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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窗邊響起一陣亂哄哄的腳步聲，讓度平在半夢半醒間打了一個激靈。他用力睜了兩下眼睛，才察覺到大半節課已經被自已睡過去。
“下節課上什麼？”度平一手打著哈欠，視線轉向談秋卓，盯著他鼻樑一側幾顆淺淺的雀斑多停留了幾秒。
談秋卓看了一眼課表道：“生物。”
“不想上，一會出去打球。”
度平說這話也不代表他完全荒廢了學業，但就此刻而言坐在談秋卓的身邊，他覺得自已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壓著憋得慌，更不要說老實坐這學習了。
“你上次月考生物多少分？”談秋卓問。
度平：“六十分，壓著及格線，怎麼了？”
“壓著及格線還不聽課，那下次不是更低了。”
“你管我呢。”
談秋卓將眼鏡摘下來，上挑的桃花眼衝他無聲的眨了兩下，“度平，你該不會是怕學了也學不會吧？”
度平臉上即刻湧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那股不服氣的勝負欲被這句話一下激地冒了出來。
“你覺得我笨？”
“什麼時候生物考過我，我就不這麼覺得了。”
度平：“考過你咱倆就換位。”
“可以。”
“你生物一般考多少分？”
談秋卓翻出上一次的成績條遞到度平手裡，度平將一卷紙條拉開，找到生物那一欄，明晃晃的91反射進他的眼中。
“……”上次月考生物91分，單科班裡第一，級部第一。
談秋卓見他半晌不說話，給了個臺階道：“不然，任意一科超過我也可以。”
“你瞧不起誰呢？就比生物。”
為了早日能夠換回最後一排的風水寶地，這節生物課度平是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力去聽的。
奈何他之前的課都浪過去了，新課裡多少和前面都有聯絡，生物名詞度平聽不懂，計算細胞數目變化的方法他不會，硬著頭皮聽到最後還是如同竹籃打水。
下課的時候，老師佈置完作業，度平有氣無力地翻了兩頁。
真是不錯，正反兩面畫滿了大小圓圈，題目中摻雜著密集的字母，光看就讓他開始頭大了。他憑藉著這節課學的二兩知識又是圈又是畫的，最後還不如他考試亂蒙對的多。
度平有些後悔自已和談秋卓較勁比生物了，早知道比語文好了。
“聽懂了嗎？這節課。”談秋卓合上課本，一本正經的問。
度平搖頭，話都懶得應了。
“放棄了？”談秋卓貼著他耳朵小聲問。
度平耳朵有些癢，抬起的手背在泛紅的面板上蹭了蹭才說：“怎麼可能。”
中午搶飯的人潮還在走廊上湧動，隔壁班打了一節課籃球外加逃了一節課的男生顛顛地從樓梯口跑回來，衝著度平的位置就喊：“度——平？”他看的談秋卓和度平的背影被嚇了一跳。
“woc！你倆親嘴呢？”
度平忽地仰起頭就要罵人，隨之一聲悶哼響起，他的後腦勺也疼起來。
“談秋卓你流鼻血了！”度平朝談秋卓看過去，瞬間睜大了眼睛。他手忙腳亂的去捂談秋卓臉上的血，白色的夏季校服瞬間被紅色湮透。
“紙。”
“什麼？”度平聽不清他嘴裡的嗡嗡聲。
談秋卓抓住他的手腕，順帶將他的白色校服帶離自已的鼻子。
“度平，給我衛生紙。”
“哦，哦紙。”
談秋卓拿著度平塞給他的一坨紙按著鼻子，幾分鐘過去鼻腔還是覺得有些疼。他將紙拿下來，血已經止住不流了。
“你們去吃飯吧，不用看著我。”談秋卓起身往後排的垃圾桶走。
度平跟在他身後，“你不去吃嗎？”
“我不餓，一會再去。”
他猶豫了一會，看了一眼還站在前門的隔壁班男生便說：“那我先去吃飯了，談秋卓。”
“嗯。”
談秋卓回到位置上，捏了捏眉心，就覺得剛才那股眩暈還沒消下去，他往桌上一趴，蓋了件外套。
他沒有去食堂吃飯的打算，本身就去的晚，味道好的面和粉都不剩了。外加那些炒菜油鹽多，談秋卓更沒什麼胃口。
他趴了一會，鼻子不疼了，才從位置上起身回宿舍。
沒想到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提著一碗板面往回走的度平，“就知道你沒去食堂。走吧，回宿舍吃，我有飯缸。”度平這會又坦誠起來，絲毫不掩飾自已對談秋卓的關心了。
當二狗看到度平把學委帶回宿舍後，他先是一怔，然後從床上爬了起來。“哥，學委怎麼來了？”
“我給他拿個碗裝麵條。”
度平的床在上鋪，他的不鏽鋼碗也在上面的架子上，他脫了鞋爬到上面又覺得麻煩，“談秋卓，你上來吃吧，我也有桌子。”
“我還是回去吃吧，麵湯會濺到床單上。”
“不行，你上來。”
度平瞪著談秋卓，他自已也不知道在執著什麼，不過在他的一再堅持下，談秋卓還是上了他的床。
床單是週一剛換的，小桌子也擦得很乾淨。談秋卓坐在一邊吃麵細嚼慢嚥也沒有聲音，度平就坐在他對面看言情雜誌，看到他都困了，談秋卓才吃完最後一口。
“我回去了。”談秋卓將塑膠袋子提起，就打算起身。
“別回去了，還有一小時就要起床了，在我床上睡吧。”
“杯子在宿舍。”
度平抿唇道：“渴了你直說啊，我櫥子裡有礦泉水。”
談秋卓不好再拒絕，喝完水就像一個娃娃一樣，板正地躺在床裡面，枕著一半的枕頭閉上了眼睛。
身邊的人剛開始睡還很規矩，兩人被子下甚至有五厘米的距離。沒想到度平闔眼就睡著了，胳膊和腿開始亂放，全都壓在了談秋卓的身上，讓他翻身都費勁。
談秋卓以為自已面對牆睡就好了，結果度平睡覺就好像必須要摟著點什麼似的，八爪魚一樣三兩下就把談秋卓勾回懷裡。
“……”
“度平。”談秋卓碰了碰他的手臂。
度平皺眉，“不要動來動去的，你睡覺真的很不老實。”他說完，把身上的毯子將兩人裹得更嚴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