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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不勝人生一場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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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顏厲的幫助下,別院很快便修繕完畢。完顏厲甚至將李訥所部移防至伊闕,以備不虞。

眼看中秋將近,眾人均已無礙,徐渭便向姑姑辭行。辛棄疾重傷未愈,需長期調養,便留在別院。

而徐渭則與一一和黃楚瑤一同離開龍門前往開封。

“姑姑,你且放心,我一定會來看你!”

殘陽如血,徐渭勒住胯下駿馬,面容中充滿不捨。

徐心蘭亦是滿目柔情,她此時心結已解,多年的煩悶和愁緒早已化為煙塵,“好孩子,天下這麼大,且去闖出一番名頭來,莫要辜負了青春韶華!”

“也望姑姑珍重!”

黃楚瑤和林一一亦是抱拳施禮,“後會有期!”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彷彿是江湖兒女最殷切的期盼,但是古往今來,又有多少人能散而復聚。

“況秦吳兮絕國,復燕宋兮千里!”一曲《別賦》道盡了人世間的蒼涼。

徐渭縱馬疾馳,不一會兒便離開了龍門,望著遠方蒼山如墨,碧水如詩的景象,他不由得失了神。

“來時未曾好好欣賞,真是一派清溪瓏翠的好景象。”

他隨手將手中的一團紙條捏碎,趁著微風撒入伊水之中。

“原來小玲也是皇城司的人!還好只是受命保護姑姑,我原本好奇姑姑為什麼被傳聞叫做陳夫人,想來卻是小玲的緣故。看來,這天下不過是某些人的棋局罷了,而自已究竟是哪粒棋子呢?”

思及此處,徐渭頓時發出一聲長嘯。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

塵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好一個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黃楚瑤聞言讚歎,“你倒是比這江湖中大多數人看得透徹。”

徐渭聞言只是苦笑一聲,“人生哪能事事如願,我也想與一一攜手山林,只是剛入江湖,便已揹負太多的承諾和責任,回不去了。”

“誰又何嘗不是!”

黃楚瑤神情一陣恍惚,但旋即回過神來,“你這小子,年紀輕輕怎的暮氣沉沉。我問你,你的志向是什麼?”

幹嘛?面試嗎?

徐渭好奇地盯著黃楚瑤,但見她面色鄭重肅然,倒不像是開玩笑。他不由得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自然是想為這天下蒼生做出一番事來!”

須臾,黃楚瑤又反覆打量了徐渭。林一一瞧著好奇,亦不禁詢問:“師父,怎麼了?”

黃楚瑤並未搭話,反而從懷中取出一塊木牌,當即拋給徐渭,“既如此,你便入得了我紅花樓!”

“你要我加入紅花樓?”

徐渭頓時驚愕不已,林一一也是身軀一震。

“徐大哥要入紅花樓?這難道是?”

徐渭見那塊木牌是一塊普通桃木製成,前面僅僅有一個徐字,他心中不禁一震,“看來是早就準備好了。”

那木牌雖然質樸無華,但翻過來看,背後刻的桃花卻是栩栩如生。

他早就對紅花樓神往已久,但卻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加入。即便是辛棄疾曾說些玩笑話,自已也未曾當真。此時機會擺在眼前,倒是真的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黃楚瑤見徐渭神情猶豫,登時露出一絲不悅的神色,“怎麼?你不願意?”

“不!我願意,只是我是皇城司的人,能加入紅花樓嗎?”

“皇城司算得了什麼?”黃楚瑤語氣中有著些許不屑,旋即又道:“更何況,讓你加入紅花樓不是我的主意,是紅花樓主在邀請你。喏,你手中的牌子便是樓主親自刻下的。”

林一一聞言更是訝然失色,“爹爹不是不喜歡徐大哥嗎?怎的現在讓他入樓?”

“一一,你也太不瞭解男人,他們之間不需要喜歡,欣賞便行!”

“欣賞?”林一一反覆斟讀著黃楚瑤的話,臉上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可是父親只見過徐大哥一次啊!”

黃楚瑤正要回答,卻聽徐渭突然朗聲答道:“既然是岳父大人的意思,那小婿自當遵從。”

“你這人,怎的總佔我便宜!”林一一聞言羞怯地往徐渭肩頭打了一拳。

徐渭“哎呦”一聲,旋即裝做吃痛的樣子。

只見他捂住被一一打過的肩頭,委屈地說道:“娘子此話怎講,我們可是拜過天地的呀!”

林一一聞言更是氣結,伸手便要再打。徐渭卻是不給她機會,馬鞭一揮,便疾馳而去。一一立即策馬跟上,一時間歡聲笑語,美景佳人,好不自在。

“年輕真好,你們真好!”黃楚瑤見兩人打情罵俏,心中頓時一陣釋然。

開封,作為“八朝古都”,先後有夏、魏、後梁、後晉、後漢、後周,宋和金相繼在此定都。作為宋代都城,清明上河圖曾顯赫一時。

只是靖康之後,城內大多建築被毀,此時的開封早已不復往日繁華。

三人進入開封城後,便在黃楚瑤的帶領下走進一間名為寶芝林的藥鋪。

“咦!寶芝林,黃師傅!好巧啊!”徐渭心中又是一陣腹誹。

不過,黃楚瑤進了藥鋪之後也不說話,過了片刻,她見四下無人,便問那掌櫃。

「有沒有清肺毒、祛金疳的藥」

那掌櫃的稍稍一愣,旋即答道:“有是有,價錢太貴,要三兩黃金,三兩白銀。”

「五兩黃金,五兩白銀賣不賣?」

徐渭大感有趣,心想:“人家貨價三兩,你卻還價五兩,天下哪有這樣的事?”

不過他旋即好像是想到什麼?霎時間變得滿目震驚,心道:“我去,不會吧!”

只聽那掌櫃的果然又問:“為什麼價錢這樣貴?”

黃楚瑤卻擺了擺手,“不貴,不貴,只要當真能祛的了肺毒,便給你做牛做馬,也是不貴。”

那掌櫃的聞言立即站起身來,他反覆打量了三人,又說。

「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

徐渭此刻竟是再也忍不住,便脫口而出:“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

黃楚瑤和林一一聞言身軀一震,“咦!子游哥哥,你如何得知我們的切口。”

徐渭並未理會,又接著問:“閣下紅花亭畔哪一堂?”

那掌櫃的果然答道:青木堂。

黃楚瑤也是滿臉震驚,這切口可只有樓中中層以上的人方才得知,徐渭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樓主傳給他的。

思及此處,黃楚瑤便問:“是誰告訴你的?五哥?”

徐渭也是剛剛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瞧了瞧黃楚瑤,又打量了一番藥鋪掌櫃,最後又握住一一的手,待確定這一切不是夢境後,才悠然說道:“有一個叫金庸的老先生告訴過我。”

“金庸,金庸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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