冬有些意外,家裡安靜的過分。
悸玲注意到開門的動靜,扭頭定睛一看,是溫初冬在門口。
悸玲動了動了唇,看著多年未見的兒子,終是沒有開口,緩緩起身向溫初冬走去,有些不知所措的開口道:小溫回來了啊,快,快進來外面怪熱的。
溫初冬愣了神,多久了,多久沒聽到她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溫初冬斟酌了一會兒,面上露出柔和的微笑,沒有說話。
悸玲將溫初冬帶到他曾經的房間,又想起裡面還沒收拾。
但是溫初冬應該會自己收拾,也就沒說話。
溫初冬看著眼前的木門,忽然生理性不適。
一股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想到曾經令他痛苦記憶,腳像是生了根一般…
吃藥、刀片、消毒液以及繃帶,還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身上的陳年舊傷又在隱隱作痛。
悸玲看著溫初冬,在房門口遲遲不動,輕手輕腳的走到溫初冬身旁,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溫初冬的肩膀,眼底滿是慈愛和愧疚感。
但這份慈愛和愧疚又有幾分是真的?
溫初冬似是陷入回憶,並未回應悸玲
悸玲見沒得到回應,有些不高興,面露不悅,也沒心情裝下去。
眼底又恢復成漠然,輕聲提醒道:你爸回來了,他在睡覺你小聲點,不要打擾他。
溫初冬剛回過神來,這句話像是惡魔的低語,一直迴盪在耳邊。
11年前—
郭志平一臉嫌惡的說道:看看你這副樣子,跟瘋子還有什麼區別?
真丟臉!
悸玲抓起手邊的一個花瓶就砸了過去!
又淚流滿面的啜泣道:我待你這麼好。
語氣一變,聲嘶力竭的怒吼著:你還好意思說我丟臉?你幹了什麼?
在外面找了個小三!她哪點比我好?
郭志平冷呵一聲,啪的一聲!將病情診斷書拍在了悸玲的臉上。
隱隱含著怒氣低聲質問道:那你還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看看這是什麼?
我可不希望有個神經病當老婆……
悸玲渾身發抖,一下子癱軟在地。
她知道郭志平本就對她厭棄了,又是個極其愛面子的人。
斷不能容忍這個病,所以便一直瞞到至今。
如今被發現,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溫初冬在樓上越聽越不對勁,便衝過來,見到這一幕,有些害怕身子都在顫抖,第一次看見他們吵架。
雖然害怕到發抖,但還是毫不猶豫的擋在了悸玲身前,眼眶通紅,質問道:爸爸,你為什麼要欺媽媽!
郭志平冷眼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像是在看什麼無關緊要的人。
什麼話也沒說,頭也不回的拉上行李走了。
溫初冬強忍害怕,聲音顫抖又帶著一絲嘲諷道:就這麼急,外面是有人在等你吧?
郭志平聞言眉頭皺起,也知道這事不光彩。
但平日聽話的孩子,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感覺父親的威武言被觸犯,毫不猶豫猛踹了溫初冬一腳,沒有絲毫的留情。
又不帶一絲感情道:你就是用這種語氣和態度,跟你老子說話嗎?
溫初冬感到自己的腿在隱隱作痛,根本起不來。
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曾經慈愛的父親,變成如今陌生的樣子,只覺一片心寒。
只能滿眼憤怒的瞪著郭志平……
郭志平大步離開,外面傳來女人的嬌笑聲……
悸玲見郭志平離開,反應過來,神情慌張,死死抓住溫初冬的胳膊用力的搖著。
因太用力指尖發白,彷彿已經失去了理智般。
溫初冬吃痛表情痛苦,不敢相信那個溫柔的媽媽,逐漸變得陌生。
絲毫不顧他的感受。
只在意那個男人走了,卻看不到為自己出頭的兒子,在自己身邊動彈不得……
悸玲神情瘋狂地說道:你是他兒子,你,你去求他!對!他一定會留下來!
悸玲變得癲狂,面目猙獰的嘶吼道:去!你快去啊!!!為什麼不去!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廢物的兒子!要你有什麼用?
悸玲自欺欺人道: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無用,你爸才拋棄我!都怪你!!!
溫初冬眼中的光漸漸消失,心如死灰,只覺眼前一片模糊,直到手上感覺到溼熱,才發覺那是一滴絕望而又滾燙的淚……
這一天,敬愛的父親將溫初冬拋棄,溫柔的母親也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個無助的孩子,和精神不正常的可悲女人……
回過思緒…
溫初冬不帶任何感情開口道:是他跟那女人離婚了吧?
悸玲停下腳步,走到溫初冬身邊耐著性子,輕聲細語的說道:你爸只是老糊塗了,才5年就回來了不是?
他是看清了那個女人的真面目,知道我的好了~
溫初冬無語了只感覺她是個傻逼…沒有自己的思想人格,媽的!
於是溫初冬面帶職業性假笑,溫和開口道:您開心就好,這次回來看您過得這麼好,我就放心了。
不過,我這次回來是來拿東西的。
悸玲皺了皺眉頭,但也沒說什麼,他回來幹什麼,並不關心。
溫初冬心中無語道:本來打算回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結果…還是不能跟這種究極傻逼戀愛腦交流!
溫初冬開啟房間門,被嗆了一下,裡面滿是灰塵。
走到床邊,蹲著往床底看,有個鐵盒子。
開啟一看,裡面赫然有幾千塊錢,還有一串珠子?
溫初冬疑惑的想著:雲姨店裡壞了張桌子,不捨得換,我稿費沒下來沒錢買,這裡面的錢倒是夠。
可是……
這串珠子又從哪裡來的?
溫初冬見這深黑色的珠子,精緻好看,
拿在手中仔細的看著,也沒發現有什麼特別。
溫初冬好奇道:也就漂亮點兒,我以前好像也不買這玩意兒啊。
過的都緊巴巴的,這又是哪來的?
也沒個印象。
溫初冬不再想,隨手把它放在了衣服口袋裡。
梧花苑—
剛回來的溫初冬想到雲姨說那個儲物間要整理來著。
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溫初冬一邊擦著汗,手裡的活兒也沒落下。
終於看著收拾好的房間,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