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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狼狽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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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到2023年夏季的一天,湖北武漢長江邊一處非常漂亮的小區12棟802迎來了一個新的住戶。

這個小區坐落在長江之濱,位於最繁華的地區,是這個城市知名小區,裡面住的絕大多數是省直單位或者央國企的中層幹部,亦或是上市企業的中層管理人員。

各種香車寶馬不斷,美女也不乏坐在其中,周邊的沿街商業也很是繁華。

而12棟又以大面積著稱,單戶型兩百多平方米的複式,單一樓的客廳就可以在裡面打羽毛球。

所以,單從能買的起這個房子而言,這名住戶也肯定是頗有身家,而且人家開的陸地巡洋艦,整車配置一看就值大幾十萬。

房子不菲,車不菲,裝修不菲,一切都不菲。

簡單做一個小估算,黃臘平覺得普通工薪階層即使全家不吃不喝奮鬥一輩子,也很難買得起一間臥室。

比如說他,如果倒退到在老家的時候,估計一個月工資什麼都不幹,不計算每年這個房子價值是否增長,他要買這個房起碼要一百年起步。

不巧的是,這天黃臘平正在當班,這新住戶搬家的時候,因為疏忽,他們家的一隻狗跑丟了。

那個小區林蔭遍佈,綠化做的極其好,平日裡只要有小動物一個閃身,就會立刻影兒都不見。

何況這隻狗當時跑的極快,而且是從樹牆中直穿而過,根本沒按路線跑。

這隻狗不是什麼名犬,只是一隻成年的公泰迪,名字叫多尼,咖啡色的毛髮與普通泰迪毫無差別,只不過修理的倒是蠻可愛的,穿著個西裝以及皮鞋,狗模人樣的。

一看就是富人的寵物,要知道黃臘平自已的老四,平時別說打理了,就算是洗個澡也是跟著他一起衝,吹風的時候用一個吹風機。

至於打在身上的洗髮露,人狗殊途,老四隻配用狗的,主人的東西也只能看看。

這天,多尼剛剛下車,就開始四處亂聞,它那個一直稱它為寶寶的爸爸也沒太在意。

也許是小區裡其他業主的狗狗平日裡溜的時候,在各種花叢樹下留了太多的尿液氣味,裡面又夾雜了無數人類無法辨識的資訊,就像加了密的微信一樣。

多尼聞著聞著,眼前一亮,感覺好像發現了什麼,於是這個小東西自已解開繩索,聞著味就跑沒了。

當時誰想到忙前忙後,這一隻狗不見了,尤其是搬家的工作,只是在認真負責的把保險箱抬進單元門。

只是後來男主人在想起來多尼的時候,才發現自已的寶寶不見了,於是焦急的叫了保安。

在他眼裡,負責找狗的第一責任人不是自已,應該是保安人員。

這種沒有什麼學歷,也沒有什麼技能,只能穿個衣服看門的工種,就是用來服務小區業主的,找狗肯定也是服務範圍之內。

而無巧不成收,這次出勤來的正是黃臘平,因為其他隊友都在那圍攻堵劫送餐就哥呢。

原因是隊裡要求嚴禁這群送飯游擊隊進院擾民,而且還不安全有隱患,但是送快餐的又無孔不入,因為訂餐客戶要求必須送上樓。

所以矛盾上來了,都是業主需求,各為其主,打的不可開交。

這時電話響了,黃臘平又在當班,就只能他來,否則這種追貓抓狗的事,是輪不上一個瘸子的。

到了現場,因為來的慢了一些,黃臘平被房子的男主人數落的如落湯雞一般,或者是狗血淋頭,他不停的賠著不是、貼著笑臉,原因是隊裡要求業主第一,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客戶不高光要扣錢、投訴扣的更多、問責質詢就一律開除,飯碗子也得砸。

何況,在接到客戶要求時,他確實經過一番認真努力後,在尋找的時候的確見到了那隻該死的狗,只不過因為腿腳不利索沒追上,所以眼巴巴的看到它鑽到花叢裡再不知去向。

那隻狗跑的太他媽快了。

而且,他也是大不如當年了,想當初攀巖四層樓十幾秒鐘,那可是在部隊的紀錄保持者。

到現在,好漢提不了當年勇,也沒人在意你曾經能爬多少,至少現在你追上不一隻年輕的狗,那就是問題,說白了,能力不行,白拿薪水,幹吃飯的。

於是,被批挨損就是常態。

只不過黃臘平習以為常了,因為從打他幹上保安那天起,他就發現從自已身邊路的過人,看到這身裝扮的自已沒有幾個有好眼色的,哪怕是輕輕的善意微笑中,也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你是幹什麼吃的?物業養你是幹什麼用的?一隻狗都找不見,我們這些業主還指望你們能守住什麼?保安保安,保證平安,現在狗都丟了,我們其他的產財還能安全嗎?我們住的還能安全嗎?”

那個男人喋喋不休,好像弄丟他寶寶的是黃臘平一樣。

說著,這個滿嘴浙江腔調的男主人抄起了蘋果手機,這種一看就是高檔貨,一臺頂黃臘平三四個月飯費的電話,撥打了小區的固定電話進行投訴。

他的態度比剛剛還要惡劣,就像建國前萬惡的地主一樣,語氣也刻薄的不得了,好像眼前的窮棒子就應該就地槍決一樣。

他要求必須給他一個說法,必須處理這個當班不力的保安。

隨即黃臘平的對講機響起來了,他果不其然的又被領導一頓臭罵。

但是,只有這些還不解氣,那個男主人仍然還在那裡轉拳跳腳的痛斥著。

而為了讓業主安心,保安的副隊長賈貴還特意專程跑來當面道歉,然後當著那個男人的面再訓斥黃臘平一番。

這個娘娘腔讓黃臘平今天必須找到那隻狗,到時下班前找不到狗,這份工作就不要乾了。

黃臘平連連躬身,小心的說了一句之前經常說的很神聖的話——“請領導放心,保證完成任務,一定讓業主滿意”。

他今天倒黴了,心想著你們別在這裡逼逼了,省點時間我得去找狗,再晚一會兒,那個東西順著大門出去或者被誰抱走了,你們丟只狗不說,我的飯碗也得碎成渣。

就在他那一個勁的點頭哈腰時,一個漂亮的身影從身後走來。

她叫楚玲兒,是男主人的妻子,這個房子新來的女主人。本來這隻狗是她的,只是剛剛有事要著急上樓處理,就讓老公照顧一下自已心愛的狗狗,可是沒想讓老公弄丟了。

當時她也很焦急,於是在電話裡跟老公喊了起來,讓老公下去想辦法聯絡物業幫助尋找,畢竟小區有監控,人手也多,環境也熟悉。

沒想到等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沒見他回來,打電話又佔線。

於是,乾脆就自已下樓看看怎麼回事,不想正撞上黃臘平。

當黃臘平聞聲轉身兩人對望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黃臘平覺得眼前的這個貴婦人有些眼熟,但是尋思自已當保安的日子多了,肯定是以前在哪個小區或別墅見過,因此沒多心。

而那個女人則愣了半天后,渾身開始顫抖,接著竟然有些不敢相信的失聲叫了起來:“黃班長”

所有人也都愣住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原來,早年黃臘平曾經是一名解放軍戰士,當年駐地林區大火,他們連隊奉命撲救,一晃奮戰半個多月。而眼前這個女人,正是當年的一個小姑娘,是黃臘平冒死從林區中間一個林場的火海里搶出來的。

當時為了救她,又沒有多餘的防火毯,面對潑天火勢和滾滾熱浪,黃臘平脫下衣袍把她包住,然後抱在懷裡迎著火衝了進去,因此渾身多處燒傷。

不想這條當年的硬漢,現在一晃這麼多年過去,找了許久不知下落,現在能在這裡見面。

只是造化弄人,昔日樸實的農村小姑娘,變成了滿身貴氣的闊太太。

而黃班長則成了一個地道的保安。

那個女人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已日思夜想的恩人,如今就站在眼前,還穿的跟個偽軍一樣,鴨蛋皮色的制服,破舊的皮鞋。

他居然成了一名小區保安,而且正在被自已的丈夫批評教育著。

“黃班長,我是玲子呀,大玲子”,說著,她眨了眨眼,做了一個小孩兒時的手勢,然後像小姑娘一樣轉了一圈,眼神又有些黯淡的說:“你不認識我了嗎?是你當年從火海里救了我呀”。

玲子眼圈已經紅了,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黃臘平這才想起,當時的那個小姑娘,如今已是現在這般大了。

他想上去再像當年那樣,慈愛的摸摸頭,但是又把伸出的手縮了回去,只是簡單的打了招呼,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個久違的熟人,但是現在的差距已不容自已有太多的親近舉動。

他是客戶,是業主,而我是乙方,或者說是不如乙方的外包人員,我們不配和業主平起平坐。

這種身份之差,就如同皇宮裡的一個王妃出巡,遇到了一個乞丐,兩個人相遇,就算是再是故人,也必須要裝作陌生。

只有這樣,才不會尷尬。

這就是現實,可能高高在上的王妃不會顧忌什麼,但是那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卻格外的有些自卑。

大玲子看著黃臘平,這一身有些破舊或者說因為懶沒洗的保安專屬服飾,心疼的問:“黃班長,你怎麼在這裡,還做了保安?”

“我?”黃臘平笑了笑,然後說:“這是我的工作,討生活嘛”

“討生活?那乾點什麼不好呀?你可是救火英雄,你不要做這個了,我來安排你的工作”

大玲子由分說,她曾想過無數種與恩人相見的場面,但此時此刻,她絕對不接受救了自已一命的人,幹這種低微掉價的工作。

“英雄”,黃臘平苦笑了一下,然後回答說:“那是曾經的事吧,當年我能扛的住生死,可是現在扛不住生計,老家還有好幾張嘴呢,何況文化低也不好找工作,能有現在的這份飯票就挺好了”

“不行”,玲子不同意,她馬上瞅了瞅自已的丈夫,然後拽了過來說:“這是我愛人,現在在一家大企業當會計師,高階註冊會計師,也是首席財務總監,他可以幫忙”

說完,她看著自已的丈夫,眼神兒裡說明了一切。

那位剛剛還在拎著雞蛋找骨頭把黃臘平從頭奚落到腳的先生此時也一臉尷尬,他實在沒想到眼前這個不起眼的保安,居然是自已老婆的救命恩人。

這個南方人一慣說話尖酸刻薄,也一慣的看不上這些貧窮的北方人。

但是他依然為自已剛剛的行為感到慚愧,見現在有了一個臺階,趕緊就坡下驢,然後張落著讓黃臘平到家裡作客,還嚷著今天必須喝茅臺,請他嚐嚐,不醉不歸。

他覺得,眼前的這個破落的兄弟,肯定沒喝過這麼高檔的酒。

他拿出茅臺不是為了炫富,而是為了尊重或者說是重視,最尊貴的客人喝最名貴的酒。

殊不知眼前的這個人是喝過茅臺的,當年的黃臘平甚至認為只有敢死隊的人員,壯行或慶功的時候才有資格喝茅臺,他也是在上前線打火的時候才喝了那麼一碗。

九死一生回來的時候,給烈士送行,給立功的人請功,師長走過來時也敬過一大碗,僅此而已。

後來才知道,在南方富人的圈子裡,軍人引以為傲的茅臺不過是酒桌上坐陪的常見酒,在一些資本家眼裡,比那些從法國弄回來的紅酒要遜色許多。

所以黃臘平婉拒了,他覺得此時最應該乾的事是找狗,這次不是為了業主,是為了大玲子。

而賈隊長也適時的來了一個助攻,相處了兩年才知道,眼前的這個窩囊廢瘸子,居然還曾是個軍人,而且立過功,當過英雄。

他實在看不出來黃臘平能有多少尿性,也怎麼都想不通,他這個慫包平日裡認打認罵也認欺負,居然有勇氣能去衝進火海救人。

要知道,林火不比家火,林火更兇,跑的更快,燒的更猛,滅的更難,而且弄不好還會春風吹又生,這個有些跛腳的黃瘸子咋可能呢?

賈隊長的大腦還是短了一根筋,人家業主把黃臘平往屋裡拽,他反而把黃臘平攔住,他覺得自已是領導,這件事這麼處理不對,畢竟找狗才是第一要務,總不能黃臘平去喝酒,自已去找狗吧?

而且他還覺得保安工作時間進業主家吃飯影響不好,這是紀律問題,雖然不是原則上的錯誤,可至少領導問起來會好說不好聽。

於是,他像漢奸一樣,直接上來打圓場,大致是可以下了班後,脫了制服在聚,這樣會更好些,至少不影響保安隊的形象。

你他媽又不是警察,男主心裡想但是嘴裡沒罵出來。

他只是瞪了一眼賈隊長,這貨還沒瞧見。

“對啊”黃臘平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來了一個就坡下驢,連連婉言謝絕,最後約定下班之後再聚一下。

逃離了二人視線的黃臘平,沒有理喋喋不休的賈隊長,頭也不回的朝另一個方向一瘸一拐的走去,賈貴在後面大喊問他幹嘛去,黃臘平頭也不回的說“找狗去”

“找狗嗎?”賈貴好像失憶了,然後又好像馬上恢復了一樣,自言自語的呢喃道:“對,找狗去,他們家的狗還沒找著呢,下班前必須找到”

最後一句他沒說,因為怕得罪這個業主,他知道這個業主的實力。

說著,他也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兩邊行動,勝算更大些。

而這邊,夫妻倆一回屋,女主人的態度一下子就冰冷了起來,她曉得自已丈夫平日裡對待員工的嘴臉,知道他今天肯定沒有分寸的大加數落黃臘平,而男主人也是心有餘悸,生怕夫人動怒惹的家裡雞飛狗跳,同時他也知道自已錯了,連連的賠不是,兩個人誰也沒想起來狗的事。

直到又過了一個多小時,賈貴終於抱著剛剛日完母狗意猶未盡的多尼敲門,他們才想起這碼事——自已的狗丟了。

再等到下班的時候,玲子夫妻專門到保安室請黃臘平的時候,那裡只剩下掛在衣架上的衣服,桌子上面多了一封辭職信,外帶一串鑰匙和對講機,以及五百塊錢。

字條上寫著:“賈隊,這是欠弟兄們的飯錢,本來說好要請客吃地攤,現在看不能請了,留下飯費,您幫忙攏一攏兄弟吃一頓吧,跟弟兄們說江湖路遠,各自保重——黃臘平”。

大家面面相覷,大玲子問起了黃臘平的手機,打過去時對方已經關機,而打聽到他的住所,趕到的時候,人也是人去樓空,黃臘平已經收拾東西搬走了。

誰也沒想到黃臘平搬的這麼迅速,其實他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平時日用加衣物只有兩個行李箱,外加一套軍被褥和他自已的一隻瘸狗“老四”,便再無長物。

所以黃臘平走的自然瀟灑,也格外利落,只不過那天晚上他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去處,為了省錢,一人一狗在橋下的一個角落裡對付了一晚。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拿起手機刷了刷另一個城市的BOSS直聘,準備到蘇州的一個小區再次應聘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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