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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少年意
今天的課上的比較順利，除了在煉器課上方景明把同學的精鋼換成了墨晶導致其炸爐以外，一切安好。
放學以後方景明遇見了伍豪，餘情月不出意外的也在。
“時間還早，去練練拳啊？”
方景明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戰風競武場是城南最大的競武場，擁有舉辦乙級聯賽的資格，甚至可以作為甲級聯賽的分會場。
競武場的老闆叫舒望，伍豪的老大。
進入競武場，大廳寬闊敞亮，地上大理瓷磚潔白考究，場館威嚴大氣，沒有中世紀死鬥場的那種髒亂壓抑，但比賽同樣的血腥殘暴。
這兒是自由武者為自己搏名逐利的地方，也是平頭百姓揮灑激情的場所。
在這兒，能一夜暴富的可不只有選手。只要眼光獨到本事到家，一切皆有可能。
大隋律法，競武場內准許押注。
所以競武場可謂是日進斗金了，而能在大隋皇城經營起偌大一個競武場，舒望的本事也不小。
今天伍豪沒有報名參賽，他來這兒只是因為競武場可以為在冊的拳手提供訓練場所，費用打折。
訓練室和比賽擂臺一樣，用的都是記憶金屬。不管被砸成什麼樣，修養段時間就能自己復原。所以來到訓練室訓練也可以像在擂臺上一樣的放開手腳。
進了訓練室後，餘情月很自覺的帶著自己半路上買的爆米花跑去了遠處的觀眾席，伍豪放下包後開始往自己的手上纏繃帶。
“你遊山玩水這麼些天，修為有長進嗎？”
“呆會兒留手是吧？懂。”
方景明褪去上衣也開始在一旁熱身。
“我跟你說，前幾天我已經突破到山巔境圓滿了，只消臨門一腳，說不定我就可以成為史上第一個不用天獸魂就突破六境的武者。”
“你做夢吶？不要命了你大可以試試。省吃儉用攢那點錢不就是為了買天獸魂嗎？這筆錢你還省，那錢就只能留著你買棺材用了。”
伍豪訕訕，沒再多說了。這時候方景明感覺自己熱身的差不多了，於是對著伍豪勾勾手：“來！”
話將出口，伍豪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方景明的視野中，取而代之的是斗大的拳頭忽而出現，直奔方景明的面門。
“喲？惱羞成怒。”
方景明抬腳劈腿，在身前劃了個半圓，踢偏了伍豪的拳鋒，而後右手握拳對著伍豪露出破綻的後背狠狠揮拳。
這一拳勢大力沉，要是被砸中以伍豪的身板不曉得撐不撐得住。
可卻見伍豪腳不著地上半身就已經不可思議的轉了回來，並在一瞬間完成舉拳揮拳的動作。五境巔峰對自身每一寸肌肉的掌控和對力量的極致把握在這一拳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拳鋒相對處，以兩人為中心方圓兩米的記憶金屬地面像是不承重的豆腐一般，寸寸崩碎，真氣噴湧間，亂石橫飛。而這只不過是兩人交手的第一招而已。
拳分，伍豪借力後撤兩步，調整身形再度攻來，方景明立於原地從容接招。剎那間拳影疊著人影，兩人已經相互對碰了十幾招。
躲在觀眾席上的餘情月湊到了唇邊的爆米花已經忘了吞下。
在她的視野裡，除了兩人一開始拳接即分的短暫片刻外，其他的交手瞬間她僅僅能看到模糊的殘影。為了不被濺射的金屬塊誤傷，她只能躲在觀眾席後探出腦袋來小心觀摩。
伍豪之前打拳她也看過，很厲害。一般的對手都是他三兩拳就解決了，少能遇見那種勢均力敵的對手，即使遇到了也都是些三十好幾的大叔了。
她知道伍豪很厲害，也模糊的知道伍豪大概已經到了武夫五境的修為，但是他為人低調，從來不會聲張，以至於學校裡的老師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學校裡還能有這樣的天才人物存在。
因為松吟中學的很多老師甚至都沒有到達五境。
一般來說，學生在三境左右高中畢業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能夠得上很多大學的錄取線了。而五境，好些學院的畢業生也才堪能達到。
在她心裡，伍豪是那種不世出的天才，那種傳說故事裡發跡於微末的天之驕子。這樣的人萬中無一，在別的故事裡應該是主角的人，餘情月能跟他成為朋友好些時候都是有點小驕傲的。
可今天她又見到了一個天才，能和伍豪打的有來有回的同齡人。天極真的遍地是天才？但他們倆才多大，十八？還是十九歲？這個年紀的五境巔峰，那些隱世宗門裡的天驕能達到嗎？
看呆的餘情月忽然被一聲怒喝打斷了思緒。
“小明！你要是再留手的話我可要給你來狠的了！”
兩人停下了動作，就這麼一會兒，他們兩個的身上已經被汗水浸溼，伍豪的嘴角帶著一點血跡，像是被方景明傷到了。
餘情月看著已經殘破無比的場地，通體生寒。到了這個程度，兩人都還有所保留？這是五境嗎？正常的五境能達到這樣的程度嗎？
兩人分立兩側，伍豪擺出了一個拳架，兩肩下沉身體微躬，左拳橫至身前，右拳擺置身後，整個人的氣勢銳不可當、一往無前。五境武夫特有的青色真氣繚繞周身，如同虎嘯山林的霸主，盯死了自己的獵物。
“你六境了，對吧？”
伍豪氣沉丹田，不斷積蓄著自己的力量。
“還是被你看出來了。我這次去蜀地也不是純去玩樂的，運氣好找到了一個破境契機。”
“呼，我說怎麼打的這麼費勁。”伍豪調整著自己的身體，尋找最佳的發力點。
“這一招，自創的。也是我現在最拿得出手的武技了，你要是能接得住，我現在確實拿你沒法。”
方景明比了個“請”的手勢。
“世闕！”
此刻，就是最好的時機！一拳揮出，青色光芒奪目，這一方小小世界再沒了其他光彩，餘情月禁不住閉上了眼。
地面、天花板，所有的一切在這一拳下紛紛解體為細小的塵埃，以耐用著稱的記憶金屬這一下完全就變成了爛磚碎土一般。
就如同宇宙深處的大爆炸一樣，拳出時寂靜無聲。
洶湧的能量洪流盡數湧向方景明，一往無前的拳勢將他完全吞沒。
他以六境修為全力撐起的真氣屏障連一秒都沒有頂過就被攻破。
五境巔峰?這樣的威勢七境強者來了也怕是要頂不住。
可方景明嘴角依然噙著笑，面對這毀天滅地的一拳，他伸手虛抓，像是握住了什麼東西，而後以揮刀的姿勢，狠狠的劈下。
而後巨大的轟鳴響徹在餘情月耳邊，震得她只敢抱頭蜷縮。
過了許久，當她感到所有能量都已經平息，地面不再顫動了以後，她才敢緩緩的抬起頭來。
入目的第一眼，是外面走廊上閃爍的紅色警示燈光。
為什麼是走廊上的警示燈？因為靠近走廊的那一面牆已經不復存在了。
藉著紅色的燈光餘情月看到了這樣一幕：訓練場的地面凹陷著，整個訓練室除了觀眾席這一小塊，再也找不到一寸完好的牆面，天花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建築中的隔離陣法支撐著上層的建築不至於出現塌方。在上一層訓練室裡的選手站在屏障上一臉驚恐的看著這裡。
伍豪躺在廢墟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卻一點也不見動作，右臂的衣袖已經不見了，整個右臂一片漆黑，血珠從毛孔中滲出，點點滴滴連成了片。
而再看方景明，他依然站立，右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刀。
此時的他握刀的手不住顫抖，身上衣物也毀去了，可是並不見何傷痕，口鼻中溢位了些許血跡，看起來雖然狼狽，但是比起動彈不得的伍豪卻是要好太多了。
就見方景明顫巍巍的鬆開黑刀，黑刀就在落地前化為了一道流光消失無蹤了，而後他又伸手在身前一抓，虛空中就裂開了一道口子，他把手伸了進去一陣摸索，竟掏出了兩粒雪白的丹藥。
把一顆湊到嘴邊吞下後，可以看到他蒼白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而後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伍豪身邊，把另外一顆丹藥扔進了伍豪張開的大嘴裡，伍豪話都說不了， 感覺到有東西入口，想也沒想就嚼了起來，嚼了兩下才發現丹藥已經變成了藥液化進了身體。
“大傻彪，跟我這麼拼命幹嘛！浪費我丹藥。”
方景明踢了伍豪一腳，扶著牆根坐在了他身邊。
這時候餘情月才跑上前來檢視兩人的傷勢，又把伍豪扶了坐起，見兩人都沒什麼大礙才算鬆了口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生死大仇呢！”
餘情月埋怨道。
“想打的盡興點，沒事的。”
伍豪這時候也緩過來一點了，他嘿嘿嘿的笑著：“不甘心啊，這小子運氣這麼好，肯定得給他點教訓，免得他尾巴翹上天了。”
“切。”方景明撇了撇嘴，說道：“你還差了點，要是你也六境，剛才那一拳我還真擋不住。”
“你又不擅長拳法，打拳能讓你傷到我，就說明今天我已經輸了一半了。”
“才一半？你還是抓緊破境吧！”
伍豪沉默了。
這時候走廊裡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應該是競武場的安保來了。
方景明又踢了伍豪一腳。
“你來解決吧！把人家場子都拆了，看姓舒的這次拆不拆你。”
“沒事，我跟這裡的保安挺熟，大不了就是回去以後被舒老頭罵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