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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脆弱而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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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嚥氣吧?你見過帶著弓箭活下去的人?身體的排斥反應會引起炎症,疼痛、紅腫、發燒等等後果不堪設想。古時醫療不發達,一個感冒發燒都能要人命,更何況目前這樣的局面呢。”唐參的話猶如針扎似的,越扎越深。辰峰只覺得眼前一片昏黑,指尖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老天爺給他出了一道天大的難題啊!

讓他來決定很可能是他養父的人的生死?開什麼玩笑?

唐參見他實在困難,便自告奮勇:“要不我來吧。”

辰峰嚥了咽口水,發現嗓子乾澀根本沒有水分,“他真的不會死?”

“我只能說,歷史上他不會死。”

“可我們穿越過來了,會不會成了他的變數?我們不來,是不是他就不會中箭?”

唐參被他難住了,“小夥子啊,你非要這麼說的話……”

要不是自己朝他招手,司馬稚會在牆上猶豫那麼久嗎?辰峰開啟了自罪模式,覺得一切可能都是自己造成的。若他不穿越過來,司馬稚很可能不會中箭!

最後,唐參建議他先去冷靜冷靜。

辰峰也知道自己必須冷靜,他將司馬稚輕輕移交給唐參,跑到附近的河邊洗了把臉。他知道,自己多猶豫一秒,司馬稚的死亡風險就增加一分。

可他居然沒有勇氣再回去面對那一幕。

目之所及均是群山,到哪裡去找大夫呢?司馬稚的傷情哪裡還經得住奔波?

或許,把他交給冷靜的唐參,是唯一的倖存之機?

辰峰可不知道他的一念之差會造成什麼後果,若把司馬稚交給唐參,那史上,必然沒有司馬稚了。

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唐參佈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猙獰之色:“嘿……我等了多少年啊,居然等來了這個時刻!我以為再也不會有機會了,可是我回來了,還看到這麼脆弱的你,像一隻螞蟻,渺小、脆弱!”

蒼老有何懼?此刻,“失而復得”的狂喜讓這個老頭彷彿年輕了十歲,他乾癟瘦削的身體裡充滿了復仇的能量。

他的那些話,是說給司馬稚聽的。可惜後者沒有絲毫反應,這還只是老頭一個人的狂歡。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腦子裡在快速地盤算著:“沒有你,一切都會改寫,不會再有人有你那樣的天賦,不會,絕對不會!這是保護逆塵最好的機會!”

盤算完了,他覺得司馬稚必須死,現在立刻馬上。

司馬稚的命終於掌握在他手上了,哪怕他什麼也不做,也能看著他慢慢嚥氣。

傷成這樣的小孩不可能扛得過去的,之前那些話不過是說來迷惑辰峰的。

可是,或許還是覺得有些遺憾,老朋友多年不見讓他不免又想絮叨幾句:“歷史確實沒讓你死,陰差陽錯,我穿越過來時居然帶了救命藥。可惜了,我是絕對不會救你的!

“過去的我,真是瞎了眼啊!

“你可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你奪走了我的一切!害我不得不投身於科學。可惜那些低等科學根本無法帶來什麼改變。我甚至要當一個譁眾取寵的小丑,騙取那點研究經費,好趕在有生之年實現時空穿越……可你沒想到吧,我還是穿越回來了。”

唐參教授對著昏迷的老朋友訴說自己的遭遇,壓抑得太久了,這股突然而至的幸運,讓他激動得聲調都變了,“現在,你的命掌握在我手上!”

他伸出手去,握住箭鏃一端,他要讓這個日後讓他後悔不已的可惡小孩,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及時止損,解他千年之困!

若辰峰能記得一星半點穿越時呈現的真相,他絕對不會相信這個老頭,可惜世上終究沒有人是上帝。

唐參的禍心包藏已久,在他握住箭鏃的那一刻,達到了頂點!

去死吧!

“等等!”

握住箭鏃的手不自主地五指張開,疼得他呼吸都不敢用力,竟是被辰峰扣住了脈門!

“哎喲哎喲——”

“別拔!看我找到了什麼?”辰峰攤開的手心裡有些滴水的藥瓶子:一支行動式注射器,附帶一瓶藥水,防水包裝完好;另一隻裡面裝的是白色藥片。

這樣的制式只能來自二十一世紀。

唐參一看,他奶奶的這不是他扔掉的麻醉劑和消炎藥嗎?怎麼到了他手上?!眼看瞞不住了他一拍腦門,“哎喲……這是我的,你在哪找到的?”

辰峰自然也懷疑是他的,因為不可能有第三個穿越者,當下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

唐參趕緊自圓其說:“你這樣看著我是幾個意思啊?這是老頭子我平日裡救命用的,有時候隨身攜帶了也不知道,穿越過來時真沒想起來……你在哪找到的?”

“湖裡。”辰峰確實是在湖裡撿到的,料想是他跳水逃生時掉落了也不奇怪,但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給傷者治療為好。

唐參心底裡那個後悔啊,簡直是從天堂跌到了地獄。他當時為什麼不摔碎藥瓶子呢?現在唯有不鹹不淡地酸上幾句:“不過我先宣告啊,就怕箭拔出來他還肺部感染了,這點消炎藥劑量遠遠不夠的。”

“老頭你再廢話!”

“我只是提醒你小心為好。”

辰峰也明白,一個幼兒能不能救回來真的得看天命,可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成不成也得幹。

於是辰峰撕開包裝,注射器裝好藥水,親自給司馬稚進行靜脈注射。他當兵的時候學過急救,找準靜脈扎針並不難。

約摸一分鐘,確定藥已起效之後,辰峰掏出隨身攜帶的摺疊刀,開始動手鋸箭鏃端。

箭鏃離身體太近,得抽出來一點,否則要割到肉了。辰峰抽得心驚膽戰,如果沒有麻醉劑,可真是要命啊!

來自三千年後的摺疊鋼刀,質量還不錯,給箭鏃開了個口,期間傷者沒有疼痛反應,只是晃醒了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已然讓辰峰看到了希望,至少告訴他正在折騰的不是一個死人!

掰斷箭鏃,再將其餘的抽出去,帶出一團血肉,染紅了大片沙石。

這個過程,辰峰比司馬稚還痛苦,額頭都冒汗了。而比辰峰還揪心的人是唐參教授!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想要置之死地的人正在被搭救,幾次想出手製止,可他如何是辰峰的對手?別沒阻止成功還被人發現了包藏的禍心,那以後要“報仇”就困難了。

現在蟄伏下來見機行事是最明智的選擇,他不得不按捺下心來,假裝配合救人,換取一份信任。

司馬稚神志不清,任由他們搗鼓,藥碾成粉末喂到嘴裡也都吃了,然後睡了過去。

辰峰大大地舒了口氣,擦擦額上的汗水。他不是沒在部隊裡實戰過,再大的場面也都經歷過,可今晚,他總也平靜不下來。直到現在,才終於覺得跨過去了一個大坎。

搞不好他把養父給救活了,似乎算是還了他一份養育之恩,儘管知道這樣也是遠遠不夠的。

辰峰將司馬稚挪到火邊,儘量靠近一些,讓他溫暖。然後才輕手輕腳地褪去他的白色外袍,和披風一起烘乾。白衣上又染了很多血,辰峰看著不行,乾脆多走幾步路,到河邊沖洗乾淨,叮囑唐參把人看好。

唐參心中一喜,連連點頭,眼看著辰峰一點點走遠,又剩下他和司馬稚了。

“儘管我知道不存在什麼老天爺,可我現在真的想感謝他!”唐參握了握拳頭,十指大張,慢慢地靠近司馬稚的脖頸。

那麼小的脖頸,要掐斷很容易!

司馬稚那轟轟烈烈的一生,顯然讓唐參感到十分恐懼。他就像一柄越是歷經歲月越是打磨得鋒利的劍,不斷地削斷規則之觸,在他的所作所為的背後,是那凌駕於“逆塵”之上的謀略,讓唐參想起來都瑟瑟發抖!

絕對不能讓司馬稚活著!

“快!有追兵!”

身後腳步聲響起,唐參迅速將手下移,假裝給傷員蓋好衣物,而衝過來的辰峰也沒細看,直接捧起泥土三兩下將篝火滅了。

黑暗中,辰峰抱起昏睡的司馬稚,擇了個較為安全的方向撒腿就跑,唐參則緊隨其後。

隱約可以聽見遠處有馬蹄聲,正由遠而近。

月光下,是較為平坦的一條小道。辰峰估摸著這條路不安全,可四下無遮無攔,山野田間草木稀疏,一時間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朝前奔逃。

三個人四條腿,怎麼跑得過高頭大馬?眼看追兵是越來越近了,辰峰瞅準前方有一斜坡,便衝刺過去,身後的老頭不知怎麼了行動緩慢。

“快點!”辰峰壓低聲音喊他,甚至伸手將他撈了一把,直接按進泥地裡。剛剛好,一隊人馬從上面經過。他們沒打火把,沒有亮光,自然也不會發現斜坡下有人。

唐參被按了一鼻子泥,差點窒息,抬起頭來拼命吐泥沙。

危險過去,辰峰才感覺到膝蓋撕裂般的疼痛,今天的運動量確實過大了,不過他沒在意,趕緊先檢視司馬稚的傷情。還好,沒有因為奔波帶動傷口,就是還有些滲血,手摸上去粘粘的。

將披風又撕了一大塊,給傷口纏了兩圈。暫時麻醉藥效沒過,人是沒事,待藥效過了,辰峰就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那得痛得要死吧?!

“老頭,你確定司南就是司馬稚?你怎麼知道?”事到如今,辰峰才有空問這些。

“我怎麼知道?”唐參覺得掃興,老天爺可真會跟他開玩笑,搞得他說話都沒動力了,“因為我是一名科學家,同時也是歷史學的教授。”心下暗忖,要報復司馬稚,辰峰還真是一個大大的阻礙。這個無知的孝子!

科學家?教授?辰峰仔細瞧了瞧他,如此聰明絕頂一老頭越看越熟悉,“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嘿,不奇怪。我最近發表的論文,都上頭條了。”

“臥槽,是那個說古代修玄是科學修玄的教授!”辰峰終於激動起來,“我怎麼還跟大學教授一起穿越了呢?幸會幸會!”

“可不是嘛!”唐參教授嘆了一口氣,“我也感覺很幸運。”他看了眼熟睡中的司馬稚,“要找到你可不容易啊!”

辰峰還是挺疑惑的,“你找我爸幹什麼?該不會是討債的吧?”

“嘿,年輕人,一看就知道你看新聞只看前面不看後面。”唐參可能覺得在一個門外漢面前講那些學術上的東西有點浪費口舌,便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而是問:“你和司南在淖鬼泊多久了呀?”

辰峰腦海裡浮現司南有些佝僂的背影,總是冷著一張臉,不與人保持一百米距離不罷休的孤僻樣,再想想……辰峰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教授,你該不會是在忽悠我吧?如果司南是司馬稚,他得活了多久?幾千年?”

唐參教授嘿嘿笑了,“咱們能穿越回來,他就不能穿越過去嗎?再說,聽過我講座的都知道,我懷疑司馬稚能長生不老。但我覺得,他也是穿越過去的,從這個時代穿越到咱們那個時代。”

辰峰覺得他越來越離譜了,連長生不老都出來了。不行,自己再不做點什麼,決計要被他帶歪的。

如何證明司馬稚就是司南呢?

辰峰搜腸刮肚地回憶著,希望找出司南身上某些固有的不變的特徵,比如胎記。

可他計劃落空了,就算司南有胎記他也不知道啊。

唐參教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遞給他什麼東西,辰峰一看,是司馬稚的筆筒!

“仔細看看,上面有什麼。”

辰峰將防風打火機掏出來,打亮了照在筆筒上。

司南給他的遺物也是筆筒,不過是一個沒蓋子的筆筒,這個是完整的,劃痕不多嶄新得很。裡面的毛筆桿上還刻著兩個字……瞅來瞅去,不好意思,他看不懂。

教授解釋說:“這是小篆,是‘孤摯’二字。孤獨的孤,摯友的摯。”

“孤獨的摯友……”

“無須懷疑,就是你爸留給你的那個。我們是被筆筒吸進去穿越的。”

他們兩個大男人,從筆筒裡穿過,來到了三千年前?!

面對辰峰小白的困惑,唐參教授不得不給他普及一下量子力學。在二十一世紀,實驗室裡只實現了一百公里“量子態隱形傳輸”,而這個筆筒,是更先進的時光機!

辰峰將筆筒翻來覆去地看,始終覺得匪夷所思。

“想要了解它的秘密,跟著司馬稚,你遲早會發現的。”

*

懋公暗地裡招兵買馬,桓王還沒來得及瓦解他的勢力就駕崩了。也許在更早以前,懋公就做好了準備,否則他無論如何也無法這麼短時間內控制整個昌安城。

守護京城的翼攏軍南軍統領事發時不知去向,副統領暫無作為,變節或是遲早的事。

王后,王子魏珩之母,懋公的親姐姐,對他的閃電行動很不解:“王子今何在?他可是你的外甥啊!你害哀家沒了丈夫,還要將哀家的兒子逼入死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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