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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背貼著牆壁往外走，確認安全後轉身快速踏出門檻。
第二次從這扇房門出去，沒有一回是開心的。
她打死都不想踏足肖燼房間一步。
嗒嗒的腳步聲越來越模糊，直到聽不見。
坐在床邊的肖燼再也忍不住。
“嘔——”一口黑血從他喉嚨噴湧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萬籟俱寂。
當他再次虛弱地抬起頭，只見剛剛消失的女人，重新站在門口。
他眼神微眯，不確定又多看幾眼。
他收回目光，費勁的抬起手背，擦拭嘴角的淤血，嘴角揚起一抹自嘲。
這藥後勁果然極大，不光聽覺受損，眼睛已經出現幻覺，。
這女人估計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反鎖門，縮在被窩裡邊哭邊罵。
呵……
葉宛扶著門板立在門口。
比肖燼發現自已時，來得早。
月亮下，肖燼仍是保持原先坐著的姿勢，大口大口噴血。
一會兒沉默一會兒笑，彷彿吐血的不是他。
看起來很脆弱。
換做一個有良心的人，按理會上前幫助。
可轉念一想，當初自已險被割喉，他可是一點都不著急啊。
幾分鐘前，在這個房間，差點被他狠狠羞辱。
葉宛心裡輕輕哼一聲，才不可憐他，吐點血活該！
今晚尷尬的經歷，兩人都歸咎於藥物反應，此時此刻，默契地隻字不提。
她伸手輕輕敲擊牆上的按鈕。
頃刻間，強烈的亮光，兩人都忍不住閉上眼。
葉宛睜開眼，便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手指扶著門框，生怕自已會落荒而逃。
看到肖燼腳下地板，是一攤黑紅血汙。
視線往上，肖燼端坐著，怪異的盯著她。
半響，聽到他澀著嗓子問：“怕了？”
她下意識後退的動作，沒能逃出他的法眼。
葉宛嚥了咽口水，直勾勾的盯著她。
看著他臉色非常蒼白，削弱了往日凌厲的氣勢。
換作以往，門口站有人，他定然不會那麼久才察覺。
她看出來了，現在的肖燼，空架子一個，可以任由她擺佈。
腦子冒出一個大膽想法，避開地上的血跡，葉宛小心翼翼地停到他床邊。
抬起下巴倨傲地看著他，接著雙手捧住肖燼的雙頰，新長的鬍渣有些扎手。
兩人四目相對，葉宛能看到他的眼球裡分佈的紅血絲。
興是身體虛弱的緣故，他的雙眼皮尤為明顯，漆黑眸子裡少了一抹戾氣。
她神情一下子僵住，不明情愫從心底滋生，有些心疼。
但很快，她刁鑽的捏緊他的臉頰，奚落道：“走了豈不是就看不到你這副狼狽模樣？”
“葉宛！”他牙關驟然咬緊，頸部肌肉緊繃，念著她的名字，眼裡烈火快要肆虐湧出。
可惡！平日裡為鍛鍊肌肉力量及耐力，隔三差五負重拉練幾十公里，到達終點照樣生龍活虎。
現如今，這副引以為傲的軀體，遭受古代邪術定住一樣，動彈不得。
他嘗試想要掙脫，連抬手的氣力都沒有。
只能眼睜睜任由這個女人為所欲為。
葉宛不怕死的將目光落在他敞開的領口，白襯衫因為溼水緣故，面料貼著面板，結實的肌肉若隱若現。
小手不安分在他的胸膛亂摸，起伏不定的胸膛比她的心跳還快。
“行為不檢，舉止輕浮，不這麼做，怎能體現出你給我貼的標籤？嗯？”
她繼續附到他耳旁輕輕說著，嘴裡的熱氣撲到他的臉頰，癢癢的。
他連反抗的氣力都沒有。
葉宛，好得很！好得狠！
明目張膽的被她調戲，她眉眼裡的得意，深深戳破他高傲的自尊。
他的臉越來越黑。
葉宛滿意的收回手，真是大快人心。
肖燼看著她小人得志的嘴角，面色愈發鐵青。
身上的餘毒沒有清除乾淨，身體虛弱得像根漂浮一折就斷，只能強忍著怒火。
“葉宛，你在找死，摸完沒有，摸完就可以滾！”
該死的，內憂外患。
好在還能動動嘴，他還企圖撒幾句狠話挽回點顏面。
“當然不夠！”葉宛顯然不聽，說著她彎腰撿起遺落在床底的手機，正是不小心遺落在他房間那一部。
為了撿回手機，不得不硬著頭皮返回，正好看個正著。
葉宛點開拍照功能，對著他的臉，“咔嚓”幾下。
憔悴、蒼白的面容定格在螢幕裡。
“葉宛，你瘋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敲擊螢幕，氣急攻心，臉色又白又紅，渾身抽搐發抖。
對，她確實瘋了。
怎能錯過，絕佳抓把柄的時機。
點選上傳，儲存至網盤，做雙重保險。
做完一切，見好就收，手機塞進口袋。
她呼吸減弱，大氣不敢出，靜靜的看著他。
也該發作了。
果不其然。
肖燼額頭冷汗不斷，眉毛皺成一條線。
他坐在床邊，胸口像被萬根尖銳利刀刺著，嘴唇顏色由白色漸漸變成黑色。
“噗……”一口一口黑血，從他喉嚨噴湧而出。
沒錯，是黑色，她看得真切。
比剛剛的量更大，顏色更深，刺鼻的血腥味隨風瀰漫散開。
肖燼全身筋骨重塑痙攣，似在脫胎換骨。
她鬆了口氣，吐出來就好。
雖然很討厭他，可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眼前。
尤其是在她照看的情況下。
他們的賭約沒有結束，她的罪名還沒有剔除。
故意氣他，為了救他，也為了保護自已。
這個道理她懂，希望肖燼也明白。
俗話說，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
多次見證他狼狽的樣子。
有那張相片護身，料他日後也不敢對自已怎麼樣。
氣血流通，肖燼明顯感到身體暢快許多，試著抬起手，能動。
休息片刻，身體機能也能恢復兩成。
收拾她，足夠了！
“捏!”一包紙巾遞到他面前，新拆封的紙巾散發一股清香。
肖燼屏氣凝神，不著力度的輕輕握拳，對上她那雙討好的眼神，黑著臉，沒有接。
意料之中，葉宛識趣的收回紙巾。
她明顯感覺出，肖燼眉宇不似先前那般死氣沉沉。
她輕輕咬了咬嘴唇，琢磨著得趁他這副軀體滿血復活前，做些什麼，才能平息這尊大佛的怒氣。
思考了半天，她的目光落在他牆角的衣櫃。
有了！
拉開櫃門，一排排各式各樣衣服映入眼簾。
“你這女人，亂翻什麼？”肖燼皺起鼻子，他最討厭別人亂動他的東西。
她的手一頓，轉頭衝他笑吟吟道：“人不給摸也摸了個遍，幾件身外物又算得了什麼。”
“你！”肖燼氣得雙眉下牙，等他痊癒，必會狠狠收拾女人，以解心頭之恨！
他臉色越發難看，生怕他真的記仇，葉宛口氣緩和道：“打一巴掌給一顆糖，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果然她不要臉的回答，令肖燼一步步重新整理對她的認知，他嘴角一側抬起，“葉宛，你以為這樣，爺就能饒過你？”