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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甲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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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了兩個多小時,別說線索了,類似線索的也沒發現,走的又洩氣又洩力。最主要的是四周雜草叢生,有蚊蟲。即便大家捂的嚴實,又噴了防蚊水,還是免不了要被咬上幾個包。大概這些地方的蚊子,難得見到生人,所以拼了老命也要喝上一口新鮮的血。

“你們看,那裡有個人在釣魚唉!”黃夢拿著望遠鏡看了一圈,指著遠處一個不大得池塘對他們說。

“釣魚多正常呀!”

黃傑眯著眼看著,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就從黃夢手裡拿過望遠鏡。

“看出什麼來了嗎?”黃夢走到黃傑身邊問。

“沒有!”黃傑乾脆利落的回答,將望遠鏡遞給了站在旁邊的何來。心想那不就是個正常的釣魚漢嗎?能看出什麼花來?

何來聽黃夢的語氣,知道她大概是有所發現,於是仔細端詳了釣魚漢一番。

釣魚的是個老頭兒,看年紀應該不比李三爺年輕,就孤零零盤坐在岸邊釣魚,身邊既沒有桶也沒有網,空空如也。魚竿看著好像是個短竹竿,怎麼看都感覺做柺杖更合適,做魚竿顯得有些滑稽。重點是那魚竿看著好像沒有魚線,這也就百來米的距離,就算魚線是透明尼龍線,也不至於用望遠鏡完全看不見吧?水面上也完全沒有魚漂的影子,確實有幾分不同尋常。

“我看看!”蕭湘從何來手裡拿過望遠鏡。

“老何,你看那麼久,發現什麼了?”黃傑問何來,有種別人都看出了名堂,自己啥也沒看見的心虛感。

“難道是在等咱們上鉤?”等大家都看了一遍以後,黃夢才悠悠的自語道。

“應該是了。教練他們已經卸下揹包坐在旁邊休息了,明顯是知道我們會在這裡逗留。”何來指了指三個席地而坐的教練。

“那走吧!”

蕭湘率先跳下了田埂,往水塘邊走去。他並不知道釣魚的老頭有什麼異樣,索幸不是傻子,自是懂他們話裡的意思。

“爺爺,我們是來遠足的,你有什麼東西要給我們嗎?”徐攸走到近處問那老頭兒。

“什麼運豬?運什麼豬?”老頭一臉問號的抬頭看向他們,忽然想到了什麼說,“哦哦哦~遠足的呀!那跟我老頭子走吧!”

老頭兒收起魚竿,撐在地上,還真別說,那魚竿果真是他的柺杖。

只見老頭兒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立在原地,好半天沒有動。

幾人愣愣的看著定住不動的老頭兒心想:這什麼情況?這是得對什麼暗號老爺子才能走?可他們也沒暗號呀!

“爺爺,怎麼不走了?”好一會兒過後,黃傑試探著問。

“還不是因為你們太慢了,我腿都坐麻了。”老頭兒彎下腰錘了錘麻掉的腿。

蕭湘趕緊過去攙扶著老頭兒,跟著他一起走,直走到不遠處一個兩三畝地的香瓜田。

“這老小子不是想趁火打劫,讓我們替他摘香瓜吧?”何來走到蕭湘身旁小聲耳語道。

果然被他猜對了,只見那老頭兒指著這塊瓜地說:“你們完成了摘香瓜的任務,我才能把線索給你們。我先去牽牛車。”

何來和蕭湘一陣無語,站立在那唉聲嘆氣。

“這可是你們教練答應了的。”老頭看出何來和蕭湘滿臉的不情願補充道。

“爺爺,我們可以吃嗎?”徐攸摘了一個又大又白的香瓜,聞了聞,香氣撲鼻。

“爺爺,給我們吃一個嘛?”不待老頭兒回話,黃夢撒嬌道。

“吃吧!別糟蹋就行。”老頭兒頭都沒回的說。

黃傑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切了一個香瓜分給大家。

“我靠~這瓜味瓜的很呀!”黃傑邊吃邊誇。

“你們幾個娃崽,別光顧著吃,太陽下山之前,要把這架子車裝滿。”老頭兒說著把牽回的牛車栓到旁邊的楊樹上,摘了仨瓜去教練那邊。

何來和蕭湘真是心塞,在家摘瓜,出來還要摘瓜,處處都摘瓜,看來是衰瓜。

“唉!蒼天呀!”蕭湘摘一會兒,就仰頭長嘆一下,排洩一下心中鬱悶。

何來也唉聲嘆氣,深表不滿。另外四位倒是以此為樂,還比賽起誰摘的瓜好看,誰摘得瓜更大。畢竟對他們四個土生土長的城裡人來說,摘瓜這種事得掏錢去農家樂。

同樣的事,有的人覺得其苦不堪言,有的人卻樂此不疲。人類的悲喜,大概從來都是心境的問題吧?

“爺爺,瓜車裝滿啦!”徐攸對著爺爺和教練那邊休閒組喊到。

牛車並不大,下面鋪滿了厚厚的一層麥秸稈,所以裝滿這牛車並不需要很長時間。

“不錯不錯!孩子們辛苦啦!”老頭兒小跑著過來,看著一車的瓜甚是滿意,“走吧!趁太陽還沒下山,咱們走快點兒就不必趕夜路了。”

······

“唉!天道不公呀!重女輕男呀!”走了一段路後,黃傑看著坐在牛車上的黃夢和徐攸很是憤憤不平,又轉頭對身邊的小六說:“小六,你居然不坐,你是傻呀?還是瓜呀?”

“我覺得鍛鍊鍛鍊挺好的,我爸非給我報名這魔鬼夏令營,就是想讓我強身健體。”小六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其實是她看見這老頭兒時,覺得有些不舒服,她天生敏感,本能的趨利避害,不想離這老頭兒太近。

“我覺得你體力挺好的。”蕭湘看著毫無疲態的小六說道。

“大爺,還有多遠呀!這太陽都已經被山吃的渣兒都不剩了。”何來越走越後悔,這不是出來找罪受嗎?就像有一次班裡有幾個傻冒要拿班裡的班費摘草莓一樣,他當時心想:我他媽要是有錢,我只想躺吃草莓好不好!

“這鄉下,晚上還挺黑的!”

黃傑看著四周,感覺白天在田裡裝死的莊稼樹木,太陽一下山就開始張牙舞爪得活過來了,雖然他知道這只是他的心理作用,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往隊伍的中間走。

“老頭子,你們咋搞到這麼晚哩?”黑暗中,一個老婆婆的聲音響了起來,嚇了眾人一跳。

“誰~?”黃夢看著不遠處的一個佝僂黑影,聲音顫抖的說。

“老婆子,你不在家做飯,跑出來喂蚊子呀!”趕牛的王老頭從架子車上跳下來,對那個佝僂著身體的老婆子說。

“飯已經做好半天啦!”老婆子走過來,對後面的學生們打招呼,“孩子們!老師們!餓壞了吧?”

“可不是嗎?”蕭湘摸著咕嚕嚕叫的肚子說。

眾人跟著王老頭兒和王老太往村子裡走,也許是這偏遠的小山村沒什麼夜生活,晚歇的比較早,家家戶戶幾乎都已閉了門窗。

“奶奶,咱們村子怎麼這麼黑?”徐攸看著四周的屋舍,沒有幾家亮燈的,就算是亮著光的,光線也很是暗淡,穿過門窗時就失去了繪出周圍事物的能力。

走進這樣的村子,不免讓人有幾分不安。什麼《山村老屍》、《鬼鄉》等恐怖畫面,猝不及防的往腦子裡鑽。

“也是巧了,這兩天停電了!”王老太說,“村裡現在也就剩些老頭子老婆子,還有幾個留守兒童,說是留守兒童,其實就是被他們父母拋棄了的可憐女娃子!村裡的電線拉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本來就整的不老好,這幾年更是老跳閘斷電。我們老年人也習慣了,想起來就去鄉里找人推上,想不起來就先這麼著。”

這大概是很多偏遠農村的現狀,老人不願意離開,年輕人不願意回去,村裡現代化差,最後慢慢退化,逐漸被社會淘汰遺忘。

王老爺子家就三間破土房,廚房是院子裡搭的草棚子,廁所是用舊板子圍起來的戶外露天茅廁。

何來和蕭湘倒是無所謂,就是有點兒苦了另外四位,不過還好這幾位的家長夠狠,從他們上高中就每年給他們報名參加這魔鬼夏令營,倒不至於太過矯情。

屋裡點著一盞被燻的看不出些形態的煤油燈,燈被放在屋子中間的桌子上,映照出桌上那框白胖的大饅頭,從它們身上飄出麥香味,勾出蕭湘他們肚子裡的饞蟲。

屋裡的犄角旮旯都隱於暗處,無人想去探個究竟。何來卻在經過後牆時看見細長的黑色長桌上好像敬著什麼神像,光線太暗看不真切,他也沒未在意。只是在第二天吃早餐時注意到那只是個空著的神龕。

“快吃吧!都別客氣!”

王老太很熱情的招待他們,心中不僅感嘆,她那些住在城裡的孫子孫女們應該也這麼大了吧!?想著想著,不免有幾分傷懷,這傷懷在撞到這群充滿活力的年輕人身上時,被削弱了幾分。

“奶奶,我們可不客氣嘍!”蕭湘拿起一個大白饃,狠狠咬了一大口,“真TM香!”

大家用饅頭就著桌上那一大盆大雜燴,吃的格外香甜。

飢腸轆轆時的粗茶淡飯,總是比吃飽時的山珍海味更香甜些。

幾個年輕人整了一筐饅頭,盆裡的菜也吃的乾乾淨淨。晚上就在王老太婆收拾好的房間裡打地鋪,累了一天睡得也是特別香。

第二天天不亮,王老爺子就趕著牛車去鎮上賣香瓜了,幾人也早早被教練叫了起來。

吃過早飯,王老太就帶著他們去找地圖碎片。走到村口時,才發現村口立著一塊年代久遠的大石頭,上面的小字已經模糊不清,只留下“甲子村”三個斑斑駁駁的字還算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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