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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仙姑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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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鑄讀罷黃縣令的回信,登時陰沉下臉一言不發,看在還有外人的份上才沒有直接抄起桿秤抽爛嶽渟的屁股。

“父親不要生氣,兒子確實已經知錯了。”嶽渟囁嚅。

“你黃叔倒是替你說了不少好話,諒你心地不壞,也沒釀成大錯,為父不追究了。”嶽鑄把信紙往邊上一擱,忽而嚴肅道,“你和這位蕭公子又是怎麼回事?認識不過三天就稱兄道弟的,還要同他去什麼……桃花浦?”

嶽渟深吸了一口氣,道:“蕭兄襟懷高尚,是義人,與兒子傾蓋如故。桃花浦的人民受凌汛氾濫之苦,更有春季疫病流行,兒子聞之不忍。何況人生則有四方之志,豈鹿豕也哉,而常聚乎?望父親……”

“為父同意了。”

嶽渟沒料到向來嚴厲的父親竟然這樣容易就鬆了口,錯愕地抬起頭來。

“聞斯行之,為父又怎好阻攔?只要求你一條。”嶽鑄道,“仁善致事,不可害人,不得起妄心。”

“是!”嶽渟斬釘截鐵地答應。

“去後面見你母親和哥哥吧。”打發走了嶽渟,嶽鑄又凌厲打量蕭子虛一番,“蕭公子?犬子有勞費心,老夫卻還有一二囑咐。”

蕭子虛迎著嶽鑄的目光笑笑,但這笑容在聽見嶽鑄的下一句話時瞬間凝住。

“貴人是在替那一位私訪視察民心嗎?”嶽鑄指了指天,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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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父親竟然如此輕易鬆口,我都做好被他關進小祠堂跪上三天三夜還不給飯吃的準備了。”嶽渟藉口廂內顛簸悶熱,非要爬出來坐到車轅上,正好與蕭子虛搭話。

“靈樞這下可算得是天高地遠,鴻鵠可圖。”蕭子虛稍稍收緊韁繩,勒得五花馬放慢步伐,“但令堂真能忍心讓你跪那麼久,也不怕餓出個好歹?”

“他當然不忍心,不然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我哥從門縫裡偷偷給我塞吃的了。”

蕭子虛忍俊不禁,只取笑道岳氏兄弟著實兄友弟恭。

“不過……”嶽渟支頤,眼珠一輪,定在蕭子虛臉上,“我父親那天把我支開,和蕭兄又偷偷摸摸地講了些什麼?”

“天機。”蕭子虛閃爍其辭。離了鄴郡不過一日半,嶽渟已將這問題旁敲側擊不下十回,蕭子虛越是諱莫如深,他越要刨根問底,但仍舊不得答案。

嶽渟沒趣,轉而靠著前窗發呆,見暮色漸合,西天流霞靉靆紛紜,又有長庚星孤懸,自顧竟是十餘年來第一回遠行,不免略生愁緒,幾乎要吟出兩句浮雲遊子的詩來。

“公子,天要黑了。”茯苓從車廂裡探出腦袋,慘白著面色不知是暈車還是害怕,“要是沒地方投宿……野外會不會有狼啊?”

“茯苓小兄弟儘管放心,就算真有狼來了也叼不走你,倒是能把狼打來給你吃。”蕭子虛雖這麼說,嶽渟也不住抬頭眺望,期冀大道邊出現幾戶人家也好。

不遠處隱隱綽綽出現幾個人影,卻不似荷鋤戴月的農戶。待車馬車趕得更近些時,嶽渟也看清楚了:這幾人衣裝破舊,幾乎都打著赤足,因此走得極慢。

“三里之內,必有村莊。”嶽渟道,“天色幾乎全黑,除非前方不遠就住處,行人是斷不敢這麼赤手空拳甚至連火把都不點地走在路上。”

蕭子虛聞言驚奇,一夾馬腹快跑幾步追上那幾人問路,交談之間回過頭給了嶽渟一個信服的眼神,“他們是服完徭役返鄉的民夫,家住前方一里細草坡,村中人口凋敝,多得是空房讓我們借宿。”說罷又安排後面的車隊騰出些空當好讓幾位村民坐上來。

嶽渟身邊也坐下個約莫二十五六的年輕漢子,穿著是幾人中最齊全的,腳上也套了正經鞋襪,手裡把一方帕子紮成的小布包很是鄭重地捧著。嶽渟好奇,便不免向其搭話:“在下嶽渟,敢問大哥怎麼稱呼?”

漢子只是嘿嘿笑著說自己叫牛三,兩年前附近數村村民都被徵去修堤壩,現在陸陸續續放還歸鄉,他們是最後一批;又說不知家裡人過得如何,臨行前家裡的二位娘子往行囊裡塞了不少密密納好的鞋底,如今也只剩下了腳上穿著的這一雙;再說官家開恩,發了一人一吊錢的路費,途中遇到集市還能給妻兒買些小物件,說著把帕子展開給嶽渟看裡面的一隻絹花。

牛三話頭甚密,嶽渟根本插不進話,絮叨之間月上中天,照見空曠處錯落幾所房屋,忽有雞鳴犬吠聲,而後幾點燈火爍爍,儼然是一座村莊。從屋裡走出數個舉著火把的村人,略帶警惕地盯著嶽渟一行,還不等蕭子虛說明來意,先前捎帶的幾名民夫先跳下車來對著領頭的老叟連連叫喊:“村長!快安排這幾位客商住下,若不是他們搭載一程,咱們恐怕要走到下半夜才回得村裡!”

蕭子虛也跟上前與村長攀談,收了一吊錢後,村人才讓開道路引車隊進入。

民夫的家人們紛紛出來迎接,牛三卻左顧右盼不見妻子,捉著村長詢問:“二伯,俺家蓿蓿和小紫怎麼不在。”

牛二伯聽了卻是陡然一驚,顫顫巍巍地往村莊深處一指:“三兒啊,你走了一年多,你家大娘子的肚子不知怎麼天天地大起來,大到四五個月上,忽然地就中了邪發了瘋,揮著菜刀把你那小娘子給砍傷了,你小娘子流了一地的血跑了,大家都嚇得不敢靠近。此後馬大娘子每天也不出門,就敞開著大門坐在院子裡時不時抽抽,路過的人都能看見,嚴重起來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也是常有的,只有你那六歲的娃兒把她扶進屋,為這事還請來胡仙姑做法。前兩天,好像一個人把孩子生了,但只聽得大人叫沒聽孩子哭。還好你這時候回來了,快回家去看看吧!”

牛三如受雷殛,看二伯的樣子不似說謊,左右鄰人也紛紛附和,只感到頭暈目眩,一時竟仆倒在地上,被嶽渟扶起後轉身踉蹌地往家中跑去。嶽渟與蕭子虛遞個眼色,亦是快步跟上。

牛三的家不大,不過草屋三兩間,圍牆上卻不知為何貼滿了符紙,狗血刻畫的線條將其團團纏繞,最終匯聚在大門上的一把巨鎖。

“這是什麼?誰貼的!”牛三拽下一大把符紙丟在地上,村長卻急忙追上阻止。

“胡仙姑說了,符紙是鎮住邪氣的,你撕了它,邪氣放出來了怎麼是好?”

“那你們就把蓿蓿這麼關在裡面!還有我兒子小牛!”牛三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向門上的鐵鎖,巨大的聲響把村民全吸引過來,卻只是圍在不遠處交頭接耳,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一步,就連村長也退回了人群中唉聲嘆氣。

“三哥?你真回來了?”門裡傳來虛弱的女聲,牛三聽見更是瘋了似的砸門,一邊哭喊著娘子的名字。

“白虹。”嶽渟察覺到蕭子虛低低喚了一聲,黑衣劍客立即走上前將鎖頭抓在掌心,瞬間從指縫漏下一片石粉。

牛三猛一推門,只見一憔悴婦人支撐著牆壁勉力站在院裡,千言萬語種種疑慮未來得及出口,馬蓿蓿在眾目睽睽之中項背強直,四肢抽搐,摔倒在地,身軀反仰如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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