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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伸手捂住齊莫嘴巴，恨不得把人打包扛走，“我的祖宗誒，你就少說兩句話吧，看不出這位小姐和那位爺關係匪淺？還想再遭一輪罪嗎？
“今晚險些碰了不該碰的東西，多虧了這位小姐誤打誤撞，想想都可怕啊。”
老張語重心長，終於說到點子上，齊莫也有些心虛，乖乖坐好，“知道了，哎呀，你這手多久沒洗，髒死了，呸！”
“可不許再惹事了。”老張呵呵的叮囑幾句，這才鬆了手，他家少爺就是嘴硬。
韋青點頭致謝，倉皇離開，中途齊莫沒再吭聲。
望著拿錢走人的背影，小肖蕭小跑來到葉宛跟前，“宛姐姐，你不生氣了？”
葉宛很自然的牽起肉嘟嘟小手，貼心的捋直小肖蕭褶皺了一截的衣領，“她本性不壞，只是個可憐人，你有沒有受傷？”
“宛姐姐，你剛才好颯，進門時，好多小姐姐誇你勇敢，我都聽到了。”
“是嘛？那你有沒有一點點崇拜宛姐姐了呢？”
“必須有！”
兩人有問有答，渾然不知，身後多出一抹探究的眼神。
於半個多月前，肖燼接到一通電話，電話那頭是肖老太太聲音，“她來找你了。”
“她！”指的便是今晚帶他兒子瞎鬧的女人，也是仗他之勢欺人的女人，更是他厭惡了整整五年的女人。
短短五個字，他瘋批了一般駕駛車輛出門。
只希望趕在飛機降落機場時，把人揪出來，讓她打包滾回去，從此兩不相欠。
“過去，她只是個孩子，現在她是個母親。不要低估一個母親，為了孩子她什麼都豁得出去。”老太太特地留話給他。
多年前，他狠得下心。
時隔今日，他自當不留情面，去她的母愛！
直到。
再次重逢，一切與他想象中天差地別。
他眯著眼，站在一輛報廢車輛前。
車身撞至變形，前機蓋冒出滾滾黑煙，以及一地破碎殘骸。
那女人並非好端端站在他面前，而是昏迷不醒，癱坐在車後座，鮮血順著額頭流到面頰。
暈厥前，她無助哀傷的看著他，又似在埋怨他，不該讓她母子分離。
肖燼立在原地，狠狠咬著牙，拳頭緊握著，背後的小弟們站在原地待命，不敢有半分催促。
手指關節不停摩擦，冷峻面龐露出少見矛盾神情，一向做事幹脆的人今日卻犯了難。
一旁短髮女子將肖燼矛盾情緒盡收眼底，主子從未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糾結，這女子究竟是主子什麼人？
幾秒後，肖燼嘆口氣，衝身側短髮女子吩咐，“遜哥，把女人帶回去。”
話一出口，不在乎眾人詫異目光，生怕自已反悔，往車子方向率先離開。
剩餘幾人手法專業，須臾片刻，女人和司機相繼被救出。
遜哥初步檢查一番，脫掉一次性手套，徑直走到車旁彙報：“主子，他們性命無礙。”
“嗯。”肖燼倚靠在車門，神情沮喪。
他掏出打火機，“咔嚓”火苗竄出，點燃沾滿血跡手帕，揪著一角，幾乎快要燃燒殆盡時，才放手隨風飄落到地上。
遜哥觀察到主子傷口仍在少量滴血，紗布遞到他跟前，“主子，你的手……”
“無礙。”他沒接，繼續點火，點燃一根菸遞到嘴裡。
他合上眼，滿腦子浮現車內女人，昏厥前不安的眼神。
在一剎那，與剛剛她看小肖蕭的眼神重疊。
只是這一回，眸子湧現的只有溫柔，太礙眼。
該死的，他看得有些恍惚。
葉宛，爺真是小瞧你了。
酒吧門口。
經理點頭哈腰，露出標準八顆牙齒，目送車子消失在夜色中。
身後霓虹燈招牌，如往常一樣醒目閃亮，殊不知裡頭成了一個爛攤子。
有錢的碰到有錢又有勢的，今晚命犯太歲啊。
身後是一排階梯，隔著幾米距離，他也學著齊莫癱坐在臺階上，喃喃道：“少爺啊，別悶悶不樂，今天這事兒就當破財消災……”
回應他的只有落葉摩擦地面，發出的沙沙聲，老張一肚子惆悵化作一聲長長嘆息。
齊莫沉浸在思考中，低著頭並未理會。
肖家祖祖輩輩歷來從軍，到了肖燼父親這一輩，毅然決然打破傳統，決然從商。
肖家二老氣得不行，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肖燼身上，他年紀雖小倒也不負眾望。
打小常被誇讚比同齡人多一個腦子，多兩個膽，敢闖、敢拼。
18歲那年，更是瞞著家裡所有人，孤身一人投身戰亂國家。
他殺伐果斷，聰慧過人，憑藉一身本領，隊伍發展壯大。
有人說他暗地裡成立僱傭兵團，也有人說他在戰場瘸了一條腿，瞎了一隻眼，有的甚至說他觸發地雷死無全屍，總之眾說紛紜。
時隔多年，再次重逢。
他好端端的，沒有缺胳膊少腿。
悄無聲息生了個孩子，甚至不惜出面替一個女人撐腰，操！越想腦袋越發脹。
“齊少，您沒別的吩咐，那老張就先去安排整頓工作。”老張小心翼翼看著自家少爺。
“躲我那麼遠幹嘛，怕拳頭掄到你臉上？”
“沒有，沒有……”老張急忙揮手解釋，嘴上說著，四肢卻出賣了他，一副隨時閃躲的架勢。
齊莫酷酷地斜他一眼，心情忽然暢快不少，“放心吧，老子今晚自作自受，不會遷怒於人。”
這身衣服溼了又幹，幹了又溼多少回，聽到齊莫的話，老張脫外套的手一頓。
一向無法無天的人，竟然學會了反思？還真有點不習慣呢。
“盯著我幹什麼？臉上有金子？？還不快拎衣服滾蛋！”
他說著話作勢要掄起拳頭，“天亮前不把裝修方案做好，自覺捲鋪蓋滾蛋，別以為老子不知道，捱揍的時候，就數你這貨嘴角咧得最歡……”
直到看不見老張狼狽落荒而逃的背影，齊莫才深呼一口濁氣，久久才挪開眼。
“原來把不快吐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他嘴上哼著小曲走回酒吧。
豪車浩浩蕩蕩行駛出鬧市區，如同來時一樣奪目耀眼，只是車速慢了兩倍。
其中一路人認出車牌號碼，疑惑道：“肖娛集團的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