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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血濃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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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徐渭茫然失措,他想遍三人的記憶也搜尋不到這個姑母的資訊。

看著他猶自質疑的目光,徐心蘭擦了擦眼淚,“我和你父親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嘶!當朝國公的妹妹,世代簪瓔之家,天之嬌女,怎會淪落到北地?”

“莫不是因為靖康之變的緣故?”

徐渭心存疑惑,“姑母,那您怎會在此?”

徐心蘭聞言長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

她緊緊攥住徐渭的手臂,生怕再失去了這個血脈至親。徐渭見她哭地梨花帶雨,心頭一軟,便說道:“姑姑莫要傷心了!”

徐心蘭已二十多年未見家人,這麼多年來,她經歷了無數的委屈。

離開家時尚且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如今自已已年過四十,她有太多的苦、太多的思念、太多的辛酸,而這些思緒都在見到徐渭的那一刻,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徐渭拿起她的手帕為她擦了擦眼淚。彷彿是受到她的感染,一股莫名的辛酸也湧上他的心頭,徐渭兩眼一紅,竟也流出了眼淚。

徐心蘭見狀更是悲切,他輕輕撫觸徐渭的臉龐,“你跟你父親長得真像!”不過須臾之間見,她“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這雙眼睛卻是像極了我!”

徐渭聞言身軀一震,“怪不得!”

徐心蘭此時方停止了啜泣,她將徐渭拉到榻前坐下,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孩子,快先坐下,我已二十多年沒見過親人,當年離開家時,你哥哥徐洛還不會說話,沒想到一眨眼你都長這麼大了。”

望著她寵溺的眼神,徐渭不禁心頭一熱,自來到這個世界他還未曾體會到,這久違的親情竟是如此地溫暖人心。

“姑姑,我是紹興元年出生。”徐渭反握住她的纖手,柔聲說道。

“已經二十六年了,我也老了。”

自已穿越來不到一年,便對親人無比懷念,而徐心蘭卻是離家整整二十六年。

思及此處,徐渭不禁心頭一酸,她有意安慰自已這位姑姑,便狡黠一笑,“姑姑天生麗質、芳華正茂,怕是永遠都不會老的。”

徐心蘭聞言登時啐了他一口,“永遠不會老?那我豈不成妖怪了!”

“是神仙,不,是菩薩,姑姑是菩薩般的人物。”

徐渭的玩笑話讓她心中頗為歡喜,“好侄兒,家中可還好麼?”

他見徐心蘭神色稍霽,心中也是一寬,“姑姑,實不相瞞,我也離家近十年了。”

“這是為何?”徐心蘭頓時面露訝色。

徐渭只得將被老道士帶走後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待徐渭說到刺殺失敗受傷時,徐心蘭大驚失色,她迅即摸住了他的脈門。

“還好、還好。幸虧服用了流珠丹。”

說完她即刻從櫃子中取出藥箱,“把上衣脫了,露出後背。”

徐渭聞言解開衣帶,徐心蘭輕撫著他後背的掌印,喃喃說道:“果然是炙陽掌力。”

她嘆了口氣,隨後右手便以極快的速度取出銀針,眨眼間封住了徐渭後背十三處穴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過幾日我煉製一種丹藥,再施幾次針,你的傷勢便無礙了,只是金丹能不能恢復便要看造化。”

徐渭聞言豁達一笑,“有勞姑姑了,孩兒的傷我自已省的,修為沒了大不了從頭開始便是。”

他幾經生死離別,對修為一事早就看得開了。

徐心蘭見他滿臉豪情,說不出地瀟灑俊逸,不禁由衷地讚歎:“不愧是我徐家男兒,你年紀輕輕就已結丹,可謂天縱奇才,縱然從頭來過,不過輕車熟路罷了,未來成就可期。”

徐渭穿好衣服,透過探識經脈,他已發現自已並非修為全無,只是跌入練氣境。誠如徐心蘭所言,結丹是早晚的事。

思及此處,徐渭頓時豪氣叢生,他面向徐心蘭跪倒在地,說道:“孩兒定不負徐家威名,姑姑在此清苦,不如隨我一起回臨安吧!”

徐心蘭聞言身軀一震,她旋即嘆了口氣,“我……我怕是回不去了。”

“這是為何?姑姑難道不想家麼?”

徐心蘭聞言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一時間心中變得苦悶鬱結,望著面前搖曳的燭火,她的神情變得黯淡。

“孩子,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在金國麼?”

徐心蘭輕呡下唇,她的目光變得有些迷離,思緒彷彿已經回到了那個風雨飄搖的年代。

靖康年間,金軍在與大宋聯合滅遼後,見宋軍孱弱,便野心膨脹撕毀和約大舉南下。

金人勢如破竹連下河南諸州分兩路會師開封。欽宗自知不敵,派康王趙構前往金軍大營議和。

徐家兄妹的生母與康王趙構之母韋氏本是親姐妹,兩家是表親關係自幼交好。

趙構從小精讀詩書,文采風流又善於騎射,宋史稱其:“資性朗悟,博學強記,讀書日誦千餘言,挽弓至一石五斗。”

徐心蘭從小便仰慕這位文武雙全的表哥,哪怕趙構成婚後,她依然戀戀不捨。

靖康元年正月,金人圍困開封后遣使入城,邀親王、宰臣議和軍中,要求割太原、中山、河間三鎮,並要宰相親自去交割,親王送大軍過河。

欽宗無奈,不知道派哪個兄弟去,這時只有趙構慷慨請命。欽宗大喜,遂命少宰張邦昌為計議使,與趙構一同前往金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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