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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哥、好漢……有……話好說......”領頭大哥雙腳一軟,沒骨氣的跪下求饒。
變故頃刻發生,剩餘小弟紛紛撿起地上的傢伙,獵犬繞著村民追逐。
村民哪見過這場面,都慌亂了神,尖叫聲一片,發了瘋似的朝著田埂逃離。
路很黑,有的慌不擇路撲通掉落池塘,好在水性不錯,當即撲通撲通的遊過對岸,水面泛起陣陣漣漪。
“肖燼,你真是烏鴉嘴,說啥來啥,趕緊起來,再不跑真的來不及了,你……”她到嘴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肖燼躺在原地一動不動,緊閉雙眸,彷彿剛才不曾甦醒。
靠!他這又是真暈還是裝暈?
這個時候還開玩笑?
來不及細想,葉宛飛速去攔截村民。
“誒誒誒,別跑啊,大嬸,不為雞鴨鵝報仇了嗎?”
“那個,叔,爺?不打算替兔子討回公道了?”
她張著手臂衝上前阻攔,村民個個像條靈活的魚,一條沒攔住。
包括領頭大哥,哪還見他蹤影。
地上遺落許多斧頭、扳手、人字拖等,可見得他們主人逃跑時有多倉皇。
“我的夜明珠。”葉宛痛心疾首,沒想到他們戰鬥力這麼不堪一擊。
為了說服領頭大哥,她不惜拿出夜明珠賄賂。
是不是賄賂錯人啦?應該給刀疤男,或許還能換來一條生路。
該死的,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昏暗月光下,刀疤男注意到了葉宛的窘迫。
他眼神凶神惡煞,猶如毒魔狠怪,恨不得生吞了她。
完!蛋!了!
葉宛也意識到,不好的事情要在她身上重演。
坑坑窪窪地面遺留不少火把,微弱的火光映出她慘白臉頰。
人沒救出,自已倒搭了進去。
沒有幫手,沒有武器,葉宛連著退後了幾步。
鞋子誤踩進泥濘的水坑,腳趾頭全沾滿泥巴,走起路來滑滑的。
刀疤男氣勢洶洶吼道:“肖燼的小命,可以忍著先不殺,但是你……今晚必須死!”
“砰!”一團冰涼、黏糊糊東西撲面而來。
刀疤男急忙拍打臉上汙穢,衣服上密密麻麻都是泥巴。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朝他扔泥巴?
罪魁禍首已溜出十米開外,一股沸騰的火焰瞬間衝出五臟六腑。
“找死!你們扛著他跟上!”刀疤男怒氣騰騰。
月光下,面前是波光粼粼水面,葉宛心更是涼了半截,只顧著悶頭逃跑,差點扎根到泥塘下。
前有死路,後有追兵,歷史總是驚人相似。
想哭卻哭不出來。
“看你還往哪裡跑?”
刀疤男追了上來,今晚他非要殺了這個女人,給全部死去兄弟陪葬!
葉宛不再做任何抵抗,雙手舉過頭頂,顫巍巍轉過身,朝幾人強努嘴笑,“我不跑了。”
“砰”一聲,肖燼被那幾人當做垃圾,隨手一扔,身體砸在泥濘土坑裡。
濺起的汙泥落在血跡斑斑衣服上,密密麻麻的。
細看之下,沒有一寸肌膚是完整的。
“嘶~”葉宛倒吸一口涼氣。
她抬起沾有汙泥的手掌,擋住半邊眉眼,實在看不下去。
肖燼尚且這般狼狽,她不得被折磨得更慘!
挑斷手筋腳筋、皮帶抽、吃殘羹剩飯、剁碎餵狗……無數慘不忍睹畫面,已經在她腦海上演。
任意一種報復在她身上,還不如一頭扎到水裡淹死痛快。
刀疤男舉著火把,目光從她身上巡視個遍,檢查她還有沒有泥巴,或是別的。
“啊~”葉宛手臂被刀疤男用力一拽,整個人遠離水塘邊,旋轉一百八十度後,原以為會摔得人仰馬翻。
誰料整個身子壓到一個結實胸膛,一股熟悉草藥味撲鼻而來,那是藥丸的味道。
爪子按壓在結實胸膛,一雙漆黑眸子近在眼前,身下的男人面色怪異,有氣無力,聲音啞聲道:“再不起來,爺就真的喘不過氣……”
她頓時爬起來,抖抖身上灰燼,用髒兮兮手心,拍打燙乎乎臉頰。
肖燼眸底閃現一絲驚慌,很快很快恢復如常。
他捂住胸口,沉沉低咳兩聲。
喉嚨微微苦澀,她剛才給他吃了什麼東西?
傷口竟已不再流血,氣力回來一大半。
可剛剛這一撞,無疑讓本就傷痕累累身體,更加雪上加霜。
“喲!好一對苦命鴛鴦。”刀疤男嘲諷的看著兩人。
警惕的握起尖刀,對他們兩人只剩怨毒憎恨,“這回,沒有人能救你們了”
“未必!”肖燼打斷他,用手掌支稜著地面,搖搖晃晃站起身。
葉宛皺著眉頭,本能的想去攙扶。
沒來得及觸碰,肖燼徑直越過了她,擋在葉宛身前,猶如哨卡般傲然矗立。
月光下,葉宛清楚看到他的背後劃有一道長長的傷口,破爛的衣服披在他身上,囂張氣焰一分不減。
“砰”一聲,定位器扔到地上摔得粉碎,眉眼多了幾分危險。
肖燼目光巡視在場幾人,“你們真覺得我會這般任人宰割!”聲線清冷又沉磁。
刀疤男心底騰昇一種不好的預感。“你什麼意思?”
“剛剛派出去那幾人,猜猜看,還能活著回來嗎?呵~”
肖燼冷笑,淤血從嘴角溢位,手背輕輕抹去。
“你……你到底什麼意思?”刀疤男握著尖刀,手上力度加重幾分,身後幾人不安的朝四周張望。
“宵小之輩,不光你們今晚沒命回,包括你們上家也有來無回。”
“哼!少在這裡胡說八道?你若是有幫手,會差點命喪我等兄弟之手?”刀疤男還是覺得他在扯謊。
“不流點血,演得逼真點,你們主子昊楚豈會相信我被活抓,剛才拍照時,爺可是很賣力配合。”
躺在地上猶如死屍,自已最狼狽醜態毫無保留,連他都打心底讚歎自已。
葉宛聽得一頭霧水,昊楚又是誰?
烏雲遮住了月光,寂靜的小村莊,越發死氣沉沉。
剛剛肖燼所言,她都一字不落聽進耳朵裡。
如果這是假的,那他是真敢說。
如果是真的,那他是真能忍。
手中緊緊攥著阿旺給的藥瓶,掌心黏膩。
肖燼伸出手指示意大家閉嘴,泥塘對岸,黃泥路亮起幾束遠光燈。
隔著幽深水面,發動機轟隆隆響,車輛正朝這邊駛近。
肖燼不知不覺站到刀疤男身後,手上揚著一個長長扁扁的東西,嘴角疊著一抹得意,“別想通知他們了,在這裡。”
手上也沒閒著,螢幕滑動,點開相簿,全選關於自已的圖片及影片,一鍵刪除。
當著眾人的面,一氣呵成把手機扔進了水裡。
“我的手機。”盪漾的水面,眼睜睜看見東西沉沒水裡,刀疤男悲恨交加,拳頭握緊。
“別瞪我,看對岸。”
“好好看著吧,通通刻畫到腦子裡,帶入地獄,告訴你的主子,他是怎麼死的!”
一旁葉宛默默看著肖燼舉動,他的眼神看起來特別癲狂。
不禁有些頭皮發麻,她要和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爭奪孩子撫養權,過程或許能和西天取經一樣漫長。
她要從長計議。
砰!一聲巨大聲響,地面劇烈震動,葉宛捂住耳朵蹲下。
不同於普通撞擊,而是炸彈爆炸聲響。
漆黑夜空恍如白晝,騰起巨大蘑菇雲直升沖天,車輛破碎殘骸哐當四分五落。
一群飛鳥受到驚嚇,半空高高盤旋,憑著上升的氣流,不停地兜著圈兒。
愣是如此震撼場面,肖燼只是風輕雲淡來了句:“以卵擊石,下場便是如此。”
多年屍海沉浮,看慣生死,他早已無法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